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蓮正想說什麼，卻被沈氏一個眼神制止了。

素秋和素琪都是伶俐之輩，一見沈氏這靜，便都猜到沈氏要幹什麼了。紛紛忍著笑意，靜靜的站著一旁看戲。

平日裡見慣錦繡信心十足的鎮定模樣，難得看到如此落魄沮喪，當然得好好的看熱鬧。

錦蓮連忙也繃住了臉上的神經，這個時候，可不能餡泄了沈氏的底氣呢

錦繡忐忑不安了一夜外加一個早晨，一直惦記著這事。此時見沈氏沉重的表，一顆心沉到了谷底。腦子裡飛快的掠過一念頭：看來，二爺也沒能扭轉局面啊……

錦繡木然的站在沈氏邊，一個字都不想說。

沈氏心裡暗笑，臉上的表卻越發的沉重，裝模作樣的嘆道：“錦繡，這幾日我去請安，你就別跟著去了。在院子裡好好待著，多休息休息，順便，把東西收拾一下……”

收拾一下？爲什麼要收拾東西？是要準備好隨時到陸雲霄的院子裡去嗎？

錦繡再也維持不了平靜的面孔，口而出：“奴婢不想走，奴婢不想離開您。”說著，眼淚已經泫然墜。做再多的心裡建樹也沒用，到了事真正來臨的時刻，依舊有了天昏地暗的茫然和無措的覺。

沈氏訝然的擡頭：“誰讓你走了？我是讓你著手收拾東西，再過上幾日我們就回揚州去。”

回……回揚州？

錦繡有點發懵，呆呆的重複：“再過幾日就回揚州？”也就是說，不用被留下做陸雲霄的通房丫鬟了？

沈氏欣賞著錦繡的呆愣模樣，心大好，好整以暇的應道：“是啊，我們在京城也待的夠久的了。後天科考就放榜了，我們等放榜過後就回揚州去。”

素秋素琪和錦蓮早忍不住笑了開來，那笑聲輕快又飛揚，充分顯示出幾人看熱鬧的好心。

錦繡不負衆，果然立刻反應了過來。原本頹喪難過的面孔顯示一楞，接著就是激，再來就是歡欣雀躍，渾然忘卻了主僕之間該有的規矩，興的摟住了沈氏：“夫人，奴婢不用留在京城了是不是？奴婢不用再做雲霄爺的通房丫鬟了是不是？奴婢可以繼續留在您邊了是不是？奴婢實在是太高興了，奴婢這就收拾東西去。”

一連串的奴婢簡直繞的人頭暈目眩，向來冷靜自持的錦繡難得有如此聒噪稚的一面，樂的沈氏開懷一笑，沒有介意錦繡逾矩的舉。

錦蓮終於可以開口了，笑嘻嘻的說道：“錦繡，你快點鬆開夫人吧夫人都快被你抱的不過氣來了。”

錦繡這才留意到自己的激，臉唰的紅了，訕訕的鬆開了手，陪笑道：“奴婢失禮冒昧，還夫人見諒。”

沈氏心極好，哪裡會計較這些許小事，反而覺得錦繡這是真流。笑的看了錦繡一眼，溫的說道：“沒什麼要的，你這幾日一直神繃，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現在事有了轉機，你可以安心的休息幾天了。”

好在陸雲霄臨時改了主意，錦繡得以安然的繼續留在的邊。幸好幸好

不管陸雲霄是出於什麼方面的考慮，總之，對這樣的結果，沈氏深滿意。

錦繡從谷底瞬間飄到了天上，只覺得燦爛明空氣清新怡人……以前怎麼沒發現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好呢？

錦蓮笑嘻嘻的一把抱住錦繡：“好錦繡，我們倆又可以繼續在一起啦”

錦繡笑呵呵的回摟住錦蓮，俏臉上綻放出無比的彩。

素秋和素琪自然免不了要恭賀錦繡幾句。

素秋替錦繡高興之餘，不免又覺得有一點點憾：錦繡沒走，繼續做著一等丫鬟。看來，依然沒什麼指啊

錦繡去收拾東西，錦蓮跟著去幫忙，順便將當時的景繪聲繪的描述了一遍給錦繡聽。

錦繡邊聽邊琢磨，心裡冒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二爺究竟是怎麼說服陸雲霄改變主意的？

錦蓮也在猜想著這個問題呢剛纔素秋和素琪也在，不方便在們倆面前討論這個話題，因此特意等到了和錦繡獨的時刻才提起了這個話茬：“錦繡，二爺可真厲害，居然真的說了雲霄爺呢”

錦蓮的語氣裡滿是驚歎和崇拜。在十五六歲的心中，大概沒什麼比這種類似英雄救節更讓人嚮往的了。很明顯，錦蓮小此刻心中升起的就是濃濃的羨慕和嚮往之。

錦繡約猜到了一些，卻沒有多說，只是笑道：“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總之，我得好好的謝他才行。”

一提到謝，錦蓮更加來神了，眉弄眼的笑道：“怎麼謝？這樣的人，恐怕只能用一個法子來謝了。”以相許嘛

錦繡白了八卦的錦蓮一眼，不肯接這個話茬。

想起前一次鬧的小小不愉快，錦蓮仍然心有餘悸，因此也沒敢往下說，笑著扯開了話題：“好了，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不用爲此煩惱了。對了，夫人說後天就要放榜了，你說，大爺和二爺能考中嗎？”

錦繡很配合的轉移了話題，和錦蓮探討起了這件事。討論到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還是兩位爺都考中爲妙。

二爺苦讀多年，若是中了進士，就有仕途的機會。到時候，前途一片明不可限量。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錦繡都衷心的期盼二爺高中進士。

而大爺嘛，三年前科考失利，沈氏當時心鬱悶了許久。這次特地跟著到了京城來，更可以看出沈氏是如何的重視這次的科考。

大爺也二十了，若是今次還沒中舉子，就得再等到三年後。萬一二爺考中進士大爺卻連個舉子都沒考中的話，到時候就得眼睜睜的看著庶出的二爺風得意，這讓好強高傲的沈氏如何得了？

錦繡由衷的期盼大爺也能考中。理由再簡單不過，大爺考中了，沈氏的心一定好。沈氏的心好了，們做丫鬟的日子也會好過點嘛

大爺顯然也有些張起來，往日都往外跑，可這兩天哪兒都沒去，老老實實的在院子裡待著。時不時的來陪沈氏聊天說話。

二爺解決了頭等大事之後，心也極好，也陪著大爺一起到了沈氏這裡。

錦繡和二爺了面，一反往日的退，主的上前請安問好，笑容都燦爛的多。

二爺心知肚明這是錦繡在表示謝意，心裡很是暢快，微笑著向錦繡點頭示意。礙於後還有素蕓和小路子在，兩人並沒有說悄悄話的機會，一切都在眼神錯中進行。

錦繡明亮的眼眸帶著激看了過去，盈盈如一波春水彷彿在說著：“多謝二爺爲我做的一切。”

二爺含笑回視，意思是：“我們倆之間還要如此見外麼？”

錦繡察覺出二爺眼神裡未曾抑掩飾的慕，心裡微微苦笑。

陸雲霄一事剛了結，二爺的心意卻是擺到了桌面上。遲早也逃不過“戰一場”才能逃過。

算了，總之事還沒發生，就暫且放到一邊好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應付的法子的。

錦繡這麼想著，心平靜了不。

至於素蕓那含恨的哀怨的目，就當做沒看見好了。不是聖母，沒法子顧忌到所有人的緒。

素蕓垂下目，掩去心裡的苦楚，安分的站在二爺後。不知道心裡在琢磨些什麼。

主子們在一起說話，錦繡在一邊站著伺候茶水點心。

話題自然圍繞著後天的科考放榜打轉。

大爺心裡沒多底，還得楞充著信心十足的樣子在沈氏面前誇誇其談。一方面是不想丟了面，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機安沈氏。

沈氏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過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又是覺得安。目愈發的和起來，溫的說道：“不管能不能考中，你盡力了就好。你才二十，年齡也不算大。若是沒考中，繼續再讀書就是了。”

反而安起大爺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沈氏也不過是個期盼兒子長的母親罷了。

大爺自然清楚沈氏是如何的期盼著他能考中，再聽到如此溫的話語，的差點淚灑當場。

二爺笑著說著恭維話：“母親不需擔心，大哥苦讀三年，未曾懈怠。這次發揮又不錯，定然不會失手的。”

這話讓人聽了心裡舒暢的很。雖然沈氏不待見二爺，可二爺態度如此謙卑有禮說話又著實討人喜歡，讓沈氏想挑病都挑不出來。

大爺笑著看了二爺一眼，謙虛了幾句。順便誇了二爺幾句：“二弟這次必然高中進士。以這等年齡考中，足以耀門庭了。”

二爺時刻謹記低調兩個字，聞言立刻自謙了幾句。

實則，他的心裡也在惴惴不安的期待著呢

當晚，沈氏留了大爺和二爺吃晚飯。飯畢，錦繡主送了大爺二爺出院子。

二爺察覺到錦繡有話要說，心裡不由得一，腳步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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