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娘在臨安時甚用炭火，畢竟真冷的天數沒有幾日，而炭火易中毒，大多人家都是不用的。

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出。

“有錢也不能買嗎？”喬錦娘問道。

紅菱點頭道：“早些年間長安有過一次寒災，炭火價格瘋漲，好些百姓沒有柴火過冬，凍死了不人，朝廷便規定了炭火的買賣。

最好的銀碳只供宮中，論職分發。

普通的炭火也只能去朝廷規定的地方采購，雖然也分為上中下三等，但也是比不上銀碳的。”

喬錦娘自個兒倒是無所謂，但是如今母親還懷有著孕，用不得差的。

玉燕從門外進來，抖落了上的雪片道：“小姐，今日安遠侯府那邊的小廝拿了兩籮筐的銀碳來，說是侯爺的吩咐。”

喬錦娘便道：“給母親和若云各送一筐過去。”

送上門的銀碳，也沒有不要的道理。

不過喬錦娘更想著的是百味樓和知味閣之中的碳火，碳火不如夏日里的冰塊，只要有錢便行，那麼知味閣之中的取暖變了一個問題。

總不能賣著這麼昂貴的菜，給他們用差的碳火。

喬錦娘這才想到了有些時日不曾見過的陸宸，讓丫鬟下去后，剛打開地道的口，便見著陸宸從地道里出來。

陸宸從地道之中出來后，便將抱在懷中道：“這些時日我不來找你，你就不知來找我一下的嗎？”

“我忙。”喬錦娘道，“我買下了長安百味樓旁邊的幾鋪子，用來開珠寶首飾鋪子與綢緞莊，還有開一家胭脂鋪子。

正街那邊的珠寶鋪子若要定做極難，得等好幾月的功夫，有些式樣過了時候也就不好佩戴了，我想著自己開一家，既可以賺銀子，又可以給我自個兒打造首飾。”

陸宸無奈輕笑道：“你可知道宮中是有尚宮局的？你要做什麼首飾盡可讓尚宮局去做，們的手藝可要比宮外頭的珠寶鋪子好多了，哪里用得著你去開一家珠寶鋪子？”

喬錦娘道：“尚宮局之中的手藝雖巧，可哪有自個兒命人做來的順心，況且最重要的是賺銀子。

你可知百味樓那邊去的都是些貴千金，如今們若要小聚都去那里，在旁邊開這些鋪子，必定能賺的盆滿缽滿。

對了，我還有事尋你，我要銀碳用于知味閣之中，左右你東宮之中也就你和團哥兒兩人，多余的銀碳都是不用的，與其浪費，不如給我？”

陸宸輕輕嘆氣道：“錦兒，你日后了太子妃，要什麼銀子會沒有？何必要自己忙這般掙銀子呢？還有你這會兒開了這麼多鋪子，改日了東宮之后……”

喬錦娘皺眉，“上回我以為你已經許了我開酒樓做生意的。”

陸宸道：“我知曉百味樓對你的意義重大，且茴香八角他們你也得有個地方安置。

可如今你的生意越做越大，連脂鋪子，綢珠寶你都要去開鋪子了，難免會讓你有心無力。”

喬錦娘離了陸宸的懷中，坐到了木榻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降火道，“可我不想時時得依靠你，太子妃是富貴至極，可一旦離了你就什麼都不是。

我若是自個兒有鋪子有銀子，即便日后離了宮，我還能有個安立命的后路。

如同我母親一般，敢說和離也是因為自個兒有嫁妝，嫁妝之中有莊子與鋪子。”

陸宸也黑了臉：“我對你如此低聲下氣的，就差跪下來求你了。

你卻還想著有朝一日要離了東宮？這還沒有進呢，就想著離開了？”

喬錦娘輕哼了一聲道：“誰知你會不會有朝一日后悔，又覺得我配不上你？不配為你的妻呢？”

“我總得給自個兒尋個有退路的法子。”

陸宸氣惱不已，“你就是這般不信任我的？”

“你哪里有銀子來的可信？”

喬錦娘道：“我三歲就會背了，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爹娘相至白首，我與你親時，也想過我們能白頭偕老。

可是你既然有想過我配不上你的太子妃之位。

我也見多了長安男人的薄寡幸，信你不如信銀子！”

陸宸深呼吸一口氣，“錦兒，你平心而論地替我想想……”

“ 那你可能替我想想？”喬錦娘道，“你說的對，要不是你答應不納妾，對我低聲下氣，我這會兒連原諒都不會原諒你。”

“可你答應了，我便原諒你先前的所為，只是你有過前科，我要一個自保的后路，你都不愿意給我嗎？”

陸宸吐了一口濁氣，“夫妻之間不是做生意，你想著敗了還有后路可退。

我惱你是因為你本就從未將我放在你的心上過，但凡你心中有我，豈能說離開就離開，還會去想著這個退路！”

喬錦娘忍著淚，道：“我心中豈會沒你？你是我夫君，是我最親近的人，可你來長安之后，親自走出了我的心中。”

“這會兒你反倒是來怪我心中沒你了，你心中但凡有我，也絕對想不出來貶妻為妾！”

陸宸坐在喬錦娘的旁邊，拿出帕子給著眼淚，“這事不是都說好翻篇了嗎？你怎麼又翻出來舊賬了呢？

我準你做生意就是了，你想要多銀碳都給你，給曦兒有點用的就夠了，實在不夠了，我把曦兒放到母后那邊去。”

喬錦娘輕哼道：“我做生意怎得需要你應許了？你即便是不答應，我也會去做生意。”

“來了長安之后，我才知曉有銀子的好，至比男人有用多了。”

陸宸默默不語，喬錦娘哪里知道權勢比銀子更有好：

“對了，你可還記得上回和你說過的冬獵？過幾日便要去圍場里了，我命尚宮局給你做了騎裝，也打了首飾，你要不要先去馬場練練馬？”

喬錦娘聞言道：“我倒是把此事給忘了，冬獵在即，想必長安城之中的小姐們會需要新的首飾。

我正好這會兒開了珠寶鋪子，新穎的款式必定能掙錢。”

陸宸無奈地淺笑，怕是如今眼中只有銀子兩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