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道歉

“您再怎麼說也是淑妃，無端端被人這樣欺負，皇上和太後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您就放心就是了，您可小心點彆著臉，一會兒奴婢再給您抹點藥。”

春曉要是不這麼說還好，這麼一說，孫清婉心中更是難，愈發製不住自己的淚水了。

可李興顯卻隻是淡淡瞥了春曉一眼，冷冷道：“如今倒是你來給朕和太後當家了。”

李興顯的語氣雖然不重，但春曉還是被嚇了一大跳，登時跪在地上，抖若篩糠。

“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也隻是想著，娘娘畢竟是淑妃，今日無端端……”

李興顯隨手擺了一下，春曉就不敢再說話了。

孫清婉轉過頭來。

的臉頰高高腫起，通紅一片，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狼狽。

“清婉，”李興顯喚的名字，但是聲音裡卻冇有多寵溺，“朕聽說，你當時直呼了皇後的名字？”

尊卑有彆，孫清婉縱然是淑妃，但是在楚念晴的眼前，也隻是一個妾，是要規規矩矩給楚念晴行禮一聲皇後孃孃的，斷斷不能直呼的名字。

“可是當時要對臣妾手，臣妾也隻是一時著急，一氣之下……”孫清婉被打腫了臉，連聲音都變了。

的臉把眼睛一條，原本清高孤傲的貌還可以讓李興顯心疼幾分，可是如今，卻連這一條也冇有了。

李興顯看向的眸子裡，半分心疼也冇有。

“不過是個小孩子，再怎麼樣，你也不該這樣不懂規矩。”李興顯冷冷道。

“哈……”孫清婉倒吸一口冷氣，然後冷笑一聲，看著李興顯，一句話也不說。

跪在地上的春曉都替孫清婉委屈。

李興顯說的這也是人話？

“你好好養著傷，彆見了風留疤……”

李興顯的話還冇說完，就被孫清婉冷冷打斷，“臣妾就算是留了疤，也和皇上冇有關係。”

李興顯頓了頓，看了孫清婉一眼，又繼續道：“你回頭去給皇後賠個禮，這事就這麼過去吧，朕也會讓不要繼續和你計較？”

孫清婉半張著，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李興顯。

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打得耳朵壞了。

給楚念晴道歉，還是楚念晴不和計較？

“臣妾斷斷不可能去！”孫清婉梗著脖子看李興顯，本是想氣幾分，可是話剛說到一般便哽咽，半天說不出後頭的話來。

好一會兒以後，才艱難道：“除非是我瘋了……”

此此景，李興顯卻冇有半點容。

他隻冷冷看著孫清婉道：“那淑妃最好是早點瘋掉，皇後那邊可等不了多久，朕也冇有多大的耐心。”

李興顯說完，轉就走。

他聽到後頭孫清婉的嘶喊聲和將所有東西都拂落在地的碎裂聲。

那一刻，李興顯竟然覺得有幾分痛快。

今日之事，為著能讓楚匡義出兵所以不得不暫時討好楚念晴，隻是其中一個理由。

從前的事，他還冇有忘記。

孫家乃是孫昭影的母家，也是他的舅舅家。

可明明他纔是孫昭影親生的，小的時候，那些舅舅們，卻都更喜歡李興民而不是他。

就跟孫昭影一樣。

他像是一個局外人、甚至像一個明人一樣站在那裡，看著他們對李興民各種寵。

如今，你們終於也嚐到苦果了吧。

李興顯心中有幾分暢快，一時間連腳步都加快了幾分。

孫清婉幾乎要被李興顯的話慪死。

自小就是個高傲的子，從小到大，都是被孫家人捧在掌心裡的。

一貫來說，便真的是做錯了，也隻有彆人給道歉的份兒，哪有給彆人道歉的理兒？

這份委屈，萬萬是咽不下去。

於是春曉一個冇看，孫清婉便自己在房梁上束了一道白綾。

若不是宮及時進來發現，隻怕是孫清婉當時就一脖子吊死了。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李興顯那裡，他隻淡淡抬眸道：“嬪妃自戕會牽連母族，讓淑妃自己在宮裡好好想想。”

下頭的小太監巍巍應了，卻在門口被鄧公公攔住，教導了幾番。

剛剛那話要當真是孫清婉聽到了，隻怕李興顯和孫家的梁子這輩子也不可能解開了。

李興顯對孫清婉不聞不問，孫昭影倒是去宮裡探了一下。

眼見著自己的侄被人打這樣，孫昭影也是臉上無。

縱然前幾日才和孫清婉槍舌劍一番，二人鬨得很不愉快，可再怎麼說，和孫清婉也比和楚念晴親近許多。

更何況，當日若不是孫清婉橫進來，隻怕是楚念晴就來找的麻煩了。

想到這裡，孫昭影愈發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姑姑！”孫清婉此刻也顧不得宮裡的那些規矩了，直接拉著孫昭影的袖子哭道，“哪有這樣欺負人的，那楚念晴找茬將我打這樣，非但不懲治，反而我去道歉，我倒寧肯去死！”

“你若死了，不當真事遂了的心願了？”孫昭影拍著的手寬道，“這後宮裡的事啊，遠遠比你想象得要複雜許多，哀家在後宮這麼多年了，見得也多些，往後這樣的事啊，隻怕還有許多呢，但你隻暫且忍下，難道還怕冇有來日嗎？姑姑可是太後，是你的親姑姑，早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孫昭影一麵寬孫清婉，一麵也敲打著。

前幾日孫清婉目中無人的樣子，當真是孫昭影心中憋氣，如今有了這麼一個教訓，往後自己拿起來，也更順手一些。

在這一點上，倒是要謝楚念晴了。

不過雖然是這樣，孫家人被這樣折辱，孫昭影也還是生氣。

孫清婉聽出了的弦外之音，一時間繃了麪皮不說話。

“好了好了，哀家自然有打算，你放心，這楚念晴和李興……”孫昭影本是想直接說出李興顯的名字，但是想了想還是嚥了回去，畢竟這孫昭影可是淑妃，家榮辱還掛在李興顯的上，縱然此刻恨了，也不知道來日會不會改變主意。

而且這孫清婉如今不喜歡文瀟瀟，孫家也和文家不睦已久，萬一走了風聲，可就完蛋了。

“楚念晴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孩子，再得意還能得意幾天，你放心，早晚有一天姑姑要把綁到你麵前來讓你隨便打罵。”

聽得孫昭影這麼說，孫清婉麵上也算是好看了一點。

微微頷首道：“那就多謝姑姑了。”

“自家人，還客氣什麼。”孫昭影又拍了拍孫清婉的肩膀。

隻是冇有看到，孫清婉低下頭去的時候，眸中那一閃而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