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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的箭快沒有了。”李兮回頭和國師說話，國師皺起了眉頭，好一會兒，用力啐了一口，“烏達也是只蠢貨！連這點人都殺不了，老子從前也高看他了！你去，喊一嗓子，我要跟車紐說幾句話！”

國師指揮羅大，羅大愕然，“那車紐是來殺你的，你和他說話？怎麼說？”

“讓他們停一停，我過去跟車紐說幾句話，整天就知道窩里斗！”國師索著往山下。

“他們會不會殺了你？”

“車紐會殺了你的！”

李兮和羅大同時去拉他，李兮是疑，羅大是驚。國師一掌拍在羅大肩膀上，“說你蠢你還真蠢，他殺我干什麼？再說，就算殺，能當著這麼多人殺？我好歹是國師！你放心，我心里有數。”最后一句話，是回答李兮的疑問。

羅大看著一點點索著往下的國師，猶豫了下，咬著牙幾步，一把拉住國師，“我陪你去，你眼睛看不見，不方便。”

“帶我到山下就行了，你陪我去反倒危險。”國師難得沒有惡聲惡氣。

烏達讓人喊了話，大王子的攻勢暫時停了，國師站起來，正要從石頭后走出去，羅大一把揪住他，“我看你還是別去了，那個車紐心狠手辣人又笨，萬一……”

“你能不能聰明點兒？能不能別這麼蠢？啊？他有野心，又底氣不足，放心吧，沒事的，在這兒等我回來。”國師一把甩開羅大就往外走。

烏達斜著國師，并沒有替他擔心的意思，他并不關心他的死活，就跟國師也不關心他的死活一樣。

李兮和小藍等人也跟著到山腳下，離的稍遠幾步，李兮默然看著甩著長長的袖子，深一腳淺一腳、大搖大擺往大王子那邊走過去的國師，突然一陣心酸。

他在北戎，大約也和自己在這里一樣，和一切格格不，煢煢孑立……

好在，有陸離。

“車紐！”國師雖然走路不穩，卻能準確無比的走到大王子車紐馬前，離的有七八步，停下，仰頭看著他，“你來的時候，大可汗已經病的糊涂了，對吧？所以你才急眼了，也許還有別的打算，要趕讓我回去，或者是把我抓在手里，或者是殺了我，是吧？至于你說的那個什麼人，是小閼氏讓你說的吧？你其實本就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對吧？小閼氏，你不要再盅他，整個王帳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所有的事，我都知道，烏達沒有對不起你。”

正要去拉大王子的小閼氏手僵在半空，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整個大戎王庭，從大可汗起，這十幾年，知道國師的人，都拿國師當作智慧的化，神一般的存在，他們習慣了國師說的都是對的，自然也習慣了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相和真理這個認知。

國師說烏達沒有對不起，那烏達肯定沒有對不起，可那天夜里那個人……難道是做夢？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