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是去年年底隨平侯來的南疆,如今已經整整九個月了,卻偏偏等到自己及笄禮的那日才提到母親小方氏與百越勾結的事,爲什麼?
在看來,三公主並非是一個耐心的人,對方既然覺得“這件事”是一個殺手鐗,爲何不早早地就拿出來威自己?畢竟鎮南王府早就和皇帝、三公主他們翻臉了……
除非,三公主是最近纔剛知道了這個消息!
那麼,是誰告訴的?
蕭霏蹙眉思索著,手裡隨意地把玩著一個九連環,咯嗒,咯嗒,咯嗒……
據所知,知道母親小方氏所爲的,如今駱越城裡只剩下了鎮南王府。父王、大哥和大嫂都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不會也不可能把這件事泄出去,至於方家三房,已經被髮配去了嶂南,有人看管著……再者,方家三房勾結百越,通敵叛國,能保住闔族命已經是鎮南王念在姻親的份上格外開恩,若是把此事出去,那豈不是不要命了!
那麼,還有誰會知道呢?
蕭霏眉頭一,手下的作也停頓了一瞬。
既然不是南疆的人,那麼也唯有是百越的人!
三公主是奎瑯的皇子妃,就算是奎瑯死了,他在百越的手下找到三公主也是理所當然的……
蕭霏眉宇鎖,小臉上出糾結之。
若是大嫂的話,剛纔和三公主的會面肯定能夠推敲試探出更多的事,自己就差遠了!
馬車在蕭霏的思緒中疾馳而去,現在已經就九月底,秋意漸濃,漸漸地在城裡染上了一點點的金……
那是屬於秋天的金。
金的葉,金的,金的稻……還有金的旭日。
九月二十八,旭日方升,氣溫正是最適宜的時候。
駱越城大營中早已經有數萬大軍待命,黑的一片,氣勢冷然,一眼不到盡頭。
鎮南王世子的營帳中,蕭奕再次披上了那銀白的鎧甲,鎧甲冰冷而堅,相比平日裡那個漫不經心的紈絝公子哥,此刻的他看來多了幾分銳氣,幾分冷然。
可是在南宮玥的眼中,蕭奕還是那個蕭奕,那個對著出頑皮而燦爛的笑容的年。
蕭奕今日就要出征了,可是他的營帳中卻迴盪著陣陣輕快的笑聲。
“咯咯咯……”
小蕭煜自出生後,出門的次數掐指可數,難得出門的他被蕭奕的營帳整個吸引住了,極了,指著孃親在營帳裡繞了一圈,了掛在牆上的大弓,坐了蕭奕的帥椅,爬了帥案,甚至還在帳子裡的某個角落留下了“到此一遊”的印記。
繞了一圈後,小傢伙又被蕭奕吸引,兩眼放。
“咿呀!”
小蕭煜從孃親的懷中出一隻的小手努力地朝他爹抓去,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那樣子彷彿在說,你怎麼變得亮晶晶的?
若是平時,蕭奕就順手把小傢伙接過去了,但是他馬上要走了。
這一別又是數月……
蕭奕出一手指在小蕭煜的額心點了點,“等我回來的時候,臭小子恐怕不記得我了吧。”
小嬰兒最是健忘,蕭奕還記得一次林家外祖父和韓綺霞出門採藥半個月後,這臭小子就把人給忘得一乾二淨。這個沒心沒肺的臭小子!
南宮玥怔了怔,原本藏在心底那淡淡的離別緒在這一瞬抑不住地飄溢出來……是啊,等阿奕回來的時候,煜哥兒怕是已經不記得他了。
蕭奕立刻到自己說錯了話了,正想去哄,卻聽南宮玥道:“阿奕,煜哥兒不會忘記你的,我回去就畫一幅你的畫像,天天讓煜哥兒看,他就不會忘……唔。”
的話被他俯含在了裡,呼吸間……
他的阿玥真是越來越會說甜言語了。
南宮玥傻愣愣地看著他長翹的睫與如此接近,一時沒反應過來。
“呀呀!”被在父母之間的小蕭煜抗議地揮了揮拳頭。
蕭奕沒理睬這小傢伙,薄脣留地在南宮玥的櫻脣上挲了一下,這才退開,然後他沒好氣地指在小蕭煜的額心輕輕彈了一下點了點,似笑非笑地警告道:“臭小子,你在家裡可要乖乖聽話,否則,等我回來,看你爹我不好好收拾你!”
“咿呀!”小蕭煜卻是咯咯地笑開了,似乎不知道父親是在威嚇他,而是在與他玩似的。
“阿玥,我走了!”
蕭奕失笑地搖搖頭,目又落在了南宮玥的小臉上,深深地凝視著,笑容燦爛,彷彿在無聲地說著——
阿玥,等我回來!
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言語,南宮玥回以清淺的笑意,抓著小傢伙的爪子對著蕭奕輕輕地揮了揮。
他倆會在家裡等著他平安歸來!
知道他一定會凱旋而歸。
蕭奕一袍,毅然地轉朝營帳外走去,自行挑開營帳的門簾……
金的自外面斜斜地照進來,他上那銀白的鎧甲在下閃爍著刺眼的芒,讓人幾乎無法直視。
蕭奕正要大步邁出,卻聽後方傳來一個不可思議的音:
“呀呀!爹……”
小傢伙彷彿失去了他最心的玩般,綿綿的子在南宮玥懷中扭著,喊著。
營帳裡寂靜無聲,這還是小蕭煜第一次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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