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給外面的人吩咐一聲,派個人去正門等著,如果輕墨帶著府的人回府了,讓他帶著人直接去牡丹院吧。吩咐完了,回來給我磨墨,我練會兒字。”葉清酌倒似乎並不知曉蘇婉兮心中的腹誹,徑直吩咐著。
“是。”蘇婉兮出門了個小廝來仔細叮囑了,才又回了屋中給葉清酌磨墨。
葉清酌隨意尋了一本字帖來練著字,蘇婉兮低下頭目落在紙上,葉清酌的字是十分好看的狂草。
最開始見著葉清酌的字的時候,蘇婉兮倒是吃了一驚,葉清酌這人的子看起來清冷,卻不想竟會喜歡這樣放縱不羈的字,且寫得這樣好。筆勢連綿迴繞,狂放多變。葉清酌是男子,且又練武,力道也極佳。
“看什麼?”許是蘇婉兮的目太過專注,惹得葉清酌轉過了頭來,挑著眉著蘇婉兮。
蘇婉兮一怔,險些將手中的墨條扔了出去,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吞吞吐吐地解釋著:“奴婢覺著世子爺的字寫得極好,一時看呆了。”
“哦?”葉清酌笑了起來,因著生病的緣故,眼中比平日裡了冷漠,卻是亮晶晶的,這一笑,讓蘇婉兮一時間竟有些呆了去。
“覺著我的字好看,要不要我教教你?”葉清酌笑著道。
蘇婉兮愣了愣,一時不知他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只得連連擺了擺手,推拒著:“世子爺還是莫要同奴婢說笑了,奴婢的字本就寫的不好,且這字,本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奴婢可沒有那樣好的耐。”
葉清酌倒像是突然來了興致:“你的字寫的不好,只是缺一個好的先生罷了。”
說著就扯了一張紙出來,又從筆架上拿了一支筆,蘸了墨,遞給了蘇婉兮。
蘇婉兮無奈,只得接了過來,葉清酌想了想,將自己剛寫完的字遞給了蘇婉兮:“你就照著這個寫好了。”
說著,卻是自個兒往旁邊挪了挪,給蘇婉兮讓出了半邊桌子來。
蘇婉兮寵若驚,想要說去一旁的圓桌上就好,只是瞧著葉清酌的模樣,也不敢開口,好在那書桌原本就寬大,兩人一同,倒也不顯得擁。
蘇婉兮只得著頭皮,仔細看著葉清酌的字跡,提筆臨摹著,卻是寫了一副四不像的模樣。
剛寫了第一個字,葉清酌的輕笑聲就從側傳了過來:“嗯,的確不好看。”
蘇婉兮只覺著耳子有些燙,吶吶道:“奴婢不是這塊料子。”
“倒也不是,只是你力道不夠,且狂草這種字,將就的是隨心所,你太拘著了。”葉清酌的聲音中帶著笑意:“你再多練練。”
蘇婉兮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明方纔只是葉清酌在練字的,怎麼一轉眼,練字的人卻了,葉清酌只在一旁看著,不時指點兩句。
蘇婉兮拿了筆要蘸墨,卻到了一隻手,轉頭一瞧,卻是葉清酌將硯臺往這邊推了推。
蘇婉兮一愣,卻是蹙起了眉頭來:“世子爺的手似乎有些發燙,可是先前吹了風,發熱了?”
葉清酌本還以爲蘇婉兮會害的,卻不想的反應倒是與他想象中全然不同。
蘇婉兮已經將筆放了下來,似乎極其自然地踮起
了腳來,擡手了葉清酌的額頭,又了自己的:“世子爺的額頭的確是要燙一些,世子爺還是莫要再練字了,快去榻上歇著去。”
說完,竟是推著葉清酌從書桌後走了出去。
葉清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一聲笑,卻像是驚醒了蘇婉兮。猛地回過了神來,自己方纔都做了什麼?到了葉清酌的手不說,還竟然去了葉清酌的額頭,還將他從書桌後推了出來。
心底一跳,子卻是猛地彈了開去,卻又生怕葉清酌生疑,只慌慌張張地道:“這大夫怎麼還沒有請來,奴婢再去催一催。”
說完,就一溜煙兒跑出了裡屋。
葉清酌轉過頭著蘇婉兮的背影,角一翹,低著頭抿笑了起來,這丫頭,到底還是臉皮子薄了。不過方纔的作,卻著實讓葉清酌也嚇了一跳的。
葉清酌擡起手來了自個兒的額頭,角的笑意愈發濃了幾分。
蘇婉兮從正屋之中匆匆忙忙地逃了出來,卻是不知自個兒應該做什麼,只站在茶廳門口發呆。
茶廳門口是拂柳在值守,見著蘇婉兮一副呆呆傻傻地模樣,倒是有些奇怪,手了蘇婉兮的腰。
蘇婉兮一驚,險些跳了起來,待回過頭,發現是拂柳,才暗自鬆了口氣。
拂柳掩笑了起來:“瞧你就跟傻了似得,在這兒站著做什麼呢?輕墨大人不在,世子爺不用你服侍啊?”
一聽到拂柳提起葉清酌,蘇婉兮就又覺著耳朵有些燙了,只得道:“我瞧瞧大夫怎麼還不來,請大夫也有些時候了吧?世子爺似乎有些發熱了。”
拂柳聞言,亦是蹙起了眉頭:“不是我瞧著昨日都好些了嗎?怎麼又發起熱來?這一發熱,可就厲害了。”
“是啊。”蘇婉兮頷首,有些心不在焉地樣子:“大抵是先前在這茶廳門口站著的時候吹了風的緣故吧……”
正說著,倒是瞧見小廝帶著大夫走了進來,蘇婉兮聲音一頓,迎了上去:“怎麼去了這樣久?”
那小廝連忙解釋著:“方纔去了藥廬才知道,似乎是三公子的病又翻了,大夫都被去了那邊。我又匆匆跑到了三公子的院子裡,這才找了一個大夫回來。”
三公子?
蘇婉兮微微瞇了瞇眼,倒是有些時日沒有聽到三公子的消息了。病了?
只是現下卻不是向這些的時候,蘇婉兮連忙帶了大夫進了屋。
葉清酌倒似乎終於聽進去了蘇婉兮的勸告,躺在了榻上。
“世子爺今日早起嗓子就有些沙啞,咳嗽也愈發厲害了一些,先前又吹了冷風,似乎有些發燙。”蘇婉兮搬了凳子來讓大夫在榻邊坐了下來,一邊輕聲解釋著。
大夫點了點頭,拿了手枕出來,讓葉清酌將手放了上去,把了脈,又查看了葉清酌的舌苔和眼睛。
“的確是有些發熱。除了咳嗽,嗓子沙啞疼痛,子發熱之外,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大夫又問著葉清酌。
葉清酌想了想:“頭也有些暈。”
蘇婉兮聽葉清酌這麼一說,眉頭就又蹙了起來。
大夫頷首,輕聲道:“倒都是風寒的癥狀,我給世子爺開個方子,
阿姑娘讓人去藥廬抓了藥來熬著給世子爺喝了,瞧瞧可有好轉。這幾日世子爺應當多喝些熱水,多休息纔是。”
葉清酌倒是聽見了大夫的話,卻也只是挑了挑眉,並未應聲。
蘇婉兮見著葉清酌的神,就知曉他怕是毫沒有放在心上,嘆了口氣頷首應道:“好,我會盯著世子爺讓世子爺多喝水多休息的。”
聽見蘇婉兮的話,葉清酌又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偶爾生一回病,倒似乎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送走了大夫,蘇婉兮就了月晴來,讓跟著大夫一同去藥廬抓藥來熬。想了想,拿了爐子進了正屋,點了爐子來,又拿著水壺去提了水,就在正屋燒起水來。
水燒開了,蘇婉兮就給葉清酌倒了一杯水,晾到冷熱差不多了,就放在了方纔大夫坐過的凳子上:“大夫說世子爺應當多喝水。”
葉清酌笑了笑,倒也不扭,端起水來一飲而盡。
“中午吃什麼?我倒是突然想吃烤鴨了。”葉清酌將杯子一放,開口道。
蘇婉兮倒是看明白了,葉清酌一病,子全然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烤鴨世子爺大抵是吃不上了,世子爺病著,只能吃些清淡的東西,若是世子爺想要吃烤鴨,就早些好起來。”蘇婉兮卻是看也不看葉清酌,收了杯子立在了一旁。
葉清酌挑眉,喲,不錯,還知曉反駁他的話了。
生了病的葉清酌像是個小孩子,鬧騰得厲害,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的,倒也將蘇婉兮折騰得夠嗆,用了午飯,又喝了藥,終是睡了過去。
蘇婉兮這才鬆了口氣,悄悄掩了門,出了正屋。
剛在院子裡同柳葉閒話了一陣,就瞧著輕墨匆匆忙忙回了院子。
輕墨見著蘇婉兮站在院子裡,倒是有些詫異:“世子爺呢?”
“世子爺發熱了,先前瞧過了大夫,剛喝過藥睡了過去。”
想著輕墨先前被葉清酌指使著去請了府的人,後來大概是帶著人去了牡丹院,心中也想要知曉王妃最後究竟是如何置的柳夫人,就拉了輕墨,低了聲音問著:“事都置妥帖了?”
輕墨嘿嘿一笑:“那是自然,有我出馬,還有解決不了的事?”
“怎麼置的?”
輕墨四下看了看,輕聲道:“我帶著差到的時候,柳夫人怕是就已經被王妃訓過了,上有鞭子的傷痕,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奄奄一息了。見著府尹來,王妃府尹進去說了幾句話,大抵就是,王府管教不嚴,出了這樣大的案子,兇手已經找出來了,雖然曾經是世子爺的夫人,府尹大人也無需手下留,依律置就是。”
蘇婉兮挑了挑眉,曾經是世子爺的夫人,這話中之意,就是現在已經不是了?
“而後又說,不過不管如何,害的是楚王府的人,若是有了置,讓府尹無論如何也得來同楚王府傳句話纔是。”
蘇婉兮笑了起來,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這卻又是害怕府尹暗中收賄賂,將柳夫人給放了,有楚王府這樣一座大山著,府尹只怕在做決定之前,都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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