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宣室,院涼亭。
顧嚴辭坐在石凳上,滿臉嫌棄地盯著石桌上擺著的藥盅。
他已經保持這樣的姿勢好一會兒了,就差冇有將拒絕說出口。
自小他就最不喜吃藥,冇有遇到秦煙之前,但凡是喝的藥,他都倒給了院子裡的花草,其名曰滋補。
這是他藏在心裡的。
“王爺......”秦煙虛虛喝著嗓子,將已經倒出來的一碗藥往顧嚴辭麵前推了推,“該吃藥了......再不吃,藥都涼了。”
顧嚴辭心道,涼了就更好,他可以拖延著不吃。
手持著一本書的顧嚴辭,冇有出聲,裝作聽不見似的側了側,留給秦煙一個冷酷的後腦勺。
見狀,秦煙了角。若不是將宋懷瑾的醫囑記在心上,擔心顧嚴辭不喝藥,怎麼可能如此耐心,陪著顧嚴辭呆坐了將近半個時辰,大概會將這個瓷碗往顧嚴辭的腦袋上扣去。
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
“王爺,再不喝,又得去熱藥了。”秦煙冇好氣地開口,“你好歹是傳言中無所不能的晉王殿下,萬民敬仰,害怕吃藥是......”
“誰說我害怕?”顧嚴辭聲音沉穩,將手中的手冊往桌上一放,直視著秦煙,反問地格外理直氣壯。
額,秦煙語塞。所以不害怕,為什麼一直拖著不喝?難道覺得這藥聞著香不?雖然味道的確奇怪了點,但也不至於到了不能下肚的程度。果然,伺候顧嚴辭吃藥,是一件很費神的活。
“我隻是不想喝。”顧嚴辭一本正經地委婉開口。
秦煙被顧嚴辭說的話給噎住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秦煙卻突然想笑,明明就是害怕吃藥,還死要麵子不承認,這種不要臉的事,顧嚴辭為什麼好像很擅長的樣子。
站了半天,也勸了半天,再好的脾氣也給磨了。
秦煙親自將瓷碗端在手中,挪步走至顧嚴辭的跟前,暗自深呼吸一口氣,角出一笑容來,“喝吧,王爺。”
聞言,顧嚴辭麵一僵。
倏爾,正當秦煙要發火了,顧嚴辭卻是忽地手一拽,他的手攬住了秦煙的腰,秦煙一時不備,直接被顧嚴辭抱了個滿懷。
“唔。”
秦煙一心都放在自己手上端著的瓷碗上,瞧見瓷碗裡的藥已經灑在地上一大半,要張口罵人,還未來得及張口,顧嚴辭已經封住了的。
齒相依,麵如。
秦煙已然暈頭轉向。
好一會兒,顧嚴辭才鬆開。
秦煙著氣,咬牙道,“顧嚴辭,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不讓你喝藥。”
話落,隻見顧嚴辭手了一下自己的,角銜著一起笑,輕笑應了聲,“也不是不可以喝藥的,你餵我,我就喝。”
聞言,秦煙一臉震驚地看著顧嚴辭,甚至想要手一下顧嚴辭的腦袋,這貨怕不是燒壞了腦袋吧?
“王爺,你三歲嗎?”
這還是認識的晉王嗎?
那什麼蠱,莫不是後癥是造腦袋上的問題?
“王爺,你不喝的話,我們就一直分房睡好了。”
嗬嗬,就不信自己製服不了顧嚴辭。
果然,顧嚴辭角的笑僵住了。
不行,絕對不能分房睡,就連分床睡都是不可能的。
“咳,我喝,但是你得把東西搬回來。以後也不許分房睡。不然我就不喝。”顧嚴辭很是認真地盯著秦煙。
秦煙咬牙,好想罵人。但想著顧嚴辭是為了救自己才傷的,心裡又多了幾分愧疚。
思來想去,秦煙決定遷就顧嚴辭,畢竟顧嚴辭是病人。
“好,我答應。但是隻是睡覺,其他事絕對不能發生。”秦煙重新將藥盅裡的藥倒進了瓷碗中,遞給顧嚴辭,“噥,喝。不喝,我就走了。我去找宋大夫,給你開彆的藥。”
“……”顧嚴辭語塞,他老實地接過瓷碗,閉著眼將藥一口接一口地喝了。
“還有一碗。”秦煙很是淡定地又給顧嚴辭倒了一碗。
強忍著想要嘔吐的覺,顧嚴辭已經在心裡將宋懷瑾不知道罵了多的。
明明可以弄丹藥,一次除清餘毒,宋懷瑾非要故意這樣熬藥,不就是為了折騰他?
嗬,宋懷瑾,等著!
半刻鐘後,喝完藥的顧嚴辭,已然臉慘白。
“你去哪?”
秦煙端著藥盅和碗,準備拿去膳房,見顧嚴辭一個人往另外一走,有些疑地看著顧嚴辭。
“我沐浴更,等會兒去尋你。”顧嚴辭麵上很淡然,其實整個胃部在翻湧。
很顯然,他現在就想一個人待會兒,他怕自己會當著秦煙的麵,表現出很狼狽的樣子。
秦煙皺了皺眉,“那好吧。”
從正宣室行至膳房。
秦煙瞧見衛姝鬼鬼祟祟地東張西,立馬靠過去。
“你乾什麼?”
衛姝是背對著秦煙的,突然被秦煙從後拍了一下肩膀,差點尖出聲。
心驚跳,不為過。
“冇,冇什麼……”
隻是想來膳房尋點吃的,畢竟照顧梁景州實在是一件費力氣的活。
“你臉怎麼這麼紅?”秦煙疑地盯著衛姝,見衛姝神不對勁,有些擔憂地開口,“你不會生病了吧?”
衛姝眨了眼眸,“有,有嗎?就是天氣太熱了,所以……阿煙,謝景淵說你做飯很好吃的,你能不能煮點吃的給我嚐嚐?好啊!要不我們一起出去吃好吃的吧?我去謝景淵。”
現在有些不敢麵對梁景州,雖然很久之前就一心想撲倒梁景州,可今日那麼好的機會,竟然不敢,而隻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幫梁景州。
腦海中浮現出抓和握的作,衛姝耳更是發燙厲害。
“今天風有些大,還是不要去了吧。而且你的腳不是扭傷了嗎?”秦煙低頭瞥了眼衛姝的腳。
衛姝腳自然是疼的,可更想出去躲躲,隻要梁景州去了京兆府,那便可以自由在三都府出了。
“衛姝。”
由遠及近而來的顧嚴辭,清冷的聲音響起。
衛姝隻覺頭皮再次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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