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好像只有北辰云熙能回答？

可是穿越這樣的事，又怎麼會告訴別人？上輩子和北辰云熙嗎？

想了想，才心復雜地問道：“既然你有上輩子的記憶，那你知道我爹后來上過戰場了嗎？”

北辰云熙看著，眼里漫過一沉重的悲傷，那份悲傷像水，將沈珞言席卷進去。

再上戰場，沈云霆當然是有的。

北辰皓奪得京城后，天珩憂外患，天珩東方的大裕國，原本是天珩的附屬國，但卻勾結谷梁，發侵國之戰，那時候因為五王奪嫡，天珩有勢。

池州被北辰皓的人占據，北辰云熙即使不想因耗而便宜外敵，但是他的人馬如果去邊境，卻得先和北辰皓的人打一仗，那才是真正的耗，這一場仗下來，誰也別想守住池州了。而且，還會被虎視眈眈的敵人趁虛而，趁火打劫。

當時，谷梁和大裕國的大軍已經連下池州五座城池，都快打到池州腹地了，勢頭非常猛，沈珞言要親自帶兵去，沈云霆心疼兒，自己主請纓。

北辰皓當然也不想池州被攻破，沈云霆的主請戰，正合他的心意，于是，沈云霆帶兵五萬，在池州收復失地，并且駐守在那里。

有沈云霆在，谷梁和大裕國的謀沒能得逞。

但當北辰皓緩過手來之后，就讓自己的心腹把池州駐軍的兵權拿在手中，把沈云霆調回去了。

然后就是后面的表面榮養實際架空，再到后來把他關起來卻嫁禍給麟王，引得沈珞言和麟王之間誤會重重仇深似海。

北辰云熙默默地點了點頭，他這里只是一點頭的瞬間，沈珞言的心就沉了沉，推斷出了很多事。

北辰云熙上輩子遇到的人，是，不是原。

其實早該想到，既然青柳河原就死了，那原和北辰云熙還能有什麼集？

既然沈云霆能上戰場，說明他的傷好了。原不會醫，那治好沈云霆的，自然是。

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夢中片斷，每次醒來，都能記得，而且，夢中所經歷的那些，會改變的心緒，也就是說，會因為那個夢中所經歷的事影響現實中的緒，哪怕過后不久就能很好地調整過來，但是被影響了就是被影響了，這與一慣的冷靜沉穩本不相符。

只是，畢竟只是夢，才沒有認真去想過。

直到現在，當北辰云熙說他是帶著記憶重活一世。

那些夢中的片刻，是不是上輩子重活所真切經歷過的？所以，那些夢中的緒，才會延續到現實之中？

也就是說，不只是活了兩輩子，其實中間還有一輩子，只是沒有記憶？

其實之前，北辰云熙曾經給講過一個故事，那個故事里，晦地表明了他和別人是不同的，他的世是不同的，表明了他對也是不同的。但他點到為止，以故事的形式來說一件事，似真似假。這樣匪夷所思的事，他說得晦藏掖，雖有猜測，終究還是當故事聽了。直到今天，他用這樣正式的，這樣肯定的，這樣直白的方式，和說一件別人難以相信的事實。

如果沒有那些記憶，一樣不會相信！可有！

沈珞言目之中有細碎的，但那是因為心復雜而眼神變化的，終于忍不住問道：“那麼上輩子，我也是襄命？”

北辰云熙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襄命，北辰皓怎麼會那麼恰到好地對雪中送炭？

“那我……襄助了誰？”肯定不是北辰云熙，因為北辰云熙說過他是帶著一輩子最大的憾離世的。

如果他做了皇帝，還有什麼憾？

其實如果北辰云熙知道這樣的想法，定會苦笑。他上輩子雖然起兵伐北辰皓，只是因為北辰皓弒君殺兄弟，手段卑鄙腥，而且有那詔的存在，他為人子，不能不為死去的父皇做點什麼。哪怕后有擁護的人，哪怕他麟王的大軍的確是北辰皓最頭疼的存在。可誰知道，那并不是他的本意。

當皇帝，站在那個至尊位置，這也許是很多男人的夢想，但他不想！

北辰云熙看著沒有出聲。

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如果告訴，會依從上輩子的選擇嗎？

可是，連重活一輩子的事都說了，再在這件事上藏著掖著，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北辰云熙轉念又想，他既然已經決定不瞞，就把什麼都說了吧。至于怎麼選擇，那是小言兒的自由，他只能尊重，不能改變。

他緩聲道：“你襄助的， 是北辰皓！”

沈珞言呆了一呆。

北辰皓！

竟然會襄助北辰皓？

如果真心助一個人，那對那人必是從心里接，就算不是得刻骨銘心，至也是著的。但這輩子重見北辰皓的那一刻，在翠山中的小道上，為何沒有那種覺？反倒是一種……說不上來的，似乎是敬而遠之，不太舒服的覺？

有夢，有夢中的片斷會回想起上輩子發生過的一些事，甚至還夢到戰場，夢到圓葉，就說明對上輩子的事并不是完全斬斷。

沈珞言搖搖頭，道：“北辰皓不是個好人！”

北辰云熙眼眸頓時深了，上輩子的可不是這麼想的。

不過，北辰云熙很快就明白是什麼原因了。

當你孤立無援，整個世界都背叛你，所有人都用異樣眼看你，你在他們眼里是怪，是嘲笑的對象，你走出去，被人砸臭蛋爛菜葉，你覺不到安全，更不到尊榮，活得不如一條狗。

但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并不像那些人一樣，他不用異樣的目看你，他給予你信任，相信那些潑在你上的污水都與你無關，他給予你溫暖，給予你安全，在他的眼里，你看得到尊重。

這豈止是雪中送炭，這幾乎是灰暗日子的一縷，是所有的希和溫暖。

那個時候，最脆弱的心門被打開，他住了進去，就此，只會深固，他的所有的缺點，你都不會在意，因為，那份溫暖，足以融化那些，讓你只看見他的好。

所以上輩子的小言兒，不是毀在識人不清，不是毀在錯信于人，而是北辰皓出現的時機太對太巧了。

所以上輩子的沈珞言，眼中最好的，最值得信任的人，是北辰皓。

而這輩子，沒有那些不堪，沒有那些臟水，沒有那沉到地底滿眼黑暗時的孤立無援，北辰皓在眼里，不是上輩子的北辰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