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冬天,風月閣里的寒梅競相開放,紅的白的,相互輝映,芬香的味道籠罩著偌大的夜家。
積雪的路上來來往往沒有什麼人,夜晴染跪在地上,冰涼的從膝蓋傳來,抬起頭,著輕歌的目中充滿了期盼。
“你夜晴染?”輕歌出手,修長纖細的手指挑起夜晴染的下。
夜晴染點頭。
“你之前不是想討好夜雪嗎?”輕歌角噙著一譏誚。
“那是因為我沒有遇見三小姐。”夜晴染道。
“回去吧。”
輕歌放下手,帶著輕歌朝風月閣走去,夜晴染跪在地上挪著雙膝換了個方向,“三小姐,我是誠心的。”
輕歌過門檻,回頭冷笑,“我不喜歡墻頭草。”
夜晴染無力的垂下雙手,苦笑了幾聲,夜萱上前想要把夜晴染扶起,夜晴染搖了搖頭,推開夜萱,道:“讓我跪著吧。”
“你要是有什麼難,不是還有四小姐嗎?”夜萱心疼的看著夜晴染。
夜晴染蒼白的笑了笑,“我之前帶著你火急火燎的去欺辱夜傾城,不就是把希在四小姐上嗎,可救不了我,給不了我活路。”轉過視線,堅定的著面前閉著的朱漆大門,像是賭場上的囚徒,孤注一擲,輸了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四小姐不可以,難道可以?”夜萱狐疑的看著風月閣的門和高墻上出腦袋來的寒梅。
“可以。”
當看見釋放出靈氣反敗為勝彈指殺人的時候,就知道,可以。
風雪愈發的大,阿努讓銀瀾送了幾件虎皮大氅來風月閣,臨走時,銀瀾想起還跪在門口的夜晴染,皺了皺眉頭,說了句話才走,“三小姐,晴染姑娘跪在門外,現在還不曾走。”
“哦?”
輕歌與夜傾城對視一眼。
“傾城,你覺得該怎麼理?”輕歌問。
夜晴染與夜傾城一樣,來自靈臺府,唯一不同的是,夜傾城來北月是獻,夜晴染卻是作為靈臺府資質不錯的后輩來參加族比,至于夜萱,是南部一個小島上的旁系外家之,在來北月的路上與夜晴染遇見,兩人相逢恨晚,倒是黏在一起去了。
至于夜晴染為什麼來投靠,曾在斗場給的資料里看到過關于夜晴染的世,倒也有趣得很……
靈臺府的天之驕,卻是個庶出,說來可笑。
“多個敵人,倒不如多個朋友。”
夜傾城道:“夜晴染在靈臺府的時候從未與其他人一樣欺辱過我,在北月凌辱我,無非是想討好四小姐。”
輕歌有幾分贊同,“夜晴染在靈臺府外家只是個庶,你們夫人似乎不喜歡,這次能來本家參加族比應該是費了很大的功夫,若是在族比上沒有排到名次無功而返,日后的生存就不太樂觀。”
夜傾城詫然,倒是不知道輕歌對靈臺府的事這麼清楚。
片刻后便釋懷了,一個能以廢之在族比上大戰彩的人,又怎能沒有一點消息來源?
“不過我有點好奇。”輕歌問道:“就這點理由還不至于讓舍命跪在風月閣,若是被夜雪知道了,以夜雪的脾恐怕都不能活著回靈臺府,難不這其中還有其他的緣由?”
夜傾城臉微變,低著頭,黛眉蹙,一言不發的沉默著,輕歌也不急。
半晌,夜傾城如釋重負般的吐了口氣,“靈臺府夜家長公子游手好閑,很是好,平日里也是欺鄉霸民作惡多端,這長公子與我同父異母,曾溜到我房間吃過幾次香被主母夫人抓走了,因為我是要獻給小王爺的人,所以他不得,不過我聽說他經常出夜晴染的房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只是聽說而已……”
~倫……
夜明珠將室照的亮如白晝,輕歌垂下眸子,心思千回,這話題,有點沉重。
若真如夜傾城所說,夜晴染靈臺府夜家嫡子的,在風月閣外跪半夜只為投靠也不是不可能。
“小姐想留下?”夜傾城問。
輕歌默認。
“那小姐準備何時讓起來?”
夜傾城看了眼關著的窗戶,哪怕窗戶是關著的,依稀也能到外面的大風大雪。
“先讓吃點苦頭。”
輕歌手提茶壺斟茶杯,指腹抵著杯口將茶杯推至夜傾城面前。
風雪漸大,寒冷無比。
夜晴染臉龐凍得發紫,哆嗦的握起拳頭錘了錘膝蓋,兩條已經完全麻木沒有任何知覺了,雪在上堆了厚厚的一層,將三千青染白。
腳步聲響起,積雪下的枝椏被踩斷,披著斗篷的夜萱連夜而來,手里拿了件大氅蓋在夜晴染上。
“不是走了嗎,怎麼還來?”夜晴染氣若游,聲似蚊蠅。
“雪太大了,我睡的不安穩,怕你冷著就拿了件氅子過來。”夜萱道。
夜晴染滿足了笑了笑,道:“你也知道雪大,回去吧。”
夜萱瞪著風月閣的門,跺了跺腳,“素來聽聞三小姐心狠手辣,沒想到比傳聞的還要毒一點,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你不也是婦人。
夜晴染失笑,只是再無力氣說話。
“姑娘這句最毒婦人心,可是連著你娘你一起罵了哦。”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夜晴染雙眼一亮,夜萱愣住,朝朱漆大門看去。
原是閉著的門被一雙纖細的手給打開,雙門間的隙逐漸拉大,一張絕艷的臉了視線,門楣前的站在夜之中,消瘦的裹在大氅里邊,夜傾城站在其后,撐著一把寒梅傘,為其遮風擋雨。
“三小姐。”
夜晴染激然,想起,卻險些摔在雪地之中。
“你們兩個進來睡吧,風月閣別的不多,就房間特別多。”怎麼說也是有房一族。
夜萱哼了哼,而后小心翼翼的把夜晴染扶了起來,風月閣走去。
夜傾城撐著傘,與輕歌同往夜深走。
風愈發的大,兩扇朱漆大門被風關上,一天從隙中流竄進來,旖旎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