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王嬤嬤

顧冬練在黑暗中順著一淡淡的香火味一直往前不停的走著。那是不久前忽然間聞到的。雖然不知道還有多久，但香火的味道越來越濃烈，相信，回去的路就在不遠的地方。

而且從剛纔開始，耳邊就不停的響著一陣深沉的低喃聲，嘮嘮叨叨的，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可即便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也依然令心激，這證明走的方向是對的，馬上就能回去了。

顧冬練著腰停下來歇息了一會，接著仰起頭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道：“葉安之，哥，等我回來！”

“嘀嗒”！

顧冬練額間一涼，頓時抬手扶額後退一步。指腹傳來一陣潤的覺，心裡一陣疑。難道，這裡也會下雨嗎？

“冬練，冬練……”細細的呼喚聲不知從何飄來，直達顧冬練心裡，勾起心底的濃濃的思念。

“葉安之！”顧冬練神一震，對著周圍大喊一聲：“葉安之！”

“冬練，冬練……”聲音迴盪在黑暗中，又傳回顧冬練的耳邊，一聲一聲的呼喚著。

“我在，葉安之，我在……”顧冬練開始不顧一切的狂奔起來，多麼希葉安之能聽到的迴應，然後帶離開。

跑著跑著，那聲音越來越小，好像隨時都能消失似的。顧冬練開始著急起來，腳步漸漸淩，忽然間一不小心腳下一個踩空，顧冬練驚一聲，接著又是一片陷黑暗中的沉寂。

顧冬練覺得自己不應該跑那麼快，以至於現在渾乏力。雖然很想回去，可現在一點力氣都提不起，哪怕出口就再前麵，怕是也走不過去。閉著眼轉了幾圈眼珠子，等想睜開眼時眼皮沉重如千斤，怎麼都睜不開。

太累了！

顧冬練一不，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點力氣，全用來睜開眼皮了，隻可惜，一道刺眼的芒來，還冇睜開就又閉上了，隻有那微翹的睫了一下。

“冬練，冬練！”

此時耳邊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就像喚的那人就在耳邊一樣。

顧冬練閉著雙眼，隻覺得忽然吹來一陣風，覺得涼颼颼的。好像有人把扶了起。後背忽然搭上一雙手，一溫潤的暖流從後背傳來，流過的四肢百骸，暖暖的覺令好似置於溫泉之中，令渾舒暢。

周圍還有那悉的香火味，令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接著那雙手忽然走，就覺自己的任由彆人擺佈，翻來翻去。

很想睜開眼看看到底是誰，無奈連睜眼的力氣都冇有。

一道灼熱的刺痛忽然傳來，接著一下兩下……就像被無數蜂蟄一樣，有疼痛，卻還可以忍耐。隨著刺痛的覺越來越強烈，顧冬練的意識又開始模糊，到最後不醒人事。

等再次醒來時，卻發現上力氣恢複了許多，而且手指也能。隻是怎麼覺有人握著自己的手似的。

顧冬練的眼皮掙紮了好幾次，終於適應了那微弱朦朧的芒。映眼前的是紗幔頂，隨即喜從心來。

隻是臉上卻無力扯出笑容，唯有在心裡竊竊歡喜。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顧冬練慢慢的移了移腦袋，當看見邊躺著的人時，心裡湧現出一陣複雜的緒。鼻子酸酸的，心口也跳得厲害，有著滿腹委屈無可說。

邊的人也不知做什麼去了，竟然瘦了那麼多，瞧著菱角比以前更明顯也更加憔悴。

顧冬練挪正腦袋看著紗幔，費勁的眨了眨眼，想要將眼眶裡的淚水回去。

也許是靜太大吵到他，葉安之緩緩睜開雙眼，當看見顧冬練的雙眸正看著他時，角撤出一抹苦笑，自言自語的說：“你看，我連做夢都夢到你醒來了。你要是在不醒，我就去找你了。”

說著，葉安之閉上了雙眼，將抱得更了些。

顧冬練不知為什麼，聽著他說這句話心裡痛得難。

“葉安之，你不是在做夢……”顧冬練緩緩的呼吸著，用著又沙又啞的聲音提醒著葉安之。

誰知剛說完，就覺察到邊的人忽然變得僵，一不。然後就聽到一聲輕笑，隻是笑著笑著，最後就變了哽咽。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醒來……”

葉安之雙眼泛著淚看著，小心翼翼的捧著的臉，笑得跟個孩子似的，“我就說你不會拋下我的……”

說著，不由在的額間輕輕落下一吻。

顧冬練醒來的事還冇來得及告訴顧夏練，顧夏練就被宮裡的人接去。

顧夏練在一邊唱著戲，太後坐在榻上閉眸聽著。聽的人聽得不在意，唱的人也唱得不如意，皆是心事重重。

戲曲是否唱得如意又是否中聽，已經冇人在意了，他們的思緒早已不知飄向何，憂愁著。

得知那個王嬤嬤已經回了鄉下，太後臉上的失落十分明顯，人也跟著提不起勁來，悶悶不樂的。

而顧夏練也在擔心顧冬練到底何事才能醒來，以至於唱曲兒唱錯了一兩個地方都不曾察覺。

聽了一半，太後也無心再聽下去，於是對顧夏練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哀家乏了，你們就先回去。”

顧夏練隻好停下，收拾一番便向太後告退。

“等等！”

在顧夏練已踏出一步越過門檻的時候，太後把忽然開口把他住了，又命他回頭上前幾步，終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你可知你們戲班的王嬤嬤，老家在何？何時歸來？”

顧夏練心裡忐忑不安，不知太後為何要打聽王嬤嬤。

王嬤嬤自來到戲班，便一直深居簡出的，除了戲班的人，並無多人見過。那太後又是從何得知的有王嬤嬤這麼一個人的？

而且，太後為何要打聽王嬤嬤的事。

如今王嬤嬤在葉家彆院照顧小妹，他是萬萬不敢說出來，要是被殷元羽知道小妹還在活著，豈不是又把小妹置於險地。

哪怕是犯了欺瞞之罪，顧夏練也絕不會把王嬤嬤的行蹤說出來，“回太後，這一點草民不知。”

太後眼裡的落寞藏不住，忍不住搖頭歎氣。一旁的劉嬤嬤卻急道：“顧班主，王嬤嬤是你戲班裡的人，你如何會不知？”

顧夏練對劉嬤嬤的反應，覺得更為奇怪，“嬤嬤說笑了，王嬤嬤確實不是我戲班的人。如今天寒地凍，老人家一個人住在鄉下我兄妹不放心，隻好把請來戲班住一段時間。”

“如今老家有急事，走的時候甚至來不及跟我們說一聲，草民就算想問，也是一的無奈。太後要是想找王嬤嬤的話，不妨再等些時日，等王嬤嬤歸來後，草民自然會稟告太後。”

顧夏練尋思著要不要找個時間好好問問王嬤嬤，是不是曾經得罪過太後。否則，宮裡的人，又怎會連三的派人去戲班問話。

彆以為他不知道，不管是太後還是皇上，都不止一次的尋著各種藉口查探他們戲班的底細。

所以他早早就代過戲班的人，不管什麼人來問，他們的口徑一定要一直。

太後並冇有留意到顧夏練心裡的小九九，隻是對這次的失之臂十分失落。王嬤嬤回了鄉下，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幾十年過去，當年的事好不容易有點下落，太後又怎會甘心就這麼放棄。於是一邊讓顧夏練先回去，一邊又馬不停蹄的派人去找王嬤嬤的下落，甚至是派人盯了顧夏練的行蹤，想看看他到底有冇有說謊。

在顧冬練出事之後顧夏練已經是小心。為了避免被人發現，甚至是不敢常去看顧冬練，每次也是趁著夜深人靜才去一會。

如果太後這邊又忽然問題王嬤嬤的事，哪容得他大意。是以，一出宮，顧夏練就到有人跟蹤自己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