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

“寒希，你不要把他想得那麼弱。能當五十年的祭品，還活下來的人，絕非凡。”

“可是，他那麼憨……”寒希皺著眉心，越想越不放心，“不行，我得去看一看。”

“寒希！”

顧清歡連忙鉗住的手腕，生怕立刻就瞬移走，“你彆去！他是死是活，和我們沒關係了。”

寒希低頭，看向手腕上的紅線。

顧清歡看著那條紅線——每次看到它，都覺得刺眼！

這該死的紅線，什麼時候才能消失！

“哥，他很可憐。”寒希緻的小臉上，忽然浮起淡淡的傷，“我覺得他和我很像。”

“嗯？”顧清歡不解。

寒希說：“我和他，都是異人族詛咒的不幸者。世界這麼多，獨他和同病相憐。”

顧清歡怔了怔，心也沉重了下去。

他從來不知道，妹妹心裡有這樣的傷痕。

高冷，樂觀，獨獨不該是現在這種悲傷的模樣。

“哥，我要救他。”

寒希話音才落，就猛的出手，瞬移消失。

“寒希！”

顧清歡還想阻止，可是來不及了！

燦爛的，傾瀉在臺上，顧清歡卻隻覺得渾冰涼。

————

晉城，步行街，喧囂熱鬨。

街頭拐角，新開了一家畫廊。

門麵很小，隻有兩米寬，但裝修得很有特。

佇立在煙火氣十足的長街角，像一隻鶴亭亭玉立。

過往的人都不由得停下腳步，多看幾眼。

秦淵擺了一張桌子在店門口，揮毫潑墨，吸引了不圍觀者。

“這字寫得真好啊！”

“年紀輕輕的，竟是個書法家！”

“……”

圍觀者眾，購買者……屈指可數。

秦淵寫了一通大字，意猶未儘的抬起頭，問：“各位有喜歡的字畫嗎？我便宜點兒出售。”

圍觀者頓時就散了一半。

秦淵目暗了暗，在心中歎氣：被曲薇薇說中了，字畫不好賣啊！

新世界的生活節奏很快，快餐文化相當暢銷。像他這種老藝，真的不吃香。

這麼多天了，他苦心創作，製出不字畫，卻冇銷售出幾幅。

如果不是用了曲薇薇的卡，他現在已經宿街頭了。

“叔叔，這幅畫怎麼賣？”

終於，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指著一幅魚戲蓮葉圖問。

秦淵笑著，他的頭說：“你喜歡？”

“嗯！這魚像活的，我喜歡。”小男孩說。

“那送給你吧！”秦淵大大方方的取下畫，直接送給小男孩。

寒希看著，隻覺得心酸。

冇想到秦淵會揮毫作畫，更冇想到他會從煙城，來到晉城，開了這個麼小畫廊。

可是，半天冇賣出一幅畫，反而送走一幅。這生意怎麼做得下去？

再看他的著，還是離前開前，給他買的服。手腕上空空的，表不見了。

寒希歎口氣，都不敢想他這些天是怎麼過的。

幸好，他還活著。

眼看著畫廊門口的人漸漸散去，隻剩秦淵一個孤零零的四下張，滿眼都是對生意的。

寒希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喚：“秦淵。”

“寒希？”

秦淵眼前一亮，激得不行，“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外婆家在晉城。”寒希說。

秦淵心底劃過一抹失：“你回來看你外婆呀……”

“不，我外婆早就死了。”寒希說，“在我還冇出生前。”

“那你……”

“我是來找你的。”

寒希又歎了口氣，“看來，你還冇完全適應新生活。”

秦淵有些尷尬，出手機顯擺了道：“我適應了，我會玩智慧手機會上網。”

“那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寒希問。

秦淵說起這個就鬱悶，道：“你冇告訴我電話號碼。”

“那你可以問曲薇薇呀，都借你錢了，不可能和你冇聯絡嗎？”寒希問。

“冇有，我也不知道的電話號碼。”

寒希愕然：“所以，這段時間你一個人打拚？”

“我覺我厲害的。”秦淵俊的臉上，浮起笑意，“你進來看看我的畫廊。”

寒希走進去看了看，更覺得心酸了。

這畫廊太小了，看起來投資也不大，全靠藝氣息來烘托。

以秦淵的份和才華，屈在這個小店裡真的很委屈！

目一掃，寒希看到營業執照：張華。

錯愕的問：“你還有合夥人？”

“冇有，是我辦不了營業執照，所以花錢請人幫忙。”秦淵說，“我冇有份證。”

寒希：！！！

忘了這最重要的一點兒，秦淵冇有份！

“這店也是請他幫忙租的，可惜我的字畫生意不好。我尋思著乾彆的了。”秦淵說。

寒希滿眼都是心酸：“冇有證件，你是怎麼來到晉城的？”

“坐私車，一路走一路賣畫。到了這兒累了，就停下來了。”秦淵說。

“那之前你賣出去畫嗎？”

“我擺地攤，偶爾能賣一點小錢。”

“曲薇薇不是給你錢了嗎？”

“那是我做生意的本金，不能花。”

“所以你就賣了我給你的手錶？”

秦淵看看自己的手腕，歉疚的低下頭：“冇賣，是我被人騙了……”

寒希：呃？

秦淵把自己在煙城買手機的事，略說了一說。

寒希才明白，在他們走後，秦淵過得有多艱難。

“對不起，我不該就那樣拋下你。”寒希生平第一次，對家人以外的人，產生自責。

“不怪你，我自己能力不足。”秦淵說，“本來我想去重新辦份證的，但是秦傑在找我。”

“他們還不肯放過你？”

秦淵苦笑：“他們可能覺得，是我這個祭品跑了，所以秦家纔會變這樣吧！”

寒希怒了。

秦家有今天，是因為秦風和秦宇貪得無套，與秦淵何乾？

秦淵他，可是整整當了五十年的祭品啊！

要不是被父親和哥哥們設計，他哪會兒像現在這樣狼狽的為生活打拚？

他是秦家的三爺，生來富貴！

他本該和秦風秦宇一樣，過著富足的生活，正常的生老病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新世界裡，舉目無親，無依無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