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晚上折騰得有點過, 第二天樂喜醒來時,外面已是日上三竿。
著眼看了看窗外的天,意識到已經不早了后趕爬起來, 穿上裳就往外走。
老爺子正在屋檐下乘涼看報紙, 聽到靜轉過頭,看見樂喜蓬頭垢面地跑出來也不以為意,反而是特別開心地說:“不急不急,阿誠已經上班去了,給你留的早飯在鍋里溫著。”
樂喜臉上一赫, 連忙跑去打水洗漱梳頭,等到收拾干凈自己, 才有功夫回老爺子:“爺爺, 不好意思, 我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老爺子擺手,毫不介意道:“沒事沒事,年輕人哪個不睡懶覺的, 正常。”說著出一副理解的樣子。
樂喜聽后心里緩了緩, 和老爺子聊過兩句,被他催著去廚房把衛誠留給的早飯拿出來吃。
衛誠早飯做的攤煎餅和大米粥, 煎餅里卷著菜和煎蛋,大米粥底下窩著小塊排骨。
看到這些, 樂喜昨晚那點氣飛快散去,邊吃邊問老爺子:“他是不是一大早就起來去買新鮮菜回來做的?那他記得給自己做中午飯盒帶走了嗎?”
昨天本來是打算給他準備的,沒想到夜里他會那麼鬧, 結果導致早上直接沒起來。
老爺子點頭說做了, 煎餅和菜裝了滿滿一大盒, 還用軍用水壺裝了滿滿一壺粥, 準備涼了當水喝,解又止。
樂喜得知下意識皺眉頭,想說以衛誠那副脆弱的腸胃,喝涼粥怕是不太好,但是隨即又考慮到現在的天時,那壺粥能不能涼下來還不好說。
被擔心著的衛誠早上意氣風發地出門,先到畜牧醫站和同事會和,然后幾人便坐上電車趕往城外。
因為要去郊區,電車只能到達城市邊緣,出城還需要走路一段時間。
不過有了昨天的經驗,衛誠這邊走近道節省了腳程和時間,同時出事兒的養場那邊也特地開了拖拉機過來接他們。
雖說有拖拉機坐比走路過去輕松,但坐上拖拉機的幾人卻毫輕松不起來,一路談著昨天發現的問題,愁眉苦臉。
“很奇怪啊,像豬瘟又與豬瘟所表現出來的癥狀有差異,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大家針對記錄的那些異常討論不休,最終目的地都到了,仍舊沒找到一點思路。
如果再找不到什麼關鍵,他們今天八又要白忙活一場了,也許最后只能先按照豬瘟治。
但之前也不是沒有醫這樣治過,效果并不算大,造的損失一樣比較慘重,否則這件事也不會上報到畜牧醫站,讓站里派人過來查看了。
現在的況完全是其他人對此沒辦法了,就指他們這些專業的能幫他們解決問題,不然或許只能請農大的某些專家過來。
最后一個可能都不是大家想看到的,因為那樣會顯得他們站很無能,不說他們自己會到丟臉難堪,站領導們也會很不滿意,誰知道最后會不會遷怒到他們頭上呀。
因著這點,大家即便一時找不到什麼頭緒也沒放棄,可惜再次忙活過去大半上午,仍舊一無所獲。
到此,大家已經不止愁眉苦臉,有的都開始抓頭發煙了。
衛誠瞧見有同事‘發瘋’,他搖搖頭沒管,然后看著關住病豬的豬圈,猶豫一下,最終走過去抬踏,準備親自手看看這些豬到底怎麼回事。
其他人發現他的作,詫異一瞬,并沒有抱什麼希。
但之后隨著衛誠在豬圈里待得越來越久,不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吸煙的同事和豬主人都不自地走上前,瞧著衛誠在里面作嫻地檢查病豬,臉上頓時十分訝然。
等到衛誠像是發現了什麼,終于停住作站起來時,這兩人立馬期待地問:“衛干事,是不是有發現?”
吸煙的同事眼睛最亮,煙快燒到手指了都沒注意,只著衛誠等他的答案。
豬主人同樣十分關注,本來都已經要絕了,但如果這位同志找出了問題所在,那他這些豬是不是不用死掉了?
兩人心里的想法不一樣,卻不約而同地看向衛誠,神張。
衛誠沒讓他們等太久,重新翻出豬圈洗了手,沉思道:“是發現了點況,我剛才瞧著一些病豬上的癥狀有點眼,我之前見過類似的。”
同事大喜,趕忙招呼大家都過來,連聲追問衛誠什麼時候見過,在哪里見到的,當時用了什麼辦法解決等等。
衛誠等他們激發問完,開口道:“是幾年前,在草原上……”
接下來,他將自己當初在草原上喂牛羊時到疑似病例的事講過一遍。
不過那時不是豬病,病的是羊,雖然種類不同,但當時那只病羊病得大片掉后出來的癥狀和現在得病的豬很相似,幾乎算得上一一樣。
大家一聽頓時振起來,急急問:“羊最后治好了吧?那會兒你們怎麼辦到的?”
衛誠不疾不徐地繼續講。
那只羊病那樣,眼看就要不了,衛誠祖孫倆當時也是著急的很。
畢竟那是集財產,如果羊死了,即使是它自己病死的,他們也絕對逃不過責罰。
老爺子那時候正生著病,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衛誠只能在別人發現之前盡量挽救。
好在他發現后就把病羊和其他畜牲分開了,最后萬幸只它病得比較嚴重,別的都沒事。
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再多他倒是想做,但手里要什麼沒什麼,本沒條件進一步救治。
可他又不甘心放棄,為了爺爺也為了自己,他最后只能想出一個辦法勉強試試,不然他就只能上報請人來解決了。
只是到時他和爺爺的境怕是會更加糟糕。
在這樣的況下,衛誠在某天夜里實施自己的那個想法,把病羊放出牧區,然后悄悄跟在后面,經過一天一夜,親眼看到它展開自救,瘋狂找一種不起眼的草吃。
“吃完羊好了?”大家興地問。
衛誠搖搖頭,怎麼可能那麼容易。
羊吃過草后,當時衛誠稍稍松了口氣,因為在單獨隔離時羊是一點東西都不吃的,就像人一樣,病得不吃東西,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現在羊吃草了,并且吃完休息上一會兒還比之前有神,那就代表況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衛誠起初以為它是因為開始吃東西才變得有神,但隨后他就察覺到羊不是所有草都吃,而是有選擇的在找草吃。
他頓時看到希,認真觀察羊吃的是哪種草,然后幫它找來更多,讓它盡吃。
那一天一夜里,羊就這麼吃了歇、歇了再吃,而衛誠也一直重復著找草送草的作,最后一羊一人都累得不行,卻都有了轉機。
“之后我把羊悄悄帶回去,隔離起來心養上一周,它已經恢復得和以前相差無幾了,吃東西胃口很好,上掉的也開始長出來。”衛誠以此收尾。
同事們都聽得神,豬主人首先反應過來,立馬作飛快地翻進豬圈,在病豬上瞧,很快激大喊:“掉!病了的豬也掉!!”
同事們紛紛跑過去查看,最后恍然發現豬竟然真掉,只是由于豬短又長得稀疏,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
沒想到衛干事是個心細的,察覺到他們的這一點。
多虧他察覺了,不然他們還不知道要發愁到猴年馬月。
同事們神振,招呼衛誠:“衛干事快過來,跟我們說說有啥一樣的癥狀。”
他們要確認一遍,免得出現誤診。
衛誠過去將相似都一一指出來,最后被他們問到當時羊吃的是什麼草。
“其實就是一種不起眼的野草,我也不知道它的學名,咱們這里有沒有長也不清楚。”衛誠如實道。
同事們激的心瞬間像被潑下一盆冷水,眼看燃氣的希小火苗噗一下就要滅了。
衛誠跟著又說:“不過我記住了它長什麼樣,可以用工筆手法將它畫出來,到時發群眾一起找找,說不定可以找到。”
畢竟草原距離這邊也不算遠,氣候地理條件相差不大,說不定可以找到呢。
有他這話,同事們才失落下去的心頓時再次昂揚起來。
對啊,可以畫出來找找,他們還有機會!
想到這里,同事們忍不住先松了口氣,笑著對衛誠比大拇指,說:“衛干事不錯呀,連畫畫都會,真是這個。”
衛誠搖搖頭,回道只是時學過一段時間,讓他畫什麼畫肯定不,但將記憶中的那種草描繪出來應該沒有問題。
同事們只當他是謙虛,迅速給他張羅紙筆。
豬主人意識到自家病豬真還有救,頓時比他們還要激,揚言今天中午一定要在他家吃,他給大家做全豬宴!
大家:“…………”
吃不起,吃不起,什麼全豬宴,大哥你不知道你家豬病了啊,誰還敢吃你做出來的什麼全豬宴。
即便他要殺的那豬是正常的也不行,誰知道那豬有沒有潛藏病因,全豬宴還是算了,他們為人民服務,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
一群人特別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豬主人的飯約,然后等到中午時分開始吃自己帶來的干糧。
衛誠此時已經將草畫了大半,同事們開始吃飯時,他也停下歇歇,順便將午飯吃了。
他帶的菜比較多,味道還香,被發現的同事爭相分去,然后回饋他自己帶的。
衛誠不在意,反正又不是樂喜給他做的心飯,隨便他們怎麼吃。
因此等到大家開始炫耀自家對象/媳婦給自己準備飯的時候,就衛誠沒出聲,引得同事們一起看過去,眉弄眼一番,最后派出一個代表問衛誠。
“衛干事啊,你的飯是誰做的呀?”
衛誠吃下一口煎餅,誠實說:“我自己早上起來做的。”
大家噓聲四起,不知道聯想到什麼,用憐憫和得意的目看著他,“你媳婦呢?媳婦雖然要寵,但該干的活也要干的,不能太慣著。”
其他人紛紛附和,看樣子還想和衛誠傳授幾招訓妻經驗。
但他們都還沒來得及講,衛誠便合上飯盒泰然自若道:“阿喜早上太累起不來,我想讓多睡會兒,就自己做了。”
同事們眨眨眼,瞬間領會他那話里所代表的意思,面上不什麼,心里一下酸得咕嘟咕嘟冒泡。
好家伙,他們還在夸自家老婆賢惠知道疼男人,衛干事已經用實際行表示他才是真男人!
比不起,比不起,都去干活!
衛誠吃完飯繼續將圖畫完,之后以防萬一又復制了好幾份,等到結束時,天已經不早了。
晚霞在天邊掛著,已經找到問題所在的幾人放心回去,準備明天發群眾找到草試驗效果,如無意外,這件事很快就能解決了。
大家的心都不錯,一路坐在拖拉機上唱著歌,被豬主人親自送到電車停靠點。
衛誠今天又是提前回來的,樂喜看到他時已經不驚訝了,笑著迎過去道:“看你心這麼好,問題解決了?”
衛誠將手上拿的東西遞過去,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不過已經找到解決辦法。”
樂喜點頭,怪不得前后兩天反應差別這麼大。
說完這個事,衛誠跟著進院,笑著問:“今天煲的什麼湯?”
樂喜腳步一頓,差點被他撞上來抱住。
立刻快走一步,回頭送他一記衛生球,沒好氣道:“容養湯!你要喝嗎?”
容養的湯可是同志專屬,就問衛誠敢不敢喝。
結果衛誠臉皮忒厚,拿以前說過的話堵:“喝呀,容養不分男,同志喝得,男同志一樣也喝得。”
樂喜:“…………”
臭男人,he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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