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莞特意將你留下來，這麼長時間里就沒問過你什麼？”

“大小姐確實問了奴婢一些話，不過夫人放心，奴婢什麼都沒說。”

徐姨娘皺了皺眉，神將信將疑：“都問了你些什麼？”

畫眉抬頭看了看喜鵲，猶豫了一會兒道：“大小姐手中有一副我們的藥方，奴婢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拿到的。”

“夫人，與奴婢無關啊，奴婢每次抓完藥就速速回府了。”喜鵲聞言慌忙跪下。

徐姨娘淡淡瞥了一眼喜鵲，轉頭看向畫眉：“還問了些什麼？”

喜鵲只是負責抓藥，其他的并不太清楚，所以徐氏并沒有太過擔心。

畫眉略想了想：“這個藥方在旁人眼里不過就是張普通的補方子，夫人完全不需要擔心，大小姐還沒來得及多問，夫人就過來要人了，大小姐只得先將奴婢放了，不過大小姐應該已經知道奴婢有武功在了，奴婢擔心……”

徐姨娘臉一變：“好了，你還有傷在，這兩日就不必過來伺候了，手頭上的事都給喜鵲吧。”

會武并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的武功路數與中原不同，紀莞邊新來的這兩個丫鬟不簡單，還是避一避先為好。

況且心里對畫眉的疑心還沒有完全消除，接下來這兩日的事事關重大，稍有點差池這麼長時間的準備就白費了。

畫眉微微一僵，臉有些發白：“夫人，奴婢……”

“以后就算在院子里也還是不要稱夫人了。”徐姨娘語氣淡淡的。

“奴婢知道了。”畫眉神落寞的垂下了眸子。

喜鵲頭埋得低低的，心里卻舒了一口氣，相比徐姨娘更怕畫眉，總覺得上有種森森的氣息，死人的臉說上手就上手，眼睛都不帶眨的，怪不得杜鵑天天見了畫眉就躲。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徐姨娘擺了擺手，另一只手扶著額頭，眉心皺眼皮合著，看起來甚是煩惱。

也懶得去計較紀安去慈安堂到底為的什麼，此刻只想著晚間該如何向紀安解釋姜嬤嬤一事。

到了下午，雨勢漸大，逗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清心庵前院里滿了衫襤褸的災民。

清慧帶著幾個青小尼隔著一段距離苦苦勸著，也不敢太過靠近，眼看著角都要起了燎泡。

“各位施主，這里是庵堂清修之地，你們怎能這般擅自闖，何況庵堂清苦，貧尼們也只是勉強填飽肚子，哪里來的糧食給你們吃，你們還是早些離開這里吧，說不得京都城里已經有了安置你們的去。”

清慧惱怒不已，也不知這些外地來的災民從哪里知道的清心庵，這麼遠的距離生生找到這山里來了，所幸他們還有一敬畏之心尚存，不敢在菩薩面前來，否則庵堂里早就遭了秧。

“你這老尼姑不修德行，分明是你們自己說庵堂里有糧食讓我們上來的，現在又不做數了，總之你們不將糧食拿出來我們是不會走的，我就不相信了，你們真就不吃東西。”一個渾臟兮兮的漢子坐在庵堂一角半瞇著眼睛，不管清慧如何說也不肯挪。

“師姐，這可怎麼辦呀？”幾個小尼嚇得躲在后面瑟瑟發抖。

清慧氣得渾抖又不敢真惹惱了他們，只得生生忍下一口悶氣，庵堂里一般是不讓男子進的，眼下倒好，男男男老老做一堆，簡直是、簡直是……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尼們在庵堂潛心修行，無事從不輕易下山，你說是我們庵堂里的人你們上來的？這話可不能講。”

“師父，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孩子都快要死了，求求你給口吃的吧。”一名面黃瘦的婦向前爬了一步揪住清慧的腳，邊還有一個七八歲的男，頭大子小，目呆滯。

清慧嚇得往后猛退一步， 差一點就要出口罵人。

“哼，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出家人呢。”站在不遠柱子后面紀薇看著這一幕，扯了扯角。

不細看都認不出來這是那個滴滴弱柳扶風的紀薇了，此刻的神郁，曾經惹人憐的尖細瓜子臉更多的也是刻薄，庵堂里清苦的日子讓的也不如從前那般白。

“我說紀二小姐，我都已經按你說的去做了，你確定紀家真的會因此接你回去？”凈語眼皮子往上一掀，兩片薄上下翻飛：“事我已經替你辦了，咱們可提前說好的，一分都不能，要是被清慧師姐查到這件事是我做的，這庵堂我也待不住了。”

紀薇吐出一顆瓜子皮，神頗為不屑：“放心吧，不了你的好，只要我能重新回到紀府，上次那些銀子全都是你的。”

紀家老婆子最是看中名聲了，雖然是被罰來清心庵的，可面上是為著祈福才來的，府里又不獨一個姑娘，難道以后都不要嫁了？就是為著紀莞那小賤蹄子，也定會接回去的。

凈語對這迷之自信嗤之以鼻，被罰到這兒的姑娘不，可還沒見誰還能重新回去做大小姐的，前些年倒是有一個姑娘后面被家里人又給接回去了，可惜不是接回去福的，而是為了幾兩銀子被嫁給了一個傻子，日子過得還不如在庵堂里來得自在。

“回不回得去還兩說呢，你得先把一半的銀子給我，誰知道你會不會又出什麼幺蛾子，我可不信你。”

“眼皮子淺的東西，等會就給你。”紀薇啐了一口，眼里劃過一嫌惡。

凈語倒是不在意這些，聽紀薇這般說，神變也未變，只要能拿到銀子兩句難聽話又有什麼了得的。

“為了那麼點銀子你至于嗎？這麼銀子當初干嘛又從青樓里跑出來，那兒可比這里來錢快。”紀薇話里的挪揶十分明顯。

這些時日里，你來我往的，兩人沒窩在一起做一些狗的事，紀薇對凈語的過去也有了一些了解。

凈語斜著眼睛瞟了一眼，角微勾面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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