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的臉再不復之前抱著孩子時那般的溫和滿足，此時的盯著沈芝，臉大變，一邊不住的喃喃道：“夫人，你爲何要那樣？我自知份低微，好容易得了老爺的寵幸纔在這府裡有了一席之地。我知道夫人你覺得我不上大雅之堂，我也從不敢去惹了你，一直小心翼翼，只盼著能與老爺生個自己的孩子就心滿意足。我自問從未對夫人不敬，夫人爲何要如此對我……”掩面，牢牢的摟住了懷裡的襁褓，泣不聲。

這邊正哭著，沒等沈芝說什麼，突然聽見一聲震天響。唐中面蒼白的大步走了進來，一把抱住搖搖墜的柳兒。他顯然是已經聽到一些事了，此番見到自己心的人哭的這般傷心更是不忍。下意識的將護在了懷裡對著沈芝怒喝道：“是不是真的？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

沈芝沒料到唐中會突如其來的出現，已經被這接踵而來的控訴驚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蒼白著臉，微微抖著，整個人顯出一派頹敗的神。見唐中這麼問，沈芝想也不想，徑直往前面一跪，哀慟道：“老爺，我沒有老爺，那都是陷害我的。我怎麼會做那種事？”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唐中再顧不上他往日曾過的那個人，只心疼的抱著懷裡痛苦的柳兒，安的扶著的背。

李琴涼涼道：“真看不出來夫人竟然會做這種事？我一直以爲夫人是個善心人呢，卻差點害的五姨娘流產。我是沒有孩子，要是有了怕是也躲不過。”

胡玫冷笑道：“四姨娘彆著急。”轉向唐中，靜靜磕了個頭，面上全是一副淡漠的表，似乎是對什麼都毫不在意了。

“老爺，您對我還算照顧，我也就不瞞您了。四姨娘進府這麼多年，就是沒有懷上您不覺得奇怪嗎？大家都說是生不了，其實是沈芝一早就謀好的。所有的姨娘進了府，沈芝都會讓人給們拿去一種胭脂。那胭脂是我們專門找人調的，裡面摻了麝香。用上一段時間，莫說是懷孕，就

算懷了也生不下來。”胡玫顯然是準備跟沈芝魚死網破了，索將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

說的事跟唐佩莞之前告訴李琴的差不多，李琴雖有心理準備，可被人直接說出了這事面還是一變。這麼多年來，沒有孩子一直是心裡最大的痛楚。原以爲是自己沒有那福分，可從唐佩莞那得知真相的時候，哭了整整一個晚上，只想著要找沈芝報這個仇。如今與唐佩莞慢，終於得胡玫將所有的實話都說了出來。

李琴抑多年的心事在這一刻彷彿得到了解，捂著口，失聲痛哭了起來。

“你瘋了嗎？”沈芝怒吼一聲，竟也顧不得臉面，衝到胡玫就是狠狠一掌，扇的胡玫猛的偏過臉去。

胡玫冷笑一聲，回過臉來看。沈芝剛剛的勁顯然很大，胡玫的角邊還帶著。但並沒在意，只絕的笑道：“我是瘋了。我的兒被你隨便嫁給一個人家做姨娘，連嫁妝也沒有。的日子也就這樣了，我是幫不了了。我的兒子被你搶去了十幾年，我不怪你，只求你好好待他。可你是怎麼做的！”

胡玫的聲音裡是無盡的悲傷，似乎又記起了唐佩照死去的景，整個人伏到了地上痛苦道：“他死了，被你害死的！你明明答應過我，答應過我的。你說會讓他做唐家未來的主人，會做他的大爺。可如今他連命都沒了……”

沈芝怒吼道：“那都是他咎由自取！”再不顧不上自己的臉面。沈芝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對胡玫雖不怎麼樣，可卻堅信是不會出賣自己的。畢竟自己做過的所有事都有胡玫的一份，自己完了，胡玫也不好過。

胡玫淒涼一笑，道：“是，都是他自找的……”眼神渙散的喃喃道：“不對，是報應。是我這麼多年做錯事的報應，全都報應到我兒子兒上來了。”

一直沒說話的老太太這時才稍微緩了過來。今日胡玫說的所有事彷彿一波又一波的巨浪向打來，一直以爲沈芝是沈家的

兒，最起碼也能幫扶到沈家一點。可如今才知道，自家的孫子、兒竟是都被給害了。甚至還有一些本可能會出生的，卻因爲的緣故再沒這機會來到這世上。

唐老太太晃了一晃，幾番打擊下來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扶住額頭大口的著氣。

沈芝死死的盯著胡玫，道：“你以爲你說了這些你就沒事了嗎？你跟我是一起的，我完了，你也好不了！”

胡玫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淒厲的笑了起來。沒有回答沈芝的話，只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衆人看見這模樣，以爲要做什麼，急忙遠遠躲了開來。只唐佩莞勸了幾句，想讓平息下心。

胡玫一句話沒說，緩緩轉過，看了一眼這屋裡所有的人，淒涼一笑，然後就朝著那門柱上，直直的撞了上去。

唐佩莞心知不好，剛想拉住，只無奈胡玫作實在太快，只聽見咚的一聲，就看見整個順著門柱直直的了下來。

衆人都被這變故驚住了，唐中愣了半響，走過去用腳將胡玫的翻了過來。只見雙目閉，額頭上一片污，面目蒼白的可怕。

唐中蹲下去用手探了探，胡玫的鼻息全無，已然嚥氣了。

唐中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沈芝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胡玫的一語不發，顯然也嚇壞了。唐中厭惡的看著，他只是聽到了沈芝謀害姨娘的事，並不知曉唐佩照的事。但這已經讓沈芝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安坐當家夫人之位了。

唐中本想直接將休出唐家，直接將趕回去。但無奈礙於沈家的面子，左思右想，只好冷冷道：“沈氏，你謀害家中姨娘，再不配爲我唐家婦。但看在你往日並無大過的份上，就拿了你正室之位，重新做回你的姨娘吧。”

沈芝只慘淡一笑，知道這只是個開頭，等唐中知曉了更多的事，怕是遠沒這麼簡單。沈芝閉上眼睛，靜靜磕了個頭，道：“賤婦知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