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婆婆道,“他爹讓他把羊賣了,他跟他大哥賣羊去了。這一窩子羊還是蓮子伺候大的呢,現在要分家了,也該分蓮子一份。”
“婆婆連看孩子的錢都要,更何況這賣羊的錢?媽要不,我去找姐夫去,半路上把他截回來,這錢不給他們了?”朱海眉說道。
“得了,咱不干這缺德事,吃點虧就吃點虧,往后利索。這兩天多勸勸你姐姐,想開點,別總和春來過不去。他們倆吵架,孩子也總是不高興。”
“行,知道了。”朱海眉應道。
一直到天黑,王春來才回來,也是滿臉的不高興,一群羊賣了五百多塊,最后,一個子都沒拿回來。蓮子是有工作了不錯,但是那群羊卻也養了很久很久哪,想當初還說賣了羊要給孩子買服,給他買雙鞋,給家里添個柜…如今可好一分錢都沒有拿到,雖說現在不缺這些錢,但是這是應得呀。
他回去該如何面對呢?
回道家蓮子正在和梅子在廚房里蒸饅頭,兩個小孩乖乖的坐在板凳上,屋里還飄著烤地瓜的香味,他呆呆的在門口站了一下,沈華蓮看他的樣就知道一分錢沒有拿回來,哪還有給那一千四百塊錢的豪氣?
“行了,也別蹀躞著個臉了,趕吃飯了。”沈華蓮淡淡的說道。經過孩子這一次,好像一下子大徹大悟了一樣,對待婚姻,并沒有像從前那麼的期許,似乎這樣沒有抱任何期許才是真正的婚姻的狀態。只要是能過得去,他掙了錢能養孩子,把孩子養大人,這就行了。管他家里什麼樣呢,自己不樂意,以后就不去了。養個狗還會著人兩聲呢,還真是連狗都不如。
越這樣,王春來心里越難,“蓮子,我好好掙錢,以后掙得錢都給你。”
沈華蓮又是淡淡一笑,“無所謂。”他其實和公公一樣,對婆婆不會有免疫力的,老早就知道賣羊的錢他一分也拿不回來。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坐在小板凳上老老實實等地瓜烤好的兩個小孩,如今好好的養兩個孩子長大才是正事。
朱海眉見了大姑姐和姐夫相敬如冰的形,心里越發的難過,住的屋里放了個小爐子,只是晚上燒一陣,屋里暖烘烘的一點也不冷,房子小,有個小爐子非常管用,做了椅子上,拿著筆想寫幾個字,卻一個也寫不出來。
進了臘月天氣總是不好,外面又下雪了,而且越來越起來,偶爾有雪花打到窗外的玻璃上,瞬間就化了。最后一通電話,他問家里是不是有什麼事,怎麼告訴他是大姑姐家的事,如果告訴他,以他的火脾氣會不會把王春來揍一頓,還是直接去沈華蓮的婆婆家,把婆婆揍一頓?
他一個人在那邊好嗎?有沒有在下雪?樓上也沒有爐子,想必也冷的厲害吧。
其實非常想念他,如今和婆婆他們關系的倒是不錯,只是在心底還是愿意親近沈東遠,愿意把他當作自己最親近的人。很難控制這種,一旦想起來,思念總如水般的涌來。
手捧著書卻看不下去,惦記著他有沒有吃晚飯,看到好玩的就想著如何和他一起分,時時刻刻盼著他能突然出現,清楚的知道,這就是的覺。
突然苦笑起來,明明被傷過一次,可是現在又了。
忽然外面響起了陣陣狗的聲音,一陣心驚,然后就是敲大門的聲音,的房子是東屋連著大門,有一點點靜,就會聽的一清二楚。不由得害怕起來,現在農村治安相當不好,過年想個豬牛賣了掙錢的有的是,況且最近總有人講,誰家的牛被了,誰家的羊被弄走了,一想更害怕,家的豬還沒有賣呢?
穿了大,想的開門,去西屋喊姐姐姐夫起來,又聽見自己住的屋子靠近胡同那一面砸墻的聲音,還有喊‘梅子’的聲音。
驚喜,是沈東遠回來了!
拿上手電把門打開了,一陣寒風帶著凜冽之氣飄進來,飛奔著出去,隔著大門輕聲喊道,“沈東遠?”
然后就是沈東遠低沉的聲音,“是我。”
迅速的開了門,沈東遠穿著軍大,軍帽上落滿了雪花,腳上的軍靴上面沾滿了雪,的眼淚一下子沒有忍住。
他看到只穿了一個小薄襖,皺眉,“你快進屋,我來鎖門。”
正屋里響起婆婆的聲音,“梅子誰?”
沈東遠鎖了門,走了自家娘的窗下,“媽是,我,您別起了,太晚了,我這就回屋了。”
“哎,去吧,梅子,問問東遠不,給他熱點吃的。”、
梅子答應著,沈東遠牽起的手,進了自己屋里。
一進屋,朱海眉就反手把他抱住了,隨即眼淚嘩嘩的,“沈東遠!”
沈東遠被的眼淚嚇到了,聽著趴在他的肩膀上嗚嗚的哭個不停,那一天天的煎熬,一夜夜的生氣,一路上開車的小心翼翼和焦急,,在這一刻,統統消失了。
他摘下軍帽,放到一邊,聲道,“好了別哭了?”
朱海眉哭了一陣子才起來,“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你總是不回去,我肯定要回來。”
他腳上的軍靴上粘的雪,一進屋就開始融化,此刻在他的腳下化了一灘水。
朱海眉走到床邊,給他找出一雙老棉鞋來,“換換鞋,腳冷吧。”
沈東遠看哭的厲害,深覺不對勁,眉頭一沉,“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朱海眉看著他擔心的眼神,心里漸漸的穩定下來,“我闖禍了。”
不是那種沒有擔當,沒有主意的人,到底是闖了多大的禍才讓如此傷心、難過、心不好!
“錢都賠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朱海眉搖搖頭,“不是錢的事?”
沈東遠替眼淚,“先別哭了,有什麼事,你先說,我一定替你解決掉。”他的手還帶著涼意,到的臉上,不由得了一下,他趕松開,不停的著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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