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夫人。”
秦云舒恭敬回道,略略頷首以示敬意。
謝蘭擺手吩咐嬤嬤退下,而后上前,“從南廂房過來?”
“是,正準備回東廂房,等候晚宴。”
謝蘭再次上下打量,隨即彎起眸子,“去我那坐坐?”
話落,卻是抬手握住秦云舒,仿似不容拒絕。
秦云舒眸微變,不知蘭夫人何意,但想到剛才的嬰孩,可能和此有關。
四周無人,蘭夫人擺明試探,也不是喜歡兜圈的人,不如言明。
“蘭夫人,我的確看到了,您領養一個孩子,今后養大,您老了,側也有人陪著,我能理解。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秦云舒明白,至現在,謝蘭不想被人察覺。
一語落下,謝蘭怔住,確實試探,但沒想到,竟這麼直接,果真和尋常閨秀,很不相同。
既然打開天窗說亮話,也用不著藏著。
“你想看看麼?”
秦云舒心思微沉,此刻,倒是不懂蘭夫人的心思了。
不想被人知道,得了守口如瓶的承諾,不該就此作罷?為何邀去看?
“幾個月大,十分可。”
謝蘭一邊說一邊握住的手,領往前,一步步朝著主院方向。
“怎不說話?是不是奇怪,我要瞞著,卻領你去看。”
謝蘭笑了,“我信你。”
信這個字,在秦云舒這,很難說出口,因現在,只信至親。
只有對至親,才會全然相信。
不一會,秦云舒進了謝蘭的院子,中規中矩的布局,正廳在前,穿過一個花園,到了后。
剛走近,就聽到一陣嬰孩啼哭,聲音尤為響亮,和珍兒不同,能聽出來,是個男孩。
接著,聽到嬤嬤哄孩子的嬉笑聲。
很快,白白胖胖的男娃映眼簾,看著沒珍兒大,但比珍兒圓潤。
這個孩子,足月生產,皮白皙,雙瞳晶亮,對周遭一切都很好奇。
只是……
隨著腳步越走越近,秦云舒的心卻沉了,從眉眼和神韻看,很像一個人。
小版的楚歌,這是昭汐和他的孩子。
當初,被皇上下令死,卻活著,更被謝蘭養在宅。
此事,皇上肯定不知,而做這些的,毫無疑問,只有一人,謝運之。
他的手段,素來狠,見識過好幾次,怎麼可能為一個毫不相干的孩子冒險?
就為了他姑姑膝下有子?
不可能,必定有人求他,會是誰,能請謝運之?
昭汐絕不可能,于后宮,若不是仰仗太皇太后,這條命早沒了。
忽的,秦云舒眸神僵住,明白了,求謝運之的人,是太皇太后。
不能留在齊京,又不能撥派太遠,才被謝蘭養。
從秦云舒進院到現在,謝蘭一直在仔細觀察,這姑娘聰明,一見孩子,就知從哪里來。
“我來抱抱,你下去吧。”
說罷,謝蘭揚手接過孩子,一到懷里,孩子就咯咯笑著,聲音脆響,泛著兒的稚。
“丫頭,你瞧瞧,多可。”
謝蘭沒有喚侯夫人,以丫頭相稱,親近不。
的確很可,烏溜溜的大眼睛瞅著,這雙瞳,和楚歌,如出一轍。
“的確,長得很好。”
“來,你抱抱。”
話落,謝蘭直接將孩子遞了出去,一把落秦云舒懷中。
尚未做好準備,孩子的小手就開始在臉上著,更想繞到后,玩的發簪。
父母的罪再多,和孩子無關,不該牽連無辜。
秦云舒低頭瞧著他,眸眼彎彎,像逗珍兒那樣逗他。
兩個孩子的命運,有些相似,都是皇家脈,親生父母不在旁,流落在外。
卻又截然不同,因為別,一個皇上容下,另一個,死。
所以,他比珍兒,更危險。
“你知道,為何我要養他?哪怕冒著危險?”
這一刻,謝蘭眼神悠遠深長, 仿佛沉淀歲月,及以往,不知容還是傷懷。
秦云舒沒有回話,收住臉上的笑,靜靜聽著。
“常人都說,我夫君死于意外,只有我知道,并非,朝局罷了。如果他在世,這個小皇子,他一定會救下。”
當初,運之不知道,太皇太后宣,領看了孩子,屢屢相求。
之后,才央求運之,而求過之后,太皇太后才找運之。
來龍去脈,運之并不知曉。
“蘭夫人,哪怕賠上整個謝家,也不后悔?”
皇上一旦知曉,勢必問罪謝家。
“不,我沒有賠上謝家,而是我自己。”
以命相博,是對太皇太后許下的承諾。同時,也得到應允,若事發,太皇太后會保下謝家。
起初,秦云舒不明白,可現在懂了,蘭夫人這樣做,是因為夫君。
或許,曾經夫君牽扯進皇家事,現在做的,和他夫君一樣。
可是……
“蘭夫人,你可有想過謝大人?”
秦云舒本沒必要問這些,事關別家,沒必要多問。
但現在,蘭夫人和說這些,不單單要口頭承諾,更要從心底出發,自然而然保。
謝蘭沉默了,運之這孩子一向懂事,從小能力就和別人不一樣,他做事,一向放心。
可正因如此,很多時候,他背負太多。
“蘭夫人,我不該問,這孩子,會永遠平安。等他大了,你可能要遠離齊京,即便這個院子,你也不能留下。”
秦云舒淡淡說道,隨后轉了視線,彎眸對孩子笑著,時不時逗他幾下。
甚至覺的,蘭夫人和蕭老夫人,從某方面來說,像。
深丈夫,以后的日子,更為夫君而活。
謝蘭靜靜著秦云舒,這一刻,真的相信,不會說出去,是個善心的好姑娘。
可惜嫁人了,否則,許給運之,多好。
秦云舒這樣的妙人,運之也會喜歡。
從小運之就跟在邊,他的子,多了解。
上,絕不將就,想要什麼,他一直都清楚。
一旦哪個姑娘了眼走進心,估計一輩子捧在掌心呵護。
而今天就試探過運之,這樣的姑娘,已經出現。
興許和眼前的定北侯夫人,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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