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萬很有錢。
這是楊獄對這位胡師兄的第一印象。
黑山外城有三大城區,每個城區有一屠戶,胡萬正是他所在城區的屠夫。
不但自個魁梧的好似一頭熊,手下二三十個夥計,也都膀大腰圓、孔武有力。
就算是外城的一些小幫派也都不敢招惹他們。
“嘿!”
剛出城大門,楊獄就聽得自家這位胡師兄悶笑一聲:“楊師弟,你這是被盯上了啊?”
“王六。”
那幾人堂而皇之的蹲守在這裡,楊獄自然也看得到,而且還認得。
幾人裡個子最高的那個,王六,是那日去他家的那個婦人的姘頭,平日裡打罵狗,是他們那塊有名的混不吝。
“瞧著!”
胡萬‘嘿嘿’一笑,敞開嗓子就住了準備開溜的幾個混子:“孫子,過來爺爺這!”
王六幾人子都是一僵,扭過頭,臉比哭還難看:“王六見過胡大哥……”
“大哥也是你的?”
話沒說完,胡萬扇也似的大手已然蓋在王六臉上,鼻混著牙齒飛了出去:
“胡爺!”
“哎呦喂~”
王六被一下打趴,哭喊著嚎了起來:“胡,胡爺,你,你爲啥打我?”
“咋?爺爺打不得你?”
胡萬又是一腳,王六咕嚕嚕的滾了幾圈,只覺眼前發黑,差點被一腳踢死。
其餘幾個混子看的兩戰戰,別說上了,跑都不敢跑。
他們也就欺負一下老實人,遇到胡萬這樣的大屠戶,哪裡氣的起來?
“爺爺,胡爺爺,別,別打了……”
王六被打懵了,趴在地上不住求饒,都溼了一大片。
“豬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吃人絕戶?”
胡萬一臉嫌惡,發黃的濃痰吐了王六一臉,又一腳將其踹的飛起:
“滾你孃的!”
王六一陣,卻是連爬也爬不起來了。
被兩個混子架著,慘嚎著狼狽而去。
“謝謝胡師兄。”
楊獄忙抱拳道謝,心中也覺解氣。
“謝個什麼?俺也就幫你這一時,這種豬狗樣的東西最是難纏,要想解決,還得看你自己。”
胡萬一擺手:“要謝,就謝老頭子吧。”
楊獄點點頭,心中也是提起小心。
他與胡萬不過見過幾面,這次出手也是因爲魏河囑咐,要想解決威脅,還是得看自己。
“倒也不用太擔心。”
見楊獄不說話,胡萬又道:“這些混子多半家貧,靠著個狠字廝混。等你練個幾天,他們就不敢招惹你了。”
一路走著,楊獄也沒放過這個機會,向胡萬請教著刀法技巧,也打聽著外城的一些事。
待得走過幾條街道,快到廣場之時,胡萬突然止步,拉著楊獄就轉進了一條小巷。
“嗯?”
楊獄一愣,隨即看到廣場上不知什麼時候豎起一個高臺,一個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道,在念叨著什麼。
高臺下,一大羣人或站或坐,他們有老有、有男有,卻都不發一聲,看上去極爲詭異。
“這外城待不得了,待不得了……”
胡萬裡唸叨著,臉有些不好看:“你孃的,連老子的弟兄都被拉進去了。”
“邪門,邪門!”
胡萬連道兩個邪門,拉著楊獄就繞路,卻是連照面都不敢打。
“胡師兄很怕這憐生教?”
楊獄心中一。
這大半年裡,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嫌惡憐生教的,其餘人,包括他婆婆在,都覺得這個教派治病救人,是個善教。
久而久之,他都差點以爲自己太多疑了。
此時見胡萬滿臉懼,忍不住發問。
“老子會怕他?”
胡萬臉一沉,矢口否認,掃過四周,才低聲音道:“這憐生教,很邪門!”
“他們不是治病救人的嗎?”
楊獄佯做不懂。
“燒幾張符就能治病救人?有著本事,不去給皇帝老子效力,跑來給咱們這些苦哈哈看病?”
胡萬‘嘿嘿’冷笑幾聲,道:
“咱們外城今年因病而死的人,可比往年三五年還多,還都是年輕人。呵呵……”
說到這裡,胡萬突然住口,楊獄猛然擡頭,才見得小巷外,一個穿的好似披麻戴孝樣的白人帶著一隊人經過。
爲首的,還掃了一眼胡萬。
“好險……”
胡萬大氣,額頭有著汗珠,見楊獄眼神古怪,又很是有些氣惱:
“要不是老子前些日子才‘換’,早就刀帶人把這鳥教派幹翻了!”
楊獄本是好奇發問,聽得胡萬的話,頓時捕捉到了重要的點:
“換?”
“你不知道?對了,你才門。”
胡萬去額頭冷汗,一時也不想彈了,索靠著牆稍歇:
“咱們練武,不管是刀槍還是拳腳,說到底,還是看誰速度快,力量大。可打磨到一定程度,再想增加,就得‘換’了。”
換……
聽著胡萬的話,楊獄眼神發亮。
此時,他回想起來,胡萬人高馬大不假,可那王六也是七尺漢子,可被胡萬打兒子似的暴打沒有還手之力。
而胡萬兩百斤的子,魏老頭一隻手就提起來了,當時有些吃驚,此時卻有些恍然。
原來是換。
“師兄,怎麼才能換?”
楊獄詢問。
“你想換?你知道換得吃多藥材?俺爹殺了三十年的豬,俺又殺了十多年,就這,
一次換,還差點拉了荒,就你……”
胡萬連連搖頭:
“窮文富武,你以爲說說而已?”
楊獄沒說話,只是了口袋裡的石子。
沒藥材,石頭大概,也行?
“行了行了,這些事,你還是問老頭子吧。”
見楊獄還要發問,胡萬頓有些頭大,擺擺手,就出了小巷。
“換、換……”
楊獄翻來覆去咀嚼著這兩個字,心中生出莫大的來。
這種世道,真真是靠人不如靠自己。
若自己實力強大,那王六也似的潑皮哪裡敢來吃自家的絕戶?
……
臨近傍晚,送走了草草吃了幾口的胡萬,楊獄合上門,提著個布袋來到了廚房。
起鍋燒水,然後將滿滿幾袋子挑選好的‘石子’倒進了鍋裡蒸煮。
翻來覆去的洗了好多遍,才空了水,撈起來裝好,提著回到了房間。
“不就是吃石頭?”
“吃!”
楊獄將門窗關好,又將蒸煮好的石子一袋袋的擺在牀頭,才合躺在牀上,閉上眼。
咬著牙呼喚起了‘暴食之鼎’。
“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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