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拉了起來,拿起了那本《文房四譜》才道。
“明年,便是三年一屆的端硯大賞,屆時各家墨坊都會參加,比拼各家端硯,若有幸勝出,便能代表端州的端硯去京城參加書展。”
“書展?”花妮第一次聽,有些好奇。
“大宋重文,朝廷為了鼓勵文人,便會在京城大相國寺舉辦書展,屆時展出的不只是藏書,還有文房四寶等珍稀藏品,而文房四寶中硯居首位,屆時不只有端硯,還有各地的名硯展示比拼,勝出者,圣上會親自覲見。”
花妮聽得一驚,已經明白秦硯的意思,“你想借書展見到皇上為秦家翻案,那,那……明年的科舉,你,你……”
說不下去了,心跳,手發抖,腦子里一片凌|的看著秦硯。
他不會,不會……
“我不會再考科舉了!”秦硯平靜的說出的猜測。
話音未落,花妮已經不住的退了幾步。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的嗓音,啞到不能言。
對比的反應,秦硯平靜的像是在談論天氣,“我已經想好了,想為秦家翻案,也未必一定要走仕途。”
大哥,你是不是太平靜了?
花妮心里都在吼了,你在說什麼?
你瘋了嗎?
心口似有什麼橫沖直撞,急沖出口,眼眶酸脹的厲害,|瓣囁喏的不言,“你如此做,我……我……”
眼淚已然落。
花妮這一刻,有一種想把心捧給他的沖,見他笑著手要拉,害怕的退后。
有些人,你在他面前會覺得自慚形穢,無面對。
有些,你會覺得重如泰山,得你無力承。
“你其實不用這樣,我說過,我說不走就不會再走,死也不會……”低頭,眼淚大顆大顆的滾,哽咽的說不出話,“你去考就是了,你不用這麼為我,真的,不用……”
眼前一黑,落了一個堅強有力的懷抱。
無安放的淚終是有了歸。
一點一點,打|了秦硯的心口。
泥濘了他的心路。
“不要疚,我本無心科舉,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本是勸,卻不想聽到哭的更厲害了。
他為放棄的,豈止是科舉二字?
好一陣沉默,只有子低低的啜泣聲,惹人心憐。
哭的不能自已,聽到頭頂上秦硯輕輕的嘆息,“我想了想,是我做的不夠,所以讓你不敢相信我!”
修長的手指著的下,看著淚痕滿布的小臉,他的笑充滿真誠,“現在,能相信我嗎?”
花妮掀起掛著淚水的長睫,過模糊的視線,看不清青年的五廓,卻能看見他專注的看著自己,眼底深滿溢。
搖頭,又點頭,只覺又要掉淚,“我相信的,我相信你,我……”
說的一頓,見秦硯面平和,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相信二字,已不足以回饋秦硯。
笑了,帶著淚,語氣堅定,“我相信你,縱然,縱然日后你真的負了我,我也只當你是另有苦衷,我定然等你回來給我一個解釋!”
知道這是飛蛾撲火!
但抗拒不了秦硯,也抑制不住自己蠢的心!
想給他,給他他想要的一切!
聽到的話,秦硯意外的盯著半響,握著肩膀的手有些。
下一,在他還未及低頭時,先仰了小臉,心甘愿送上自己的甜。
秋風吹過,窗欞搖晃,卻吹不散屋的旖旎繾綣。
那本《文房四譜》輕輕卷起,剛好翻到那一頁,蘇易簡曰:四寶硯為首,筆墨兼紙,皆可隨時取索,可終與俱者,唯硯而已。
這是從實用的角度來說,筆墨紙都是消耗品,隨用隨減,唯獨硯為石質,雖有磨損,卻終用。
終可依!
……
此事之后,兩人過了幾日平靜的日子,似乎從前的心結都已解開。
秦硯忙著墨坊的事,一心準備明年的端硯大賞,而花妮接了四方賭館的事,也是新手上路,忙的夠嗆。
兩人各有各的忙,反倒不如沒和好前那般常常面。
看兩人好了卻又不黏著了,秦夫人和舅母自然看的著急,于是舅母便想要玉二人。
這一晚,秦硯從書房回房,便聞著一淡淡的藥味。
見花妮面前擺著一碗濃稠的藥,對著藥碗眉弄眼的,甚是發愁。
秦硯立時劍眉微擰,上前道,“你病了嗎?”
花妮苦著臉搖頭。
見面紅潤,的確沒什麼病氣,再看看那碗藥,秦硯心下微,“這是什麼?”
花妮聞著那苦的藥味皺了皺鼻子,“舅母說讓我們補補,好快點要孩子。”
補?
男人最聽不得這方面要補的話,秦硯當下不悅道,“我們好好的,有什麼可補的?”
此言有理。
花妮贊同的點頭,爾后又瞄著秦硯,心下有些憋屈,“我也說啊,你說我們就一晚,懷不上不是很正常嗎?舅母還以為我們天天的,所以就……”
見秦硯表不善的看著,花妮覺得可能說錯話了。
“你在怨我?”
果然!
花妮心頭暴汗,趕擺著手,“不不,我是在安你,你想,這個一擊即中的能力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你不用太在意……”
見到某人的臉越來越黑,越說越小。
“你是說我不行?”
秦硯問的好平靜,但莫名聽到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眼見秦硯傾,兩手撐在后,將牢牢的困在他懷中。
危險的眼神在臉上和脖子間徘徊,似乎在考慮從哪下口比較好。
男人最不能容人質疑這方面的能力,花妮趕搖頭,“不不,我是說……”
見他落在自己上的眼神越發深暗,想起兩人那晚開誠布公盡釋前嫌,該是一場天雷勾地火,然而秦硯卻只是抱著睡了一晚,比柳下惠還柳下惠。
花妮突然改了口,埋怨道,“就是,明明是你不行,你之前還怪我?我看還是讓舅母給你補一補才是……啊!”
子一輕,腰上一,落青年強有力的懷抱中。
青年挑眉看著,眼底有火在燒,“激我?”
花妮勾了他的脖子下來,帶著勾魂的笑,“是啊,但不知道有沒有用?”
秦硯沒說話,抱著走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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