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毒酒,白綾,娘娘,您選一樣吧!”
薛繁織睡夢中聽見太監包暉,就知道自己死期到了,其實早在幾天前,就有這樣的預。
自從這次被蕭翊足反省,就總夢見死了十年的薛皎月回來找。
好似是們及笄禮那天,薛皎月穿著名貴的衫頭面和坐在一起。
突然一個黑影走向薛皎月要殺薛皎月,薛皎月那雙潔白溫的手,卻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將往前一推,然后黑影手里鋒利的匕首就過織繡著玫瑰花瓣的錦帶穿的小腹……
“娘娘?這賜死呢,您別裝睡了!”
薛繁織慢慢坐起,映眼簾的是包暉和三個小太監,拿著賜死三寶正在不耐煩的看著。
薛繁織抬起手道:“稍等,本宮夢見了薛皎月了,本宮的姐姐知道嗎?明明是本宮自己替擋刀的,睡夢中卻變推本宮,你們說怎麼回事?”
誰都知道,當朝皇后有個雙胞胎的姐姐做薛皎月,嫁的是譽王蕭戩,十年前蕭戩謀反連帶薛皎月和薛家一起被蕭翊誅滅了,早都死了。
十年前包暉幾人還沒進宮呢。
包暉:“……”
他撇道:“皇后娘娘也會替別人擋刀嗎?您不是只做虧心事?”
薛繁織十六歲的時候嫁給蕭翊,那時候蕭翊還是靖王,五年后蕭翊登基做皇帝,封為皇后,非要說自己是個好人薛繁織不敢夸海口,但是要說做虧心事,一件都沒做過。
不過是不能生育,那些人欺負,說什麼殘害子嗣,主,毒殺后妃……
薛繁織嘆口氣道:“本宮倒是想做虧心事,可是每次都沒機會,皇上都替本宮做完了!”
包暉嗤笑兩聲道:“死到臨頭還要炫耀,你的意思,是皇上幫你做的壞事?!你到底還有沒有?!皇上對您抄家滅族,您都不計前嫌,一點也不恨?!”
好像,也許,應該……不怎麼恨呢!
蕭翊確實對薛家抄家滅族了,可是那時候母親已經死了,兩個兄弟也早戰死,薛家就剩下父親一個人親人,父親跟又不親,死了想哭都沒眼淚……
反正不怎麼恨!
包暉看出薛繁織的意思,焦急道:“皇上將您足這麼久也不恨?!”
這次足,是因為文貴妃指證薛繁織和大將軍程野有私,以往足,蕭翊不過三天就會來找,并且厚臉皮的哄開心,這次半個月都沒見蹤影,可能是真的信了。
男人,就是這種事上不了!
但是也不恨,畢竟這麼多年,不管蕭翊跟誰生孩子,都不皇后的位置,一個月也有二十天會和在一起。
到底要怎麼恨呢?!
包暉真的急了,咬著牙道:“那現在皇上要賜死您,你總該恨了吧?!”
薛繁織臉微變。
包暉這才松口氣,又把賜死三寶請出來:“娘娘,上路吧!”
薛繁織皺皺眉頭道:“本宮剛做個莫名其妙的夢,現在腦袋里都是薛皎月推本宮的樣子,還想不清,不能等本宮想完嗎?!”
“想完……”
“娘娘!!皇后娘娘!!”包暉都要氣瘋了:“現在是皇上要賜死您,是賜死,賜死,皇命難為,您已經被打冷宮失寵了,你到底懂不懂?!
難道您也想學別的人死皮不要臉,要去找皇上?!”
薛繁織想去又不想去,后宮十四年,不能生育總被大臣彈劾,后來母親和哥哥都去世了,世上也沒有什麼親人,覺得越來越累,越來越孤單,早就有死的念頭,不過是蕭翊看的。
可是怎麼也不信蕭翊真的會賜死!
算了,圣旨都下了還問什麼?!
薛繁織是抑郁的人,很容易勸服自己和妥協。
穿上的珍珠緞繡鞋,下了地,看著刺死三寶,慢慢起匕首……
……
椒房殿外,五月燦爛的映照下,滿華貴的文貴妃坐在八人抬的轎攆上瞇眼玩味的看著前方。
包暉將帶的匕首呈給,討好的道:“書奴婢已經放在罪后的裝殮里,這下可以篤定,是人被抓,畏罪自殺,就算皇上想追究,也沒有證據。”
圣旨和賜死都是文貴妃假傳圣旨做的。
文貴妃早就想干掉薛繁織,蕭翊保護的好一直沒機會,好在最近蕭翊病了,對后宮的事力不從心。
文貴妃用帕子墊著,將匕首拿在手中,看著上面被太照的泛金的鮮,又是惡心又是興,語氣充滿希道:“最后有沒有活明白?有罵皇上嗎?本宮就是要死都要記恨皇上,哪怕有來生都不會和皇上在一起!”
包暉:“……”
“嗯?!怎麼?還稀里糊涂不恨皇上?!”
包暉忙道:“恨,怎麼不恨?皇上賜死了呢, 奪命之仇,哪能不恨?!”
文貴妃聽了將匕首丟到托盤里讓包暉拿走去做證據,然后理著鬢角著邊伺候的宮婢:“這還差不多,回宮沐浴,皇上的病,也該快好了。”
得為自己生孩子了!
包暉還有些擔心道:“萬一皇上知道真相呢?!”
那文貴妃也不怕蕭翊過后翻臉,如今南北分治,北方的齊魏達協議,要討伐南國,文家兵權,蕭翊想要國泰民安就不敢文家一分一毫。
可文貴妃失算了,當天,拖著病的宏德帝蕭翊,不顧百勸阻,不顧北方兩國威脅,果斷的誅殺了文貴妃一家三百口,褫奪所有封號,只留下文家庶出的大將軍文演駐守河道……
賜死文貴妃是皇上親自監督的,沒有匕首可以選擇,要麼腸穿肚爛,要麼面目全非。
后宮唯一生了兒子的德妃聽到文貴妃被抄家差點手舞足蹈。
沒有家世做后盾,忍蟄伏,現在妖后死了,文貴妃死了,六宮無主,只有有兒子,躺贏了!
滿宮的宮跪地恭賀:“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住椒房殿,您就是皇后娘娘了。”
可不是,對蕭翊一見鐘,一輩子唯一的心愿不是兒子當皇帝,而是能站在蕭翊邊做的皇后,終于如愿以償了!
作為宮斗最后的勝利者,德妃天天盼著皇帝下圣旨封為后,等過了妖后風大葬,又捱過谷雨,終于等到皇上照例要去祭天。
祭天就會宣布大事,立后近在咫尺。
可一個時辰過后,宮門傳來四聲云板聲,接著是鐘鼓樓的喪鐘,這是皇帝駕崩的數目。
已經因為等待有些神衰弱的德妃一個站不穩差點摔倒了,急忙抓來素錦問:“是本宮聽錯了是嘛?!”
皇上年紀輕輕的,咋能說駕崩就駕崩?!
素錦滿臉堆笑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皇上祭天的時候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引雷,他被雷劈中,駕崩了!
太子即位,您直接就是太后了!”
德妃:“……”
氣的癱在地,哭無淚:“我要當皇后,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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