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馬車很快在街上饒了一圈,朝著城南的方向而去,而越往南走,街上的人流就越多,起初人流還可以讓一讓馬車。
但行到最后,滿大街都了花燈跟人,馬車本沒法前進。
“主子,要不要驅散一下人群?”阿軒有些為難的問。
百里煜華正要下令,卻聽慕容久久卻先一步回答道:“不必,阿軒,你繞著后面的巷子走,我無意于看燈,只想到河岸旁放一盞河燈,看一看隔岸煙花就可以了。”
趕車的阿軒,顯然還是第一個,被除了主子以外的人差遣,而且還是主子此刻最喜的人,而主子居然也沒有反駁。
他忽然有種荒謬之,有時候他的真的不能理解,這人究竟有什麼好,如此冷靜自持的主子,居然會一次次的幫。
莫不是真應了袁琪那句話,主子魔障了。
思量間。
馬車很快繞著后面的巷子,行到了一條城中河前,河面上,已經飄滿了隨水流轉的河燈。
這時百里煜華已經命人買來了河燈,夜下,他一聲紫瀲滟,容貌俊傾城,修長尊華的影,范若天生的貴族,手拿如此廉價的東西,忽然有種格格不之,卻又出奇的違和。
慕容久久蹲在河岸的臺階上,看著他笑。
盈盈的眼眸,白皙麗,如暖玉般的臉龐,墨發如云,致的點翠,映著遍地的河燈,亦是的讓人移不開眼,好似月下的河燈仙子。
“你看著我作甚?”
百里煜華被看的有些懊惱。
慕容久久傲的一揚下,“你好看我便看你,難不你希我盯著別家的男人看不夠?不過就算有那麼一日,也是棄我的那一日。”
“在胡說,本郡王可就不與你放河燈了?”
百里煜華當即板起臉。
慕容久久俏皮的一吐舌頭,河岸邊上,涼風習習,連帶著人的心也好了起來,出手道:“拿和燈來,聽說上面要寫上自己的愿,河神才會看到,才會靈驗。”
百里煜華蹲將河燈遞給了慕容久久,但卻是不以為然,“你竟信這個?”
在他的眼里,慕容久久從來就不是一個篤信迷信的人,相反,是個非常理智,理智到可以冷眼看待自己的得失。
這種人居然會信,河灘小販編出來的謊言?
“我也不信這個?”卻聽慕容久久含笑搖了搖頭,“不過既然來都來了,不過貪個新鮮,我可是這輩子第一次放河燈呢,煜華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
百里煜華忽有點哭笑不得之,這時,見慕容久久已經拿起紙筆,要寫愿了,的愿會是什麼?
百里煜華不湊近了一下,想看看。
而慕容久久也并沒有避諱他的靠近,在雪白的字條上,一筆一劃,工整的寫下了一行字:唯愿,一生一世一雙人。
“何意?”
百里煜華看了一眼。
慕容久久已經將字條小心的放了河燈,然后點燃,絢爛的蓮花河燈,瞬間隨水而去,與眾多的河燈,在河中聚首,越飄越遠。
這時慕容久久才抬眸,巧笑嫣然的道:“不知煜華可聽過一個故事?”
“什麼樣的故事?”
百里煜華饒有興趣的歪了歪頭。
慕容久久幽幽的道:“相傳,世間男,生下來的時候,其實只是一半,他們須得在有生之年,在茫茫人海中尋找那個與自己心之所契的另一半,找到了,自是就一段不世之好,若錯了,那便要承蝕骨剜心之痛。”
“哦!”
百里煜華一愣,似乎一時并非聽出這故事中的真意,“蝕骨剜心之痛?”
“賤人,打死你,打死你……”
“啊……別打了,夫君求你別打了……妾在也不敢……”
這時,不遠忽然傳來一陣聒噪的罵跟慘呼,打斷了二人難得寧靜的氣氛,百里煜華當即變冷下了臉。
“怎麼回事?”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了,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一名兇悍的男子,正手持鞭子,狠狠的打著地上的人,直打的那人遍鱗傷。
與此同時,那男子的后,還護著一名眉宇妖嬈,更為年輕漂亮的子,那子著挨打的人,目頗為幸災樂禍。
“造孽哦,不過新婚四年,當年人家蘭花可是不顧名聲的嫁給你,這幾年若不是蘭花搭理照外,你以為你有今日,如今還領回了好幾個狐子……”
“滾,管的老子的家事,不然連你一塊打。”
“娘,娘……”
這時兩個哭的滿面鼻涕的孩子,撲進了那被打的人懷里,但那兇狠的男人卻依舊不肯罷手,竟連兩個孩子也一塊打。
那人只能拼命的將兩個孩子護在懷里,單薄的背梁,不住的抖,發出一種悲涼的哀哭。
“看,這就是蝕骨剜心之痛。”
慕容久久淡淡一語。
百里煜華則皺了皺眉,過了良久,他忽然冷不丁的道:“阿軒,去殺了那男人,還有他后的妾室,在送那人千兩白銀,此后,便不必在蝕骨剜心了。”
“是。”
阿軒絕對是他邊最好的儈子手。
上前,幾乎手起刀落就將那施暴的男子,當場砍殺,那妾室倉皇一聲尖,轉逃,卻也沒能逃得厄運,橫尸當場。
原以為那被打的人,會劫后余生,卻不想,呆呆的看著那男人的尸,忽然爬過去,伏在對方的尸上,哭的撕心裂肺,對阿軒給出的千兩白銀,本無于衷。
慕容久久挑了挑眉,道:“這才是真正的蝕骨剜心。”
百里煜華的眉峰卻皺的更深了。
“好了,回去吧,好戲大概要開演了,”慕容久久暗自勾一笑,徐徐的夜風,吹開了額前的碎發,清涼之余,似乎令到了一種源自骨子里的冷酷。
似乎,等著一日,已經很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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