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兮將信放到一旁,並未理會。
繡花繡得有些久了,蘇婉兮覺著脖子有些疼,眼睛也有些酸脹,便將東西都收到了繡花籃子裡面,站起來了外面的天。
“什麼時辰了?”蘇婉兮輕聲問著。
丫鬟連忙應道:“快要到酉時了。”
蘇婉兮頷首:“該準備晚飯了,先前吩咐你讓廚房給世子爺燉鴿子湯可給廚房傳了話?”
這些日子,葉清酌也不知突然發了什麼瘋,每日裡的晚飯都要跑到蘇婉兮的院子裡來同蘇婉兮一同用膳,蘇婉兮倒也已經習慣了,正好葉清酌上的傷仍舊沒有痊癒,蘇婉兮便索抓住了這個機會,想方設法地爲葉清酌補補子。
“傳了話了。”丫鬟淺笑著應著:“方纔奴婢便已經派了人去廚房取飯菜了,想必很快就能夠取回來了。”
蘇婉兮點了點頭,去淨房中淨手,還在淨房中就聽見了葉清酌在屋中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在問在何。
蘇婉兮聽見丫鬟回答了,角勾了勾,將手乾淨了,方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瞧見葉清酌坐在桌子旁,目落在先前隨手放在一邊的信上,先前看完之後就那麼隨手放了過去,並未折起來,因而只目那麼一轉,信中容便能盡數納眼底。
似是聽見了蘇婉兮的腳步聲,葉清酌才擡起眼來向蘇婉兮:“先前我就聽聞有人說是你的故人來尋你,就是他?”
蘇婉兮細細打量著葉清酌的神,見他面上並無什麼太多的表,眼中亦是一貫的清冷,方點了點頭:“是。”
“君慕寒……”葉清酌的手輕輕在桌子上敲了敲:“君家的人,昨日葉楚楚來找父皇,被攔了下來,當時我倒是沒有想起,這個君家……就是你曾經的……夫家?君慕寒,君家的大公子,就是你曾經的……夫君?”
葉清酌的話說得有些慢,似乎是在斟酌著用詞。
曾經嫁過人,這是無法抹滅的過去。
那一段不怎麼愉快的過去,雖然不怎麼想提,可是卻已經刻了的人生中。與其躲躲閃閃,徒惹人不快,倒不如坦然一些。
蘇婉兮點了點頭:“是,他在信中說,樑帝昏庸多疑,懷疑他們君府與楚王府私下早已經勾結,得他們不得不離開昌黎,又因爲三小姐的提議,特來投奔楚王爺,結果被楚王爺拒之門外,後來聽聞我在這裡,才讓人遞了信來,想要讓我將他們引見給王爺。”
葉清酌仍舊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目定定地看著蘇婉兮,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應當如何開口的模樣。
蘇婉兮自然明白葉清酌心中顧慮,即將爲他的妻子,可是這寫信之人,卻是曾經的夫君,實在是很難讓他不多想的。
蘇婉兮將那信紙拿了過來,隨手扔進了火盆子中。
沉了片刻,才轉同葉清酌道:“其實說起來,我能夠與世子爺
相遇,倒也多虧了他們。”
見葉清酌朝著看了過來,蘇婉兮才抿笑了起來:“當初蘇家出事之後,樑帝猜想定北軍的軍令符應當在我上,便讓君家的人想方設法地套出定北軍的軍令符。君慕寒和君霜傑父子二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給我設套。”
“他們並未套出所爲的定北軍軍令符,卻被我發現了。兩人便出了本來面目,覺著我已經沒有了用,留我在君府,知會惹得樑帝疑心。便索一不做二不休,將我打了二十大,而後將我釘了棺材之中,扔到了葬崗。”
葉清酌聽得蘇婉兮說著那段過往,眉頭便地蹙了起來,臉亦是難看到了極點:“這君家還真是無恥至極。”
蘇婉兮笑了起來:“可不是嗎?無恥至極,當初也怪我識人不清,險些就丟了命。可就是在這樣的形之下,他們卻還敢寫信來說當初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是因爲被樑帝迫,不得已,還讓我將他們引見給王爺。”
蘇婉兮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諷刺:“真是想要讓人去量一量,他們的臉皮是不是比那城牆還要厚?”
葉清酌輕輕敲著桌子,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準備如何置?”
蘇婉兮想說,本不想這麼早地對付君府一家人,只是地獄無門他們卻偏偏要闖到跟前來,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只是終究不想給葉清酌留下太過狠毒的印象,便神淡然地道:“這樣的人,理會他做什麼?”
葉清酌卻是搖了搖頭:“不可,如他們這樣厚無恥之人,你若是置之不理,還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如今就快要到我們親的日子了,我可不希他們鬧出什麼幺蛾子來破壞你我的親事。”
“嗯?”蘇婉兮轉過頭向葉清酌,眼中帶著幾分笑意:“那世子爺覺著,應當如何置?”
葉清酌角一翹,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卻帶著滿滿的冷之氣,讓蘇婉兮都忍不住倒了一口氣:“自然是要讓他們牢牢記得這個教訓,讓他們再也不敢出現在你的面前,也或許,是再也不能出現在你面前。這樣的人,難不留著還能當年豬殺了來吃不?”
蘇婉兮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點了點頭道:“世子爺所言甚是,斬草不除,春風吹又深。”
君府當初想要對斬草除,可惜命,連閻王爺都不想收,讓活了下來,也讓有了報仇的機會。
自然不會犯下這樣的錯。
只是蘇婉兮不曾想到,尚未來得及出手,倒是君府的人先了。
“奴婢先前去給小姐取裳的時候,聽見有下人在議論,說是城中有一些關於小姐的不太好的流言蜚語。”
杏雨將裳仔細摺好,放到了箱子中,轉過頭見蘇婉兮正在繡著裳,想了想終是開了口。
這段日子關於蘇婉兮的流言蜚語實在是不的,蘇婉兮也並
未太放在心上,只隨口問著:“又有什麼傳言?”
杏雨聽的語氣,便知蘇婉兮並不知道那些傳言的容:“聽聞是從小姐此前的夫君口中傳出來的,說小姐做君家婦的時候,不守婦道,在外面勾三搭四,且對公婆不敬,對夫君不賢,犯了七出之罪,因而才被君家所休。還說……”
蘇婉兮聞言,停下了擺弄著針線的手,面漸漸冷了下來。
“還說什麼?”蘇婉兮的聲音亦是泛著冷。
杏雨小心翼翼地擡起眼來看了看蘇婉兮的神,才又接著道:“還說,世子爺這樣尊貴的份,卻撿了一個破鞋,只怕是被小姐給迷了心智。”
杏雨見蘇婉兮的臉愈發難看了幾分,連忙道:“還有許多比這更難聽的,現在府中許多人都知曉了此事,奴婢還以爲小姐也已經知道了。”
蘇婉兮冷冷一笑,最近都在忙活著做喜服和嫁,也不怎麼出門。且這樣的話,只怕也沒有人敢拿到面前來與說的。
君府……
呵。
蘇婉兮眼中閃過一抹嗜的殺意,原本還不想這麼快的,可是既然他們非要來招惹,又何必對他們手下留。
晚上葉清酌照例來蘇婉兮的院子用晚膳,進門就瞧見蘇婉兮坐在人榻上,也沒有繡花,也不曾看書,見他進來,便擡起眼來定定地看著他。
葉清酌挑了挑眉,沉了半晌,纔開口問道:“你已經知道了?”
蘇婉兮聽他這麼一問,原本只是猜測,現在便已經全然證實了:“你早就知道了此事?”
葉清酌並未辯駁,只神淡淡地道:“何必惹你煩心?”
蘇婉兮咬了咬脣,知曉他是爲了自己好,也不好責怪,只低了聲音道:“我從別人口中聽聞這些事,豈不是更煩心?”
葉清酌笑了笑:“別多想,此事給我,很快就能解決了。”
蘇婉兮擡起眼撇了撇葉清酌的神,沉了片刻,纔開口問道:“你就不曾懷疑過,他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葉清酌轉過頭向蘇婉兮,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個傻子一樣:“你馬上就是我娘子了,他們是誰?我爲何要去相信幾個陌生人,卻不相信我自個兒的夫人?”
蘇婉兮一怔,倒是不曾想到葉清酌會說出這樣的話,面微微有些發燙,只得連忙轉開了話茬子:“你準備怎麼做?”
葉清酌挑了挑眉:“直接讓他們從這世上消失不就好了?”
蘇婉兮卻是搖了搖頭,聲音中泛著冷:“若只是這樣,未免也太過便宜他們了。”
葉清酌眼中帶著幾分笑意:“也是,不知蘇小姐有什麼主意?”
蘇婉兮抿了抿脣,眼中閃過一抹暗紅,聲音中滿是狠辣:“他們這樣散步關於我的流言蜚語,我自然也要讓他們嘗一嘗被流言蜚語所傷的滋味,讓他們君府的名聲一敗塗地,讓他們過的生不如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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