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之,你方纔在看什麼那般神?”
衡槊悠然一笑:“賞景。”
“景?”
就在盧茂弘疑之時,包圍圈中的琴聲戛然而止,竟是傳出了琴絃繃斷的聲音。
“這是……”狂放不羈如盧茂弘,此時也不由得臉一變。
“看來是溫公的覓音琴絃斷了。”衡槊眼底若有所思。
琴絃一斷,沒有片刻寂靜,便是見那被圍得嚴實的包圍圈中一道綠影行匆匆地了出來,大步跑向衡槊與盧茂弘所站的地方。
“溫公?”盧茂弘瞪大了明亮的雙眸,大名鼎鼎的鶴亭名士溫伯玉,竟會有如此方寸大失的時候?
“是何人琴?方纔琴之人究竟是哪位?”
溫伯玉視線四尋覓,面赤紅,滿是熱切。
盧茂弘疑道:“琴?方纔此除了溫公的琴聲,並不曾聞得他音啊!”
“不!我不會聽錯!方纔確實有琴聲!”溫伯玉十分肯定地搖頭。
山頂上所有人都對他如此反應十分不解。
有人問道:“溫公何故如此?難不那琴聲有何異常之?”
溫伯玉仍是在不甘心地四掃視著,激地說道:“我在方纔那道琴聲裡聽出了嶽淵渟的痕跡!”
聞言,衆人又是一陣驚駭。
“嶽淵渟?難道是那位被稱爲‘琴癡畫狂’的嶽峙,嶽淵渟嗎?”
“難怪溫公會如此失態,當年他在琴藝上敗於嶽淵渟,心有不甘的同時又將對方引爲知音,據說那把‘覓音琴’便是溫公爲嶽淵渟而制。如今,難道是弦爲知音斷?”
“哎,可惜嶽淵渟許多年銷聲匿跡,令溫公尋之不得,如今怎會忽然出現在此?你們方纔聽到別的琴音了嗎?”
衆人面面相覷,皆是搖頭,他們剛纔皆是聽溫伯玉琴了迷,本無暇理會旁的。
然而,溫伯玉已經急急轉向著下山的路跑去。
其餘人也都好奇地跟了上去,若是真能一睹琴癡畫狂的風采,那也是不虛此行了。
盧茂弘倒吸了一口涼氣,道:“瀾之,你說溫公是否對那嶽淵渟思之太切,以致生出了幻覺?”
衡槊啞然失笑:“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家阿舉,琴癡畫狂嶽淵渟,呵,有趣……
而早在先前那道飄忽琴聲斷開之時,恰恰是未晞匆匆趕到舉邊。
“大小姐,不好了,裴二小姐與沈郎相的事被一位裴家的庶支郎給看到了。”
錚錚琴聲驟然而止,玉辭忙將舉從地上扶起。
“你可告訴了明雪與沈郎?”
“不曾,那裴家的媛郎讓得的侍婢守著,自己好像是去招人了,奴婢怕將大小姐也牽連進去,故不敢貿然上前。”
可即便如此,一旦事被發現,舉這個中間人也不可避免將到影響,嚴重者,裴兩大家族都會捲其中。
“媛郎?裴明媛?”
看得未晞點頭,舉暗不妙,這個裴明媛與楚家的楚嬈是一路貨,只怕會恨不得將事傳得人盡皆知毀了明雪纔好。
轉頭看了眼慕容灼,心知他的子不屑攙和這種事,舉輕聲道:“灼郎可隨意。”
這便是信任慕容灼,不擔心他會趁機逃跑。
慕容灼擺弄著手中的桃枝,淡漠地點點頭。
可在舉離開不久,他便蹙眉扔掉了桃枝,邁著長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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