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大口呼吸著,悶,抑。
“放我下來。”跟賀寒川說了一句。
賀寒川點頭,小心翼翼地將放到地上,目鎖著。
向晚走過去,將還在糾纏不休地向建國推了出去,然後砰得一聲把門關上了。
“向晚,你瘋了麽?!”向建國用力拍著門,大聲喊道:“快給我開門!”
向晚沒理會他,隻是一步一步,緩慢走到了手床前。
低頭看著於靜韻,聲音沙啞,“疼嗎?”
“不疼。”於靜韻笑了笑,手想要向晚,但是手上一點力氣也沒有,隻是舉到半空,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向晚跪在地上,把臉在的手上。
眼前不知何時早已一片朦朧,什麽都看不清。
濃鬱的腥味熏得想吐,可卻吐不出來,隻是覺得心好疼。
“我真是沒用啊”於靜韻自嘲地笑了笑,想一下兒,都辦不到,還得讓兒主過來。
向宇站在一旁,無聲抹眼淚。
“媽,別”
向晚隻是開了個口,就被於靜韻打斷了,“晚晚,媽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兩個人,就是慧蘭,還有你。”
“我的愚昧和猶豫寡斷害死了慧蘭,還差點害死你,媽心裏難啊!”
向晚在手心蹭了蹭,卻隻蹭了一臉,“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媽,你也要”
看著於靜韻蒼白如織的臉,嗓子像是被什麽堵住了。
“別哭”於靜韻聲音很輕,像是隨時會消散在風中,“晚晚,你別哭,媽看著心裏難。”
向晚想說不哭,但是鼻端一陣酸,什麽都說不出來,隻是用力點著頭。
“你跟你哥的事,我幫不上忙,你爸也整天嫌我隻會哭、沒用,就算我死了,也沒什麽影響。”
“等我死了,你跟寒川就搬出去吧,你爸以後也不能再用我威脅你了。哎,我是個累贅,我自己知道,沒了我這個累贅,你在你爸跟前就不用顧忌那麽多了。”
“我這段時間啊,總是會看到慧蘭,跟我說,在地下太孤單了,想讓我下去陪陪。其實我知道,那是假的,慧蘭心裏恨死我了,怎麽會讓我去陪呢?”於靜韻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都是釋然。
等死了,就不用再考慮這些了。
家裏人不用覺得煩,也不用每天小心翼翼地去討好每個人。
向晚抬起頭,想要笑,但怎麽都笑不出來。反倒是淚水進了裏,苦得要命。
“媽,對不起!”如果前段時間沒有那麽對媽,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傻孩子,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才對。”於靜韻用盡全力氣抬起手,著的臉,“我當初不該不不相信你,如果”
的話沒能說完。
向晚眼睜睜看著的手從的臉上無力下,心髒似被人撕裂,疼得無法呼吸。
抓住於靜韻的手,放在的臉上,“媽?媽媽媽——”
手床上的人閉著眼睛,邊還帶著一抹笑,像是睡著了一樣。
但是向晚知道,這個人再也不會笑著看,喊一聲晚晚了。
媽死了。
砰!
向建國把門撞開,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當看到於靜韻毫無生氣地躺在手床上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期。
“靜韻?”他輕喊了一聲,走過去,想要的臉。
向晚麵無表地站起來,一把將他推開了,“你不是嫌棄總哭,什麽都做不了嗎?這下你滿意了?”
向建國被推得跌跌撞撞後退了好幾步,然後砰得一聲摔坐在地上。
他狼狽地爬起來,走向於靜韻,像是魔怔了一般,“不,沒有死!昨天還好好的,怎麽可能會突然死了呢?”
“都死了,你還想怎樣?!”向宇上前,雙手攥住他的領,咬牙切齒,“媽說不想見你,你他麽聾了嗎?滾出去!”
他砰得一聲把他扔到了地上。
向建國坐在地上,眼底一點點布滿,“憑什麽不見我?!我這些年有做過對不起的事嗎?要怪也該怪向晚,是向晚不要這個當媽的了!我有什麽對不起的地”
‘方’字沒有說出來,他捂著臉嚎啕大哭。
哭?現在哭又有什麽用呢?
向晚攥著口,每呼吸一下,都覺得異常艱難。
實際上,又有什麽資格怪爸呢?
要不是當初不原諒媽,事是不是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賀寒川走到前,沒出聲,隻是把擁到懷裏,在後背上輕拍了幾下。
他知道,不管現在說什麽,對都沒有任何幫助。
向晚攥著他的前襟,在他的懷裏無聲地哭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們出去吧。”
空氣裏都是媽的味道,堵得無法呼吸。
都是的,用不上一點力氣,與其說是走出去,不如說是被賀寒川抱出去。
向晚站在走廊窗戶邊,靜靜看著外麵。
媽那些天站窗戶邊想什麽呢?
跳下去嗎?
如果這幾天一直盯著媽,或者昨晚睡覺警覺些,再或者之前沒跟媽鬧得那麽僵,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不怪你。”賀寒川從後麵抱住,在發上輕吻了一下,“你已經盡力了。”
向晚閉上眼睛,淚水肆意橫流。
怎麽可能不怪?要是沒有自作主張,把鍾夫人請來,或許這一天本不會來得這麽早!
陸言岑從這裏經過,見這邊像是向晚跟賀寒川,便打發掉小護士,走了過來。
兩人抱在一起,他輕咳了一聲,“向小姐,今天是你做治療的時間,是現在做,還是下去做?”
“改天做吧。”向晚說道。
沒轉過頭,陸言岑看不到的表,隻聽到的聲音沙啞,像是上火了。
他也沒再堅持,說了句讓注意,轉就走。
走到一半,他又折了回來,“對了向小姐,我媽跟桑醫生那邊聯係過了,他臨時推掉了一份外出調查,今天下午就可以去見向夫人,做個初步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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