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永平侯！”

兩人同時說道，陸離笑起來，崔先生也哈哈笑起來。

“這事就煩勞先生去安排。”陸離沖崔先生拱了拱手，崔先生長揖答應，趕出去了，這一忙只怕要忙上一整夜。

司馬六也就比陸離晚了一兩刻鐘，就收到了圣手藥王下山的消息。

司馬六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著腳就開始，“快快！快！把我服拿過來，鞋！還有……爺要出門，伴月呢？快去趟羅醫正府上，羅大，就說我在樊樓等他，還有閔大，你親自去！讓他們快！越快越好！唉喲！手輕點！爺的頭發……快去！”

司馬老相公屋里的燈也亮了，聽了稟報的司馬老相公出了一會兒神，問道：“小六呢？”

“說是要出府。”老仆瞄著老相公的臉答了句，司馬老相公象是舒了口氣，神惆悵又懷念，“那老家伙總算下山了，我還以為他要在山上呆一輩子呢，明天他進城，你替我到城門口迎一迎，拿張帖子，跟他說，我想請他喝喝茶、說說話兒。”

“是。”

“把燈熄了吧。”司馬老相公吩咐了句，老仆上前扶著他重新躺好，熄了燈出去了。

司馬老相公睜眼躺在床上，好半晌，悠悠嘆了口氣，老姚下山了，今兒夜里，皇上不知道能不能睡得著……

閔大只比羅大爺晚了半步，一頭扎進樊樓雅間，司馬六雖然還是寬袍大袖，卻沒有平常穿的那麼繁雜，看起來倒順眼多了。

“出什麼事了？非得半夜三更把人醒！”閔大一屁坐到炕上，拍著桌子橫著司馬六。

“圣手藥王下山了，騎著馬，帶著大壯，天亮前就能進永定門。”司馬六下微抬，搖著折扇，一臉的得意洋洋。

“噗！”正喝著茶的羅大爺驚的太厲害了，剛抿進里的茶噴了那面閔大一一臉。閔大被他噴的兩只手用力抹臉，一個勁兒的干嘔，“嘔！呸！呸呸！惡心！”

“我這兒說正事兒呢！”司馬六‘啪啪’拍著桌子，“能不能安靜一會兒？啊？”

“真真……真……下山了？”羅大爺太震驚了，舌頭打結，腦子打結，整個人都打了個結。“他他……他……下山了？”

“你能不能出息點？”司馬六氣的翻白眼，他這倆幫手，一個傻一個笨，要不是實在沒人可用……

“圣手藥王下山了……”閔大爺一臉茫然一個字一個字慢慢重復了一遍，又重復了一遍，恍然明白了，“你說的是圣手藥王？你做夢吧？說胡話呢？”

“不能讓他悄悄的來，再悄悄的走，這靜得大，越大越好。”司馬六完全忽視了閔大爺，看著一個勁兒臉的羅大爺道。

“真是來看李先生的？”把臉的通紅，羅大爺總算從震驚中醒過神，能正常思維了。

“你說呢？”司馬六‘嘩’的抖開折扇，剛得意的搖了幾下，又猛的收了折扇，心里一陣接一陣煩悶，還在梁王府，在陸二那小子手心里！藥王這場事過后，李姑娘這名聲就張揚的差不多，得讓搬出來了！

“喂！李姑娘的醫館你修的怎麼樣了？”

司馬六這一個大跳躍，把羅大和閔大一起問愣了。

“梁王府那位賴先生圖還沒出好，說……”

“梁王府？”司馬六跳了起來，“你不是說要給李姑娘修醫館？關梁王府什麼事？梁王府怎麼進手來了？你什麼意思？舍不得銀子？”

“我呸！”閔大也跳了起來，“銀子算什麼東西！你又沒說不讓梁王府手！陸二爺都去過兩三趟了，那是人家表妹的醫館，怎麼就不能手了？”

“你！”司馬六被他氣的離吐不遠了，可就算吐出，他也不敢告訴閔大為什麼不能讓陸離手，他告訴了閔大，那就等于告訴了整個汴京城！

“好好好！好！你……你好！我告訴你，你去把醫館隔壁……有一間五進的宅子對吧？去買下來！你別沖我瞪你那一雙大傻眼！去買下來！給李姑娘用。”

“你瘋了？要宅子干嘛？ ……”

“就你這樣的蠢貨，我說了你覺得你能聽得懂？讓你買你就買！”司馬六咬牙切齒，恨不能跳到閔大上猛踩狂踹。

“人家沒說賣……好好好，我去買，去買！”閔大看著恨不能咬他一口的司馬六，雖說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可下意識里，他已經確定了是自己的錯，司馬六比他聰明的多得多這個認知，已經深到他的骨髓里。

“得趕告訴李先生。”羅大完全沉浸在他師祖竟然下山來找李先生這件驚掉他下的大事，沒聽到兩人說了什麼。

“告訴干什麼？”司馬六看向羅大爺的目鄙夷到不能再鄙夷了。

“不告訴？”羅大爺大驚而慌，“萬一……”

“你怕見了你那位師祖失了禮？怎麼著，看樣子你準備把李姑娘送到城外迎接你那位師祖去？”

司馬六一臉譏諷，羅大爺一臉猶豫遲疑，看向閔大爺，閔大爺看看羅大，再看看司馬六，其實他很贊羅大爺的意見，圣手藥王老爺子下山了，那還不得趕迎出去？

可他剛剛吃了排喧，不敢發表意見。

“聽好了！你明天一早出永定門，要裝著是偶遇，看到圣手藥王就驚，喊的越響越好！你也去，跟他離個二三十步，他一喊，你就跟著喊，一邊喊一邊往城里跑，多帶些嗓門宏亮的小廝，一路跑一路喊，喊的越響越好，驚的人越多越好，先回你們府，再到華府找你姑婆，之后聽你姑婆的。”

司馬六指著羅大和閔大挨個吩咐，“你，等他一跑，你就上前侍候你師祖，人指定多，你也多帶人，第一護住你師祖，第二，殺開一條路，陪你師祖去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