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也被云輕歌的模樣給驚了一下。

　看姑娘一定是那位公子的夫人沒錯了，畢竟能夠如此關切的，不是正牌夫人，他都不信了。

　“快說話啊。”吉祥也催促。

　老頭半天不說話，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伯面對云輕歌那視的眼神，神有些恍惚和難過，“他……在十天前，鎮上一場大火，這位公子被……被燒死了。”

　“你胡說！”吉祥想都不想立刻就反駁出聲。

　怕云輕歌會不了，所以先下手為強，立刻就反駁。

　老伯被吉祥這氣沉丹田的一聲低吼給震得手都抖了兩抖，差點要哭了。

　“小姑娘，真的不是我胡說，這尸還在屋中擺著呢……燒了焦黑。”

　“去哪里看？”云輕歌又問了一句。

　老伯詫異地看著云輕歌，心想這姑娘是有多想不開，竟然想去看一燒焦炭的尸？

　云輕歌瞪著他，眼神凜冽要如同刀刃。

　被這麼瞪著，老伯只能弱弱回答：“我告訴你們……還不行嗎？在我們小鎮的衙門里還停著呢，現在我們知縣大人也不敢下令，也不知道此人是誰，就一直擱置在那兒了。”

　啪嗒！

　云輕歌把包子丟了，立刻朝著衙門奔去。

　吉祥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包子，急忙追上。

　這事兒可就完蛋了！

　若是陛下真的……

　那怎麼辦啊？

　……

　云輕歌不顧衙門的侍衛守候，輕松闖了進去。

　“你是何人，站住！”

　侍衛們在后追逐，卻無一人能夠攔截的去路。

　云輕歌終于尋到了這衙門的停尸房，看見停尸房的黑乎乎的尸，瞳孔驟然瑟了一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

　此刻站在尸旁，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變這樣。

　燒毀的尸，連辨認是誰都難。

　“傻瓜，你能不能比對？”比對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夜非墨？

　系統在空間里搖頭。

　“主人，這是書中人，我沒辦法比對。”

　只是，它一開始就說過……大反派兇多吉。

　雖然承認這個事實很殘忍，可是……這是必須要經歷的一幕。

　主人在書中要接的考驗，這才還沒有完全考驗完呢。

　之前經過了這麼多事，生離死別的事兒都過了，唯獨這次……

　書中人一旦死了，也是無力回天了。

　云輕歌雙膝一，跌坐在地上。

　心如死灰。

　面慘白。

　吉祥這時追了進來，看見跌坐在地上的云輕歌，再看了一眼那黑灰的尸，險些要作嘔。

　“娘娘！”吉祥都紅了眼眶。

　娘娘太苦了，這皇帝竟然死在了一個小鎮子里，面目全非，連模樣都辨認不出。

　云輕歌坐在那兒呆呆的，卻連眼淚都無法滴下一滴。

　知道，現在不能倒下。

　還有兒子要照看……

　“娘娘，你別這樣，興許，興許這不是……不是陛下呢？”吉祥看這麼難，連忙安起來。

　云輕歌經吉祥提醒，忽然瘋了一樣撲向尸。

　吉祥都被嚇了一跳，上前拉住。

　但拉不住。

　云輕歌把蓋在尸上的布帛扯開，好認真確認眼前這到底是不是夜非墨。

　但……

　雖然這尸燒了焦黑，可心口還有那巫咒閃爍著詭異的銀。

　這真的是夜非墨！

　夜非墨中了巫，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吉祥也看見了那怪異的場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門口傳來了一竄急促的腳步聲。

　青玄也跟著了停尸房，“娘娘，這……”他的視線一下也被這擱置在一側的尸給吸引了。

　焦黑的尸，還有心口的位置那詭異閃爍的銀芒，無一不是在昭告著答案。

　青玄瞳孔驟然一瑟，有那麼一瞬間仿佛被打擊到了似的，連連往后退。

　后一青的知縣大人也跟隨著踏，看見他，輕聲說：“皇后娘娘，青玄大人……這陛下的事……”

　他好像是唯一知的人呢。

　云輕歌轉頭瞪向他。

　知縣大人被瞪得渾發麻，他甚至都不敢對視上云輕歌那雙通紅的眼。

　那眼睛里的憤怒和絕，十分駭人。

　“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了！”云輕歌先開口。

　青玄站在一旁，整個人腦子都是的，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

　“陛下……陛下早就來了我們小鎮，說是來尋巫的解。可十天前，陛下這上的巫奇怪的發作了，就自焚了。”

　自焚……

　自焚！

　云輕歌的眼眸因為驚愕瞪大了幾分。

　吉祥站在一側捂住，想把所有驚呼的聲音都抑住不敢發聲。

　……

　離開朱家鎮時，天公不作，下起了傾盆大雨。

　云輕歌命令將夜非墨的運送回帝都。

　盡早讓土為安。

　只是三人往返的路上都沉默了幾許。

　許久之后，青玄才好像哽咽著開口說：“娘娘，屬下去調查過了這萬鋒的況，也會重新派人去接管萬鋒的軍營。這萬鋒，早在上個月就投靠了神人。”

　“正是我們之前說的那位戴著面穿著黑袍的人。這件事上，屬下一定會派人盡力去查。”

　他的心也不好過，但他也得堅強。

　只不過只有夜非墨的尸而沒有青川的尸，那麼……青川去哪里了？

　陛下出門是帶著青川的。

　這件事上，多令人不解。

　云輕歌回過神來，輕輕嗯了一聲，才啞著聲說：“繼續查，一定要查出真相！”

　現在能留在這個世界的唯一念頭——就是為夜非墨報仇。

　不管是怎樣的出手，哪怕玉石俱焚都無所謂。

　雨大顆大顆地打在馬車上，巨響聲好像也震了云輕歌的一顆心。

　挑著車簾，任憑窗外的雨水飄在臉上，豆大地擊打在臉上還有些發疼。

　闔上眸子，讓這涼意一路浸心底。

　……

　帝都。

　呂凰帶了好些日子的孩子，發現這夜君羨對自己是越來越依賴了。

　此刻抱著孩子湊到了夜無寐的邊，卻發現夜無寐的臉突然有了變化。

　很肅穆……

　整個屋子里彌漫開了冷意。

　“出什麼事了？”

　呂凰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是飛鴿傳書。

　云輕歌的消息？

　否則也沒什麼事會讓他變化這麼快。

　最近即便是朝堂上的力，他也沒出過這樣的神。

　夜無寐抿了抿，把信遞給了看。

　呂凰接過，迅速地讀完，驚呼出聲，現在這況，有點不著頭腦了。

　“這……怎麼可能？”

　本來以為娘娘必然會帶著皇上回來，可到了這個時候，卻只是帶回了一燒焦的尸。

　心迅速沉了下去。

　抱在懷中的小太子好像也無意中被這種緒渲染了，哇嗚一聲大哭起來。

　夜無寐坐在一側著眉心，“真該死！”他低咒了一聲。

　其實這次事，他比任何人都希夜非墨安然無恙。

　至……

　不能給云輕歌帶來任何的傷害。

　他死了，云輕歌會更加傷心。

　呂凰心也一片糟糕，甚至覺得手都變得無力了，抱著孩子的力道都突然丟失了。

　現在這況……

　要怎麼辦？

　“那……娘娘怎麼辦？娘娘……”

　完全可以理解云輕歌的心，痛失至，這種事，該是多難？

　夜無寐斷了手中的筆，“等回來，你多陪陪。”

　“你……你不陪？”

　“不需要本王。”

　這話，聽起來也確實沒什麼錯誤，可仔細琢磨一番他的語氣，卻聽出了些許苦難過。

　心疼。

　心的人傷心難過之時，他卻連安的資格都沒有。

　“我，我先把小羨抱走，你還是早些休息吧。”呂凰輕嘆了一聲，說了一句，抱著娃娃走了。

　夜無寐目頓在桌上，心下一片糟糟。

　明明……夜非墨死了，他就有明正大的理由將云輕歌帶回現實世界了，可現在，他卻不想帶走了。

　天焱這爛攤子，誰來收拾？

　而且云輕歌還有一個不可分割的牽掛，和夜非墨的兒子。

　這個孩子若是出事了，云輕歌會一輩子都恨死他的。

　夜無寐垂下眼簾，深沉的心讓他的整顆心都無法安定下來，甚至他已經無心再繼續看奏折了。

　他轉頭看向窗外的天，漸漸黑沉下來的天，多有些令人抑。

　轉回目，看著桌上厚厚的折子，他努力定下心來，連忙拿起桌上的折子。

　等云輕歌回來，他要考慮怎麼安？

　不需要。

　他應該想想，夜非墨的詔是不是該宣布了。

　……

　五日后。

　云輕歌回宮。

　夜無寐和呂凰帶著夜君羨在宮門口等候迎接。

　云輕歌一下馬車，便看見被呂凰抱在懷中的兒子。

　“呀呀。”小家伙一看見，出了兩只小手臂，一副求抱抱的模樣。

　云輕歌那心間的霾在看見兒子時好像才徹底驅散了不。

　幾步上前，把兒子抱起。

　“謝謝你們幫我照看孩子。”

　夜無寐一怔，盯著的神，試圖從的神里查看出一點不妥來。

　但，都沒有。

　像個沒事人似的。

　“阿墨的尸在馬車后面，盡快給他安排葬禮。”隨即，清清淡淡的語氣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