姬玄時的心直直往下沉。
正是因為前世相過,所以姬玄時了解對方,可也正是因為了解,所以他才知道,姜澤在這件事上,是不會說謊的。
難怪前世,姜澤對天武如此冷漠,對九州大陸更是漠不關心,甚至要他在該落井下石的時候就落井下石。
姜澤飲了口茶,才平復了自個兒的緒。
“我知道,你很難接這件事。但我說的都是真的。姬家人為了穩住我們,利用了你的母親,也是因為這樣,我們才一直忍著。可我沒沒有想到,姬家人會冷漠到這種地步,我的父母前腳剛走,酆都局勢,他們就趁機對你母親下手,將從皇室除名!”
姬玄時抿,“如果他們只是利用我的母親,為什麼不將我的母親殺掉?”
姜澤大笑,“因為,你的父皇,真的對你母親了心!先帝不想父子離心,就留了的命,結果,在生產的時候,用了謀害死了你的母親!”
人生產,從來都是一道鬼門關,在里頭做文章最是好做,當初天武帝估計也沒察覺到什麼,因而對心之人的離去很是傷心。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心里只怕早已有了答案,先帝已去,他心的人也死了,再去追究又有什麼意思呢?
“你以為你會是未來的儲君?”姜澤冷笑,“別做夢了,你父皇跟他那個父皇一樣,都是白眼狼,他是絕對不會讓有著姜家統的人坐上那個皇位的,否則,這跟把江山還給姜家人有什麼區別?”
姬玄時定定地看著他,心里愈發的寒冷,他一直念著的真相,竟然是如此不堪目的東西。
“所以,你現在要怎麼辦呢?”
“母親,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這件事,我知道我單憑我一張說了你也不信,我這里有一個人,你或許不認識,但若是見過的人定然能認出來。”姜澤揚聲道:“來人。”
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從外頭走了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去請許嬤嬤過來。”
管家應了聲,不多時,他從外頭回來,后跟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頭發花白,只一雙眼睛銳利的很,“奴婢見過主子。”
“許嬤嬤,你給他說說,阿音當年到底怎麼死的?”
許嬤嬤一陣,眼底突然浮現一抹恨意,但又被很快了下去,姬玄時注意到,捶在兩側的手微微抖著握了。
“奴婢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姑娘生產的那天。”許嬤嬤聲音幽幽,說起了那段往事。
“哎呀!”姜音突然捧住了肚子,許嬤嬤原本在一旁整理著東西,聞聲張趕了過來,“夫人,怎麼了?”
“孩子,孩子剛剛踢了我一腳。”姜音目和的著肚子,許嬤嬤亦是笑了,“小主子只怕是在跟夫人打招呼呢。”
“真的嗎?”
許嬤嬤用力點頭,了的肚子,目越發和起來,“也就這兩日了,夫人且耐心等一等。”
姜音笑著應了聲,心中充滿了期待。
夜里,是許嬤嬤在外頭守夜,突然聽到幾聲急促的呼吸聲,忙進室看了一眼,發現姜音小臉煞白,捧著肚子躺在床上,“夫人——”
“肚子,嬤嬤,肚子好痛——”姜音驚呼了兩聲,許嬤嬤心一沉,忙了穩婆過來,穩婆見狀,立刻道:“這是要生了,快挪到產室去!”
立刻有兩個壯的婆子將姜音挪了過去,許嬤嬤打發人去告訴太子一聲,亦是跟著一道進了產室。
不多時,姜音誕了下一個兒子。
“嬤嬤,他真好看。”姜音笑著道。
“是呀,小主子健健康康,夫人您也得養好子。”
姜音笑著點頭,生產過后子有些虛弱,說了兩句便睡了過去。
許嬤嬤抱著孩子去找娘,突然想到了什麼,問穩婆,“胞胎可理干凈了?”
哐當——
穩婆手里的臉盆突然被打翻了,許嬤嬤心一,正要問,穩婆突然抬頭道:“都理干凈了,方才手上沒拿穩,不小心摔了臉盆。”
許嬤嬤見神如常,心里也松了口氣,“行了,既是都理干凈了,那就下去吧。這里我小丫鬟過來打掃就是了。”
穩婆應了聲,匆匆就走了。
許嬤嬤皺眉看著的影,總覺得有些古怪,但隔壁的小主子突然哭鬧了起來,忙擱下這件事過去看了看。
誰知,幾個時辰之后,姜音的侍突然滿是,驚恐地沖了進來,“許嬤嬤,不好了,夫人,夫人下面一直出,怎麼止都止不住!”
許嬤嬤心里一咯噔,忙將孩子給娘,親自過去看了一眼。
這一眼,氣得差點咬碎了銀牙!
姜音的胞胎沒有理干凈,還留了一點,可也就是因為這麼一點,要了姜音的命!
“那個穩婆……”許嬤嬤想將人逮回來給姜音陪葬,姜音卻虛弱地笑了笑,“嬤嬤,我想看看哥兒。”
許嬤嬤忙娘將孩子抱了過來,姜音著他的臉,眼里不舍極了,“嬤嬤,我真傻,我真傻!”
“姑娘……”許嬤嬤紅了眼眶,這是看著長大的姑娘啊,跟自個兒的親生兒沒有什麼差別,年紀輕輕就要沒了,讓白發人送黑發人,怎麼舍得!
“嬤嬤,幫我好好照顧玄兒,將他給你,我很放心。”
姜音最終還是沒了,產后大出,足以要了的命。
許嬤嬤因此病了一場,等子好轉了,想去給姜音上柱香,卻沒想到,遇到了當初的穩婆。
藏在樹后,聽著穩婆絮絮叨叨說著那些事,紅著眼,差點咬碎了銀牙。
原來,讓穩婆對姜音下手,是皇上的命令,為得,就是不姜音再占著太子的心。
不是穩婆不小心,而是因為是故意的,故意留下胞胎,故意要了姜音的命!
知道真相的許嬤嬤恨不得殺了皇上給姜音陪葬,可也知道,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姬玄時就會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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