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嶙峋石中，突然一聲炸響，響聲在山穀中不斷回，橘紅火閃過，煙霧升起，碎石飛濺。

周圍幾叢灌木被瞬間打得碎，栓在五六步開外的無辜山羊也發出一聲慘，然後驚慌四竄，可竄出兩步就站立不穩，掙紮一會兒栽倒在地，水刷刷流淌出來，染紅幹燥的土地。

嚴申跟著世子，目瞪口呆的從十幾米外的石頭後鑽出來。

靠近一看，點四周掀一個不大的彈坑，四石壁上有破片打出的白痕甚至幾寸孔，而栓在點四五步外的山羊這時候已是奄奄一息，破片在它上打出好幾個，其中一個致命的在脖頸，想必斷了脈，此時已經流滿地。

山羊口、鼻、耳朵中都流出來，顯然是炸的衝擊導致的。

即使已不是第一次見，嚴申依舊覺得震撼，一雙都在打，他幾乎可以想到如果那東西在他腳邊炸開會是怎麽一副慘狀，隻怕死無全。

更加令他驚訝的是，那東西居然是用自己所製的黑造出來的！

世子稱呼它為黑火藥，他終於明白怪不來世子再三讓他製作時心謹慎了，這東西......

這幾世子讓鐵匠用生鐵鑄造各種奇怪的半圓鐵殼，然後在模中加槽，製出大不一，形狀不一的各種殼子，塞黑火藥，一直都在後山用來炸石頭和羊。

他不明白世子想試什麽，隻知道這東西如晴霹靂，令他心驚膽戰。

.......

李星洲在試合適的外殼。

比起槍管，炮管，手榴彈的外殼對材料要求不高，鑄造工藝上也沒有難度，但經驗和知識總是一點點積累的，手榴彈也在不斷改進，加強，使之更加合理和更威力，加強其殺傷力。

可別看這些而細微的改進，這個過程持續整整數百年，而他為先輩探索的坐其者。

手榴彈的外殼無疑鐵是最合適的，而且要生鐵。

生鐵脆且強度低，而且容易鑄造，容易碎裂，因為不需要更多複雜工序，在模外設置凹槽，能使外殼在炸中迎著凹槽的位置開始有規則破裂，形高速飛行的破片。

通常來人們印象裏進攻代表威力大，實際上並不完全如此。

因為進攻往往意味著對於機等方麵的要求，這會在積、重量、以至於威力上對手榴彈有所限製。

而防的武，往往有著固定架設、對積、重量、威力、資消耗都相對寬鬆的限製，反而更注重威力程等方麵的指標。

進攻手榴彈和防手榴彈之間的差異就符合這個規律。

李星洲學習了國進攻手榴彈設計的理念和經驗，設計了這種有凹槽的外殼，加之接上一個竹筒手柄，沒有好鋼材之前，引線也能製作，但本太大，得不償失。

所以依舊采用點燃火繩引的方式，竹筒手柄用於防水，方便攜帶，保證雨也能將火繩點燃。

火繩製作則更加方便，普通棉線用油浸泡，曬幹，再摻火藥就校

他這幾實驗的是各種不同形狀的外殼破片碎裂況，以及裝藥多最適合，結果發現橢圓外殼的碎片碎裂是最均勻的。

炸時候外殼像氣球一樣被吹脹破裂，沿著凹槽碎裂眾多破片，殺傷半徑足有五六米的樣子，甚至更遠。

對於進攻手雷，這種威力已經合適了，這是後世積累的經驗。

因為士兵將這種手雷掛在腰間，進攻時扔出去，接著前進，如果威力太大反而會阻礙追擊敵人，甚至誤傷自己人。

而防手雷則可以再加裝置破片，加大裝藥量，擴大殺傷範圍。

到目前為止，兩種手雷經過試驗他都定下圖紙，可以開始生產。

嚴申後怕的在一邊拍拍口：“世子，這東西跟老爺打雷一樣，若上了戰場還得了.......”

李星洲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才讓你們心，以後別給我省酒，酒蒸發快，降溫作用明顯，用酒就是為安全生產考慮。”

嚴申似懂非懂的點頭。

“不過這幾出王府的鐵礦實在在太多，也不知會不會有人拿著事。”李星洲有些擔憂的道，然後卷起袖子：“走，把這羊拖回去煮了。”

“好嘞！”嚴申也高心卷起袖子上來幫忙，世子實驗的另一個好就是，這幾王府有羊吃，大家都樂壞了.......

兩人一人提一邊，提著死去的山羊向王府走去，景朝設有鹽鐵司監管鹽鐵產業，按理鹽鐵都歸國有，私人不得生產，可鐵不比鹽，鐵在民間依舊是府允許流通買賣的，畢竟鐵不止能鑄刀兵，還能農，但量不能多。

鹽鐵司全國範圍設有下屬單位，每地鐵礦，生鐵買賣都要記錄在案。

可這些王府因各種事，李星洲買進了大量鐵礦，難免引人注目。

不過想必不是什麽大事吧，他也也沒多放在心上。

......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回首向來蕭瑟，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皇上看著那潦草字跡聲念著，隨後道：“雖是年狂詞，卻實文采斐然，可稱罕見，朕這一生也沒見過幾首這樣的好詞。”

“那是，世子可是陛下皇孫，無論如何也承皇家福澤，自是遠超常人，尋常那些世人追捧的才子怎麽能比得上呢。”福安趕道，他是最明白皇上喜歡聽什麽話的。

若年輕時，皇上也是喜歡聽別人誇耀他文治武功之功績的，可到了現在，皇上已不是當初氣方剛，年輕氣盛之人，他更加收斂，深沉，也更不喜歡大臣吹噓拍馬。

他大概能聽得出話的真假，明白很多人言不由衷。

反倒是作為老人，他更加喜歡聽到別人起自己孫兒的好話了。

果然，福安這麽一，皇上難得一笑，然後命人將那副世子那日家宴醉酒時所寫下的詞掛在南牆上。

這裏是陛下最喜歡的珍寶閣，掛的都是前朝和本朝諸多大家字畫，擺著眾多價值連城的古玩珍寶，可皇上卻將世子的詞掛在此，足見其喜歡。

皇上又看一遍，福安跟在邊心伺候著。

“詞是好詞，可終究太狂，得好像自己多麽了不得似的。”

“這所謂年得意，年人大多如此，意氣風發，活力洋溢，陛下年輕時候不也正是如此嗎。”福安笑道，多年來這幾乎了習慣，他知道皇上喜歡聽什麽，他張口就能接上。

皇上點點頭：“確實，年輕狂，意氣風發才好，以後多打磨打磨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