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
聲氣的音在有些恍惚的原玉怡耳邊響起。
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小傢伙喊的是“姨姨”。
小傢伙在呢!
原玉怡難以置信地看著小蕭煜,忍不住俯首在小傢伙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誇獎道:“煜哥兒真聰明!”
小團歪著貓腦袋對著招了招小手,原玉怡從善如流地俯,然後就聽“咋吧”一聲,小傢伙有來有往地在的臉頰上也親了一下,然後擡了擡手中的撥浪鼓,一臉殷切地看著。
原玉怡看著他,試探地接過了撥浪鼓,轉了幾下,小傢伙立刻展,給了一個鼓勵的笑容,自己則拿了一個鈴鼓偶爾晃兩下。
“咚咚咚……”
撥浪鼓規律的聲響在屋子裡迴響著,偶爾夾雜著鈴鼓清脆的鈴鐺聲以及小傢伙愉悅的笑聲,原玉怡忙著哄小傢伙,早就把之前的那一失落和惆悵拋諸腦後。
鵲兒們在一旁有些好笑地看著,心道:看來繼王爺之後,小世孫又用“人一笑”收服了一個願爲他“一擲千金”的“下之臣”。
小傢伙玩了一會兒就了,由著絹娘伺候他吃東西,小傢伙教養得極好,吃東西的時候就不再玩耍,專心地吃著他的羹,偶爾用好奇的大眼睛打量著屋子裡的南宮玥們。
“怡姐姐,”南宮玥溫聲對原玉怡道,“我讓人收拾好了客院,你先去洗漱一下,早些歇下吧,有什麼話我們明日再說。你和霏姐兒形相近,這裡還有些剛做好沒穿過的新裳,待會我就讓人給你送去……”
原玉怡有些赧然,但也沒跟南宮玥客氣,坦然地收下了。以們多年的,很多事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玥兒的好、玥兒的記在心裡就是。
之後,原玉怡就跟著畫眉去了客院安頓,而南宮玥又讓百卉去稟了鎮南王,想留原令柏和原玉怡在王府小住,鎮南王一聽是雲城長公主府的公子、姑娘來訪,一口答應下來。
不一會兒,整個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有王都貴客來訪的事,自從三公主來南疆後,王府中已經很久沒有貴客來訪,下人們都忙碌了起來,小小地了一番。
次日,好好休息了一晚的原玉怡神了許多,和原令柏一起隨南宮玥給鎮南王請了安,原令柏是個甜的,把鎮南王好生恭維了一番,讓鎮南王心花怒放之餘,不由慨:不是說近朱者赤嗎?怎麼那逆子在王都的幾個朋友都比他會說話多了!
照道理說,拜見了鎮南王后,兄妹倆就該去拜會也在駱越城的三公主,但是他倆都不約而同地沒有提起此事,彷彿本不知道三公主也在城裡似的。
原家兄妹就此在王府安心住了下來,原玉怡還好,可以與南宮玥、蕭霏還有小蕭煜聊天、玩耍,相比下,原令柏就無趣極了,他來之前可沒想到無論是大哥蕭奕還是傅雲鶴竟統統不在駱越城。
南宮玥也知道這點,乾脆在十一月初五那日,上韓綺霞一起,衆人結伴去了安瀾宮閒逛。
從不曾來過媽祖廟的原家兄妹倆看什麼都新鮮極了,緒,心雀躍,連王都那些紛紛擾擾都遙遠得好似前世的事了。
先拜了媽祖,又在安瀾宮後院的花園裡賞了一番景,日頭已近正午,衆人就朝西廂房而去,打算去用些齋菜。
衆人一邊說話,一邊緩步而行,悠然閒適。
迎著舒適的秋風,看著幾個友人,原玉怡這千里而來的忐忑和不安都消逝在風中,笑地看著藍天嘆息道:“南疆,真是太好了!”
比起王都,南疆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爲過。
說著,原玉怡看向了韓綺霞,慨地又道:“霞表妹,幸好你來了南疆。”
否則,就算是韓綺霞躲過了奎瑯,自然還有如今那位西夜新王……
韓綺霞也知道原玉怡爲何來南疆,表中有幾分唏噓。
想著王都,想著朝堂,原玉怡不由嘆了口氣,說起了韓淮君帶兵遠赴西疆的事;皇帝卒中的事;順郡王誣陷五皇子的事;詠揭穿順郡王對皇帝下毒的事……
原令柏偶爾出聲補充幾句,這一樁樁、一件件說來實在讓人不太愉快,連四周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沉悶了起來……
話語間,西廂房已經出現在了衆人前方,食人的香味隨著微風從院子裡時時現地飄出來,讓人不由食指大,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這時,一個穿葡萄刻褙子的中年婦人正好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南宮玥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婦人已經驚喜地口道:“世子妃,蕭大姑娘!”殷勤地上前幾步給他們見了禮,喜形於,“真是巧啊!”這媽祖娘娘真是太準了,求什麼來什麼!……看來連媽祖娘娘都是站在他們常家這邊的。
“常夫人。”南宮玥和蕭霏分別還禮。
這位婦人正是常懷熙的母親,常夫人。
常夫人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跟在南宮玥和蕭霏旁的其他幾人,立刻發現原令柏兄妹有些眼生,心裡暗暗揣測著他們是何人,看著好像和世子妃們很親暱的樣子。
難道說世子妃這是在爲蕭大姑娘相看?
常夫人心裡忍不住冒出這個念頭,但又很快否決,不對,若是相看,那也該是男方長輩相陪。
常夫人稍稍放下心來,熱地對著蕭霏招呼道:“蕭大姑娘,我家薇姐兒昨兒還與妾說起你呢,薇姐兒說好些日子沒見蕭大姑娘,甚是想念,蕭大姑娘若是無事,常來找薇姐兒玩耍啊……”
蕭霏對常環薇的印象也不錯,便一本正經地應道:“等我得了空,再給府上送拜帖。”
常夫人本來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投其所好地引蕭霏來自家玩,卻不想這麼容易就了,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急忙連聲附和。見南宮玥和蕭霏有客,識趣地沒再多留,立刻就告辭了。
蕭霏看了常夫人的背影一眼,正繼續往前走,卻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步子還沒邁出,又收了回去。
想起了!
上個月大嫂給的那幾張單子上就有常家,還記得那常五公子是進了新銳營,和鷂鷹的主人一樣……
看著後知後覺的蕭霏,原玉怡掩竊笑,約察覺了什麼,畢竟也被母親雲城帶去驗了好幾次類似的狀況。
“玥兒,”原玉怡湊到南宮玥耳邊悄聲道,“那是不是給霏妹妹擇的人家?”
南宮玥微微一笑,含蓄地說道:“看了幾家,都不錯,還沒定下……”
那也就是說常家只是幾家人選中的某一家。原玉怡饒有興味地挑眉,又看了蕭霏一眼,戲謔地又道:“玥兒,你年紀還沒我大,卻像是養了個大兒一樣,果然,長嫂如母……”說著,有些慨地道,“掌家真是不容易,看來我以後還是嫁子比較好……”
原玉怡雖然特意低了聲音,但是他們幾人離得近,其實原令柏和蕭霏也聽得一清二楚。
原令柏的眉頭不由了一下,他這個妹妹啊,怎麼都不知道害臊。
下一瞬,就聽蕭霏心有慼慼焉地說道:“怡姐姐,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看著蕭霏一本正經的樣子,原玉怡“噗嗤”地笑出聲來,清脆的笑聲迴盪在四周……
見狀,南宮玥和韓綺霞都是暗暗地鬆了口氣,們倆知道原玉怡的婚事不順,也擔心心懷芥,現在纔算是都放心了。
倆飛快地換了一個眼神,既然原玉怡來了南疆,們就帶好好玩玩纔是。子在世,又能有幾次機會可以遠赴千里之外,領略異域風呢!
“霏妹妹,你這般心,玥兒就算爲你持那也是甘之若飴,不像是某些人啊……”原玉怡說著,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原令柏。母親雲城不知道給二哥安排了多閨秀,偏偏啊,這匹野馬就是看不上。
一時間,南宮玥、蕭霏和韓綺霞的目都是看向了原令柏。
原令柏有些無辜地聳了聳肩,誰讓娘挑的都是些大家閨秀,全都一板一眼無趣得,他要親總要找個投緣的吧!否則,那不是禍害人家姑娘嗎?
“算了,二哥你還是別禍害人家姑娘。”原玉怡搖頭嘆息地說出了兄長的心聲,這一路來南疆,算是知道原令柏有多不靠譜了……這二哥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姑娘們聽著都是忍俊不。
原令柏輕哼了一聲,一副“他堂堂男子漢懶得跟區區小子計較”的樣子。們這些小姑娘怎麼能理解他呢!比起親,他更像做的是像傅雲鶴、韓淮君一樣去軍營赴沙場……偏偏母親就是不同意,非要把他拘在家裡!
不過,現在他來了南疆,天高皇帝遠,母親也管不著他了,這可是一個大好機會!
想著,原令柏的眸子熠熠生輝,悄悄地看了南宮玥一眼,打算回了碧霄堂就找大嫂說說。
說說笑笑中,一行人進了廂房用素齋……
等他們從安瀾宮離開回到碧霄堂已經過了未時,衆人各歸各,唯有原令柏悄悄地來找南宮玥討主意,把自己嚮往從軍的一腔熱都說了,最後道:“大嫂,我可全指你了?”
他殷切地看著南宮玥,看著就像是一條搖著尾的小狗一般,看得南宮玥實在有些不忍心拒絕他了。
“阿柏,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眼看著原令柏一下子變了一條萎靡的小狗,南宮玥繼續說:“我得去信問問你大哥。”
下一瞬,原令柏的眼眸又變得閃閃發亮,鄭重其事地拜託了南宮玥一番,意思是他的終、他的未來就要託付給大嫂了云云,然後總算是歡歡喜喜地走了,看得南宮玥失笑不已。
當天,一隻灰的信鴿就從碧霄堂飛出……
得了南宮玥的保證後,原令柏的心算是安了下來,每日都乖乖地在碧霄堂的演武場裡練武……直到五日後,十一月初十,碧霄堂裡又迎來一隻白的信鴿,百卉悄悄給原令柏送去了一張紙條,原令柏喜形於,當天就離開了駱越城……
跟著,駱越城裡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每一日也不過是些家裡長短。
誰也沒想到的是,十一月十五,一場暴風雨毫無預警地驟然來襲,一道聖旨十萬火急地被送到了鎮南王府,令得整個王府爲之震——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鎮南王之嫡長蕭氏,知書達理,端莊賢淑,嘉淑順,特封爲西平公主,不日和親西夜。欽此!”
看著這道聖旨,鎮南王、南宮玥和蕭霏面各異,廳堂裡好一會兒都是寂靜無聲。
鎮南王大驚失地將那道聖旨看了又看,這才確信皇帝是想讓他的長和親西夜……
和親西夜自然不是好事,但是抗旨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鎮南王微微蹙眉,有些猶豫不決地看向了一旁的蕭霏。
蕭霏在最初的震驚後,倒是很快平靜了下來,毅然道:“父王不必爲難,兒爲鎮南王府的嫡長,榮華的同時,自然也應承擔相應的責任,既然皇上下旨要讓兒和親西夜,那兒去就是了。”
蕭霏烏黑的眸子裡沉著冷靜,看來有一種超年紀的。在心裡對自己說,不去和親就是抗旨,決不能爲了自己而連累了鎮南王府。
“霏姐兒,你長大了,懂事了。”鎮南王欣地看著蕭霏,只覺得這個兒不似那個膽大包天的母親小方氏,更像自己,知道爲王府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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