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司明他們要檢查也只是從每個批次的藥裡面取樣查，這樣全部封存，就代表著，那個批次的藥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林晞有點不敢相信，問：“你確定？”

“是的，我看到王書記都趕過去了，我們的人，已經半步都不能接近實驗室。”

林晞心中微沉，最壞的結果，出現了。

趕去公司，鄧經理在門口等著，一見就迎上來：“林總！”

林晞向廠房那邊，安安靜靜的不見一個人影。帶著鄧經理去到實驗室，門外面守了一個人，還未待他們走近便手阻攔：“對不起，外人暫時不能過來。”

是這個公司的負責人，現在卻只能是外人了。

林晞試圖跟他套話，那人板著臉極認真地問：“你跟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如實跟上面反應，林小姐，你確定你還要繼續問下去嗎？”

林晞被噎，只好轉回頭，讓人找來那個批次藥品的生產和庫存記錄，沒有在明面上發現任何問題。

是相信自己爸爸的，他再投資失敗，也不會在藥品上什麼歪腦筋，也是基於這樣的信任，才寧可冒著得罪劉書記的風險也要一個快速的結果。

但是現在藥品卻似乎真的出了問題。

辦公室裡靜謐無聲，氣氛沉重。最後還是倉管員不住，嘟噥著說：“不是我不確定，實在是老林總出事那段時間公司裡很……”

已經想著怎麼推諉責任了。

林晞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冷漠鋒銳，完全有別於過往給人秀氣溫和的印象，倉管員嚇得一下就噤了聲，恨不能挪著步子，躲到鄧經理後去。

“你們先出去吧。”林晞收回目，揮了揮手。

倉管員幾乎是奪路而逃，反倒鄧經理留在最後，看著言又止地：“阿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老林總在世時，很相信他。”

林晞點了點頭。

鄧經理便沒再說什麼，退了出去。

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蒼白的，風雨飄搖的時候，人心易變，還有誰是百分百可以相信的？

林晞站起來，走到窗前。

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外面燦爛，但是心裡，霧重重的。

給司明打電話，他也接了，問：“睡醒了？”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一字一字震盪著的耳，荒謬的是，到這時候，仍覺得他的聲音裡是有著對自己的關心的。

嘲諷地笑了笑，反問：“昨天晚上的那杯水裡，你加了藥？”

“是啊。”他極坦承地承認著，還笑了，“春藥換安眠藥，林晞，我不算太過份對不對？”

林晞攥了手指，咬著牙說：“不過份。”

現在終於明白他想幹什麼了，從那天晚上辱，半夜將趕走，到昨天故意讓彤喊去吃飯，然後帶回去，其實都是他步步設計的。

讓累，讓煩悶，讓分心，只是爲了這一刻。

如果在公司，今天的事還會發生嗎？不，還是會的，但是肯定會想辦法去阻止。

他就是不願意想那些辦法。

他就是要眼睜睜地看著，看著，卻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