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話語中的小心翼翼，衡瀾之停下腳步，手在了頭頂。

“不必多想，你方纔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此不是說話的地方，先上車吧！”

他也不鬆手，拉著舉便往自己的馬車走。

“唉，大……咳，郎君！”喬裝車伕的秦閱不明所以，忙喊了一聲。

舉無奈，著頭皮道：“瀾之兄，我的馬車在那邊，你可否先放手？”

衡瀾之回頭衝微笑：“我知。”

他知？

知道還拖著幹什麼？

舉鬱悶至此。

旋即就聽見衡瀾之衝著秦閱道：“你家郎君與我同車，你可駕車尾隨，或是直接回府也可。”

也不管人家是否答應，他便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率先上車後，向舉出了手。

舉低聲道：“瀾之兄，如此恐有不便。”

“哦？”衡瀾之漆黑的眸中盪漾著笑意，“若是顧著男授不親，那爲何我牽你的手時，你不曾抗拒？”

那是因爲我將你當揚名立萬的活招牌，想讓別人以爲我與你衡瀾之關係甚好，從而對我刮目相看！

舉快速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但這話可不敢說出口，得罪了衡瀾之，那往後在清流圈中可就混不下去了。

“我……我將你當做兄長，故而不曾忌諱那麼許多！”

“哦！兄長！”衡瀾之笑了笑，站在車上負手仰頭，道：“人前是兄長，人後便是陌路人，卿卿，你這是將衡瀾之當作用之則取、不用則棄的件了？”

這人爲何非要得無路可退？

舉氣悶，也不等他來扶，自己主踩著木階上了馬車。

“瀾之兄誤會了，能與兄長同車，求之不得！”

衡瀾之忍俊不，低聲吩咐了外面的小廝和車伕一聲，方纔躬進了車。

“卿卿，此沒有旁人，可以將紗笠取下。”

“多謝瀾之兄，如此便好，不必麻煩。”

“卿卿！”

醇厚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不過是溫地輕喚了一聲，便舉心中的那點不滿瞬間崩塌。

衡瀾之出手指，挑起了舉面前的白紗，對著出一抹溫的笑容。

“卿卿，你惱我了？”

俊雅溫潤的如玉郎君，近在咫尺，這覺，與曾經的某人何其相像。

舉看著他，心中的落寞便如水般涌了上來。

有什麼資格惱呢？

蕭鸞負，可以恨，但眼前之人，自己確是在利用他，愧疚尚來不及，有什麼立場去惱？

“沒有，郎君對阿舉有恩，阿舉唯有激，絕無相惱的道理。”

衡瀾之著，眉間微微蹙了蹙，指尖不由自主地上了舉的臉頰。

“卿卿，爲何要出這樣的神呢？我看了心痛。”

舉心頭一震，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著那帶著薄繭的指腹在自己頰邊挲出淡淡的溫度。

“卿卿，這個世道傷心之人已經太多了，我不願看到你也爲其中的一個。你擁有著大好的年華，只管去做你想做的，讓自己每日都開開心心，如此，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