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太醫難道沒聽說過‘天才’兩個字?”崔先生話里帶笑,“我們二爺平遠一戰圍殲赤燕三十萬大軍時,只有十四歲,李姑娘過了年都十六了,已經不算小了。邵太醫這麼說話,在下很能理解,畢竟,一般的凡夫俗子,哪里能知道天才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
“你們二爺是不世出的天才,如今隨便出來個表小姐,也是不世出的天才,趕天才都扎堆投生到你們梁王府了?”邵太醫一臉譏諷。
“我們梁王府也就兩個天才,一個二爺,一個表小姐,算不上扎堆。”崔先生笑呵呵拱了拱手,一臉謙虛。
一堆翰林聽的笑出了聲,另一群史聽的一個勁兒的撇。
梁王府可真夠囂張的。
“你說天才就是天才?”劉太醫冷笑連連,“陸二爺號稱白起再世,這個天才也就算了,畢竟是真刀實槍殺出來的,可姓李的小妮子,就憑你一張,就能讓天下人認了這個天才?當我們是聾了還是瞎了?”
“那你說怎麼辦?還有你!要不,劃個道兒?”崔先生指指劉太醫,又指了指邵太醫,笑瞇瞇一臉挑釁。
“醫之道,治病救人,靠的是醫醫德,你把我們醫者當什麼了?劃下道兒?當我們是浪江湖狂人?”劉太醫抓住崔先生一句‘劃下道兒’,怒氣沖沖。
“治病救人,醫醫德,這上頭要比出個高低長短,容易得很,怎麼?劉太醫不敢應了?呵呵,呵呵!那邵太醫呢?”崔先生哪會被他牽著走,理也不理什麼江湖狂人的指責,直指中心。
“比出個高低長短?是比誰詭計多端吧?”邵太醫干笑了一聲。
“李姑娘!”崔先生沒理邵太醫,突然轉,沖李兮的方向招手。
李兮只好從眼前水般涌開的通道上走到崔先生旁邊。
“李姑娘,這個擂臺,咱們就跟他打了?”崔先生抖開折扇擋住,和李兮低聲商量,李兮心里七下八下,并不是十分有把握。
雖說好幾個有見識的人都說醫高超,世所罕見,可畢竟沒親自在實踐中驗證過,作為一個以事實說話的嚴謹主義者,實在沒有崔先生那樣的自信。
李兮臉上的心虛膽怯、游移不定被劉太醫和邵太醫看在眼里,兩人對視了一眼,信心頓時暴漲到頂。
“崔先生是要用謀詭計和我等本本份份的醫者比個高低嗎?”劉太醫一邊說一邊環顧周圍。
圍在前面的,幾乎都是京城的大夫,也不知道怎麼來的這麼齊。聽了劉太醫的話,頓時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哈哈!”崔先生捻著胡須,笑呵呵,“劉太醫別張,我不是說了麼,請您說比什麼?怎麼比?令師號稱圣手藥王,據說這圣手是指他老人家手到病除,藥王則是說他老人家擅毒,辨毒解毒,要不,咱們就比這兩樣?”
李兮一聽就張了,比圣手這一條也就算了,頂多治不好病,可藥王這一條怎麼比?難道要下毒解毒?解毒這事誰能說得準?那毒烈的,一不小心可就是一條人命!
李兮那一臉的張看的劉太醫心里一陣暢快。姓崔的狡詐險,可這小妮子道行太淺!
“難為你還知道家師這稱號的含義!比就比!小姑娘可要想好了!那毒,可是輒生死!”劉太醫森森盯著李兮,最后一句完全是從牙里一個一個出來的。
“好!”崔先生猛一拍掌,一個‘好’又響又脆,把李兮嚇了一跳,沒想到崔先生中氣這麼足!
“我們表小姐和我們二爺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和劉太醫比醫高低……”崔先生高抬下捻著胡須,得意的笑了幾聲,“未免有欺負人的嫌疑,怎麼比,就請劉太醫定規矩吧。”
李兮無語之極的看著崔先生,從前怎麼沒發現他臉皮這麼厚呢?不世出的天才……呃!要臉紅了,明明是……作弊了的……
劉太醫氣的臉青,邵太醫急忙拉了拉他,“劉兄!劉兄!平心,靜氣!別中了他的激將法,他既然讓咱們定規矩,那就咱們定,梁王府詭計多端,若是讓他們定規矩……說不定咱們沒等比就敗了呢。”
“ 好!”劉太醫連了好幾回,才把那子怒氣下去,“比兩場,一場治病,一場辨毒解毒,治病……”
劉太醫看向邵太醫,這打醫擂臺,真還是頭一回,比治病,怎麼個比法?
邵太醫轉著眼珠,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最有利于他們而不利于李兮。
“這容易!”沉默了好長時間的羅醫正一步上前,“先城里城外張告示,征求病重不治的病人,由兩位分別診治,各出方案,將方案公示眾人,以論優劣。”
羅醫正話音剛落,后和太醫院眾人和圍的麻麻的大夫們歡聲雷,拼命拍手表示贊同。
世間醫者都是父子、師徒相承,從不外傳。
這一回醫擂臺,不管那位怯怯的李姑娘醫如何,劉太醫的醫可是頂尖上的頂尖,能看到他的脈案醫案,這是多大的福份!
羅醫正不愧是羅醫正!這是真心替大家著想啊!
劉太醫狠狠瞪著羅醫正,氣的鼻子里都要冒火了,他的醫和他的醫同出一師,他竟然這樣,拿師父的醫不當回事!師門的醫被別人學會了,他有什麼好?果然是失心瘋了!
“我覺得行。”李兮看著崔先生,點了點頭。
“我們同意!”崔先生高舉雙臂,示意眾人。
劉太醫猶豫了好一會兒,不得不點了頭。
邵太醫喜形于,捻著胡須,幾乎笑出了聲,他和劉太醫、羅醫正醫相差無幾,這一回若能學到圣手藥王師門絕技,那他的醫必定能超越羅醫正,這太醫院醫正的位置……
邵太醫瞇著眼睛越想越,嗯,到時候一定得多抬幾個病人過去,特別是圣手藥王最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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