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各自心思

“冇有退路了。”半晌以後，李興顯終於開口。

“就按之前的計劃吧，”李興顯仰起頭，出一個笑容來，“左右已經到這一步了，萬一我們贏了呢？”

誰都能看得出來，李興顯隻是在強歡笑而已。

何意悅微微抿。

其實也知道，就算是自己來問了李興顯，也會得到這個回答，但還是想來問一問。

“皇上，”何意悅思索片刻之後道，“您這幾天也累了，不如明日就讓臣出征吧，您在這裡休息片刻，隻怕幾天以後，就會有一場大戰呢。”

李興顯輕輕搖了搖頭，“不了，自從朕傷以後，去戰場的次數就不如從前頻繁，也算是休息夠了，從今天開始，不管大大小小的戰役，朕都要參加。”

說完，李興顯本就不給何意悅還有鄭如秩反駁的機會，直接就起，站在視窗，往外麵看去。

他一直向東方，那也是臨泗所在的方向。

這一次，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臨泗城門口。

但一旦是贏了，他就可以徹底肅清朝中的反對勢力，從此以後再也不必那些脅迫，也不會憂外患一起夾擊。

就算是不能重創秦國，至也不會讓人看低了去，且幾年之，秦國絕對不會再大舉進犯了。

可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能贏的基礎上。

就算是隻有千分之一的希，李興顯想，他也要試一試才行。

這個夜裡，其實誰都冇有睡好。

孫慶國站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手心裡出了一層汗，他時不時在裳上抹一把，不多時，那裳上都有一塊變深的地方。

按照計劃，秦扶桑他們很快就要進京了。

他如今大部分的勢力都被派往了邊關，在臨泗城裡已經完全冇有資本和何溫遠抗衡。

但是隻要秦國那邊的軍隊可以進城，那麼他就贏了。

可是要是輸了的話……

孫慶國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如果輸了的話，不是他，整個孫家都會萬劫不複。

但是不會輸的，怎麼會輸呢？

孫慶國給自己打著氣，秦國那邊虎視眈眈，他又許了那樣多的好，是絕對不會輸的。

他們隻等著李興顯自投羅網，然後甕中捉鱉了。

這幾日秦扶桑看起來好像滿麵淡定，其實心裡也很是不安。

徐福能看得出來，秦扶桑已經好幾天冇有好好吃過飯了。

饒是如此，他還是十分關心秦之亥，時不時人送點東西過去。

大約是因為楚沉瑜去世也有一段時間了，秦之亥也慢慢接了這個現實，而且秦長寧也慢慢長開，看起來和楚沉瑜也有幾分相像，秦之亥對秦長寧，也比從前用心了許多。

秦扶桑想，能讓秦之亥有個寄托也好。

如今的秦之亥，和從前已經大不相同。

他彷彿對待這世界還是和從前一樣冷漠，但是對秦扶桑，雖然說不上是言聽計從，但至現在，也隻有秦扶桑的話他肯聽兩句了。

秦之羌大約也已經認命，知道自己這輩子也比不上自己這兩個哥哥，所以也很作妖了，隻是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

“徐福，這有一封信，你派人去送給蘭奕。”

吃過晚飯以後，秦扶桑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書房裡麵，剛剛纔準許徐福進來伺候。

徐福知道秦扶桑在想什麼。

“王爺，您已經決定好了嗎？”徐福著那張紙，甚至不需要打開看，他也能猜到秦扶桑在上麵寫了什麼，“我們和蘭公子合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王爺……您和胡王都是費儘了心，真的值得嗎？”

“值得，”秦扶桑垂眸，思慮良久，“隻要是為了，什麼都值得。”

徐福輕聲歎氣。

世人常說，大事者，不可耽於兒長。

他從前一直深以為然。

可是前段時間，燕十七也曾說過，如果一個人冇了七六慾，也冇了肋和鎧甲，好像活著也冇什麼意思了。

徐福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說得對了。

“王爺……”思索片刻，他還是吞吞吐吐開口。

二人相識多年，徐福又一直跟在秦扶桑的邊，所以本不需要他開口，秦扶桑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你放心，”秦扶桑目堅定地看著他，“不管出了什麼事，本王都會一力承擔。”

蘭奕不是個簡單的角，如果忽然在此時反水的話，隻怕事後會遭到他的報複。

所以，秦扶桑想，既然自己已經決定了，還是早點告訴蘭奕比較好，讓他自己考慮一下，下一步到底要怎麼做。

徐福見秦扶桑堅持，也就冇有繼續再說什麼。

可是他纔剛剛踏出門去，便迎麵撞上來一個人。

二人當即撞了個滿懷。

“徐大人。”那侍衛匆匆低頭道，一臉的汗。

徐福微微擰眉，“怎麼回事，火急火燎的。”

“是臨泗……蘭公子那邊遞了信來。”

徐福趕接過來，呈給了秦扶桑。

秦扶桑微微蹙眉，等到看完以後，卻忽然展。

“不必去了，”秦扶桑對徐福道，“蘭奕，也和本王是一樣的看法。”

徐福微微挑眉。

“人非草木，”秦扶桑輕聲道，“況且你也知道，蘭奕本就對這件事不是很上心，大約這段時間，他也見到了不一樣的蘭顧庭和李興顯吧。”

徐福趕應下。

李興顯將手裡的信放在一旁，然後道：“你去告訴蘭奕那邊一聲，臨泗城裡的事，讓他和何將軍商量著辦，無論如何……”

那一刻，秦扶桑其實是想說，無論如何，也不要讓沈宜安到任何的傷害。

但是燕嬰如今，又怎麼可能會讓沈宜安到傷害呢？

他白白囑咐這麼一句，也隻是了自己而已。

“其他的，”秦扶桑沉默片刻，又道，“還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

這一晚上，秦扶桑、李興顯，還有孫慶國，多方勢力，全部都冇有睡好。

他們各自著帳頂，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第二天一早，李興顯就翻上馬，聞著清晨珠的味道，迎著凜冽的風，踏上了征程。

秦扶桑的人馬也隨其後。

不過在李興顯的眼裡，這些人，全部都是和孫慶國聯合起來，準備暗算於他的。

他雖明麵上談笑風生，但其實心裡，還是藏著忌憚，就連趕路的時候，都一直在用眼角的餘觀察這些人。

至於孫慶國，則是大清早起來就開始梳妝打扮，將自己的每一頭髮都梳得一不茍，換上了新，迎著朝，準備迎接屬於孫家的明天。

自此以後，這南唐，再也不會姓李了。

“傳令到宮裡，”孫慶國對邊的人吩咐道，“貴妃準備好，帶著太後孃娘一起迎接新帝。”

這份喜悅，孫慶國已經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