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小時候的記憶,溫南書是真的很淺淡了,他也不愿意去回想,對于姑媽當年的棄,他更愿意想著是姑媽一家也迫于困難生活的無奈之舉。
“你買什麼多菜做什麼?還有牛?”溫南書拿出裴煜拎來的購袋里裝著的蔬菜、水果,牛排。
裴煜也收斂的思緒,走過來,接過食材放進廚房的料理臺上。
“給你做菜吃,片場的飯你嫌太油膩了,外面買的又不吃,我讓營養師發過來菜譜,按照這個吃不會胖,也有營養。”
溫南書靠在門邊,輕輕蹙眉:“可我沒時間做菜。”
裴煜解開袖扣,挽起袖子,出一小截壯的小臂:“你歇著,我給你做。”
看著裴煜挑出兩個西紅柿,問他:“做個沙拉行嗎?太晚了,吃多了不消化。”
溫南書眼睛里一派不可思議:“你來做?…你進過廚房嗎…”
“現在不是進了?”裴煜就站在黑大理石的料理臺前,料理臺只到他長腰際,他肩寬腰窄,站在那里英俊人。
溫南書啞口,懷疑裴煜這輩子估計手指連菜刀的邊都沒過,他拍戲是真的累了,但潛意識里寵裴煜習慣了,就覺得不讓裴煜手做這些。
“還是我來吧……,”
溫南書剛進去,就被拿著IPAD的裴煜抬頭看了一眼,嘖了一聲,推了出去。
“呃—,去哪啊?”
“先去給你把妝卸了,看的我難。”
裴煜把溫南書推到浴室,看著裴煜在洗手臺上一堆瓶瓶罐罐前蹙眉,溫南書指著其中一罐:“那個罐子給我,卸妝膏。”
裴煜依言拿起來一個白罐子,他沒用過這些,溫南書洗干凈了手,那小勺挖出來一塊膏,在臉上輕輕化。
他之前也不會這些,后來經常上妝就會了,護品也大都是代言的品牌或者程風給他買的。
剛才在片場已經卸了一部分,但眼睛和角化了青紫的特效傷痕妝比較重,溫南書拿卸妝膏了半天,化膏糊地睜不開眼睛,問裴煜:
“你看看…干凈了嗎?”
裴煜說:“…沒有,鼻尖還有。”
溫南書接著,按照裴煜的話掌心合十鼻尖,不一會,還滿是白卸妝膏的臉頰就上了另外一雙手,比他的熱,指腹有薄薄糲的繭:
“你弄得不干凈,我給你…”
溫南書微微仰著臉,裴煜的手捧著他的面頰輕輕,這樣溫親的舉帶來奇怪的,好似心從深都被捧住了。
溫南書五本來就生的順干凈,此刻在裴煜眼里,輕輕閉著眼睫,黑長的睫在白化的細膩粘稠下像一把濃的被沾的折扇,看得裴煜的心里像是被什麼急躁的撞了一下。
“會疼嗎?”
“…不會…,我自己來就行了…”溫南書有些無措,他抵靠在料理臺上,被裴煜又近了近,指腹輕輕著他的細膩薄的眼周皮:“別,一會弄進眼睛里了,乖,一會就好了。”
裴煜低聲一個“乖”字,讓溫南書扣在洗手臺上的指尖一。
裴煜這麼多年很這樣溫的哄他,僅有的幾次都是在他們最開始上床的時候,裴煜哄著他把張開,又擺各種恥的樣子供他貫穿。
“好了,你洗個臉。”裴煜說,他的指尖依依不舍的離開,溫南書也回過神,轉在水龍頭下沖洗,掩飾掉雜的緒。
用巾凈,鏡子里的溫南書一張干凈溫順的臉龐,剛洗完的臉頰還有點泛紅,裴煜笑了笑:“還是這樣好看,走吧,你在客廳歇會,我給你做沙拉吃。”
溫南書半信半疑,他也確實累了不想手,就在客廳里看看手機,程風剛才給溫南書發過來的一條信息就讓他皺了眉頭。
程風發過來一條帖子,是在一個平臺專明星的八卦板塊上發布的,時間就在十幾分鐘前,上面放的照片就是拍到他剛才和裴煜的,路邊他上了裴煜的車,天黑只有路燈,幾張照片拍的很模糊。
而標題就是,最近火的Wns和他傳聞中的幕后金主,這是深夜幽會了?
底下已經有好多回復蓋樓了,
【臥槽,金主論實錘了?坐等他家洗白。】
【開局一張圖,容全靠編,你哪里看出來這是溫南書??】
【營銷號大晚上尬黑的不累嗎?】
程風發過信息,說這些料不用在意,他現在人紅是非多,就算不是金主也有一堆別的帽子往他頭上扣,明星的八卦本來就是一籮筐假的,只是提醒溫南書今后要注意點,別被拍到臉,拍到臉就難辦了。
溫南書回復說知道了,就把手機扣在一邊了。
不遠開放式廚房穿來切菜聲。
裴煜在廚房里弄了半天,已經額頭出汗,他生下來就是裴家萬千寵的大爺,骨子里又信奉君子遠庖廚,哪里需要他手進廚房。
裴煜看著手底下切的一塌糊涂的西紅柿,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鉆研劇本沒往這邊看的溫南書,默默把又一個西紅柿的殘肢倒進垃圾桶。
宋楊說的真對,做菜這個事還要循序漸進,不然弄不好弄巧拙還要在老婆面前丟面子,裴煜想,還好他剛才沒開口要炒兩個菜。
裴煜把蔬菜沙拉和全麥面包片端上來的時候,裝盤竟然還真的像模像樣的,溫南書十分詫異:“你什麼時候學的?”
溫南書叉起一塊,稱贊道:“…味道還不錯。”
溫南書的夸獎實在水分太大,面包是現的,沙拉的功勞也是宋楊從最貴的價格里挑選的菜和醬的好品質造就的,裴煜只是用一種最簡單理方式將他們簡單的聚合在了一起罷了,但是在溫南書這種之前都把熱飯熱湯都端到裴煜眼前的首席保姆眼里,就跟自家大爺突然學會了自力更生一樣稱奇。
所以裴琢他們都說裴煜一臭脾氣,一大半都是后來溫南書慣出來真是不假,溫南書對裴煜的要求簡直低的可怕。
“真的?”裴煜也半信半疑,拿起叉子跟著溫南書吃。
剛才做這個沙拉裴煜就覺得既麻煩又瑣碎,有這個時間他國外談幾個項目分分鐘能帶來的盈利上千萬,只是這會見溫南書一連吃了好幾口他做的菜,心里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升起一詭異的滿足和就來。
“那你多吃點。”
裴煜覺得自己真是有病了,他看著溫南書一點點吃,腦子里竟然想如果一直這樣也好的,溫南書不走了,在他邊,那就算麻煩點、浪費點時間又有什麼呢?
溫南書一邊吃,視線則無意落在裴煜的手背上,墜山之后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骨節分明的手背上已經褪去了痂痕,只留下淺泛的幾道新痕跡,溫南書正吃著,輕眉一皺,就看見裴煜食指第二個指節,一道猩紅口子。
“你切到手了?”
裴煜買的一套骨瓷刀鋒利,剛才切西紅柿的時候不得要領不小心切到,但口子不大,沖了沖水拿紙巾按了一會就不流了,現在被溫南書抓住手腕不小心扯到,一道傷口又滲出來。
“嘶,疼——”裴煜收回手,說:“沒事,一個小口子,一會個創可就行了,你再吃塊面包?”
裴煜是不怎麼在乎這麼一個小口子,拿起一個面包片撕兩塊:“你吃一半,剩下的我吃,誒,去哪啊!”
溫南書看見裴煜的手指出,怕遇水染,就起去拿醫藥箱了,回來坐下,拿著消毒棉簽給裴煜的食指上的傷口消毒。
裴煜著手,挽著袖的手肘撐在桌面上,讓溫南書給他理。他看著溫南書輕輕蹙眉,明明就是個他自己都沒一點在乎的小傷口,可放在溫南書眼里,他比他還心疼似的。
裴煜忍不住心里融了一大片,這個男人自己,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到了骨子里,即便他這麼多年把他傷害的無完,決絕要走再不回頭了,但在本能里,他仍舊是看不得他半點傷流半點的。
裴煜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究竟是殘忍對待著一個怎樣他怎樣珍貴他的寶貝,他只能盡力去彌補,學會放輕腳步,收斂利牙,學著去做一個好的人。
裴煜看著溫南書認真的為他理傷口,膛里的就像劃過一暖洋洋的安心,他神不自覺的放,剛好被抬頭的溫南書看見。
溫南書看裴煜邊掩飾不住的笑意,手一停,瞇眼問:“你是不是又是故意的?嗯?”
“嗯?”裴煜回神,一愣。
溫南書放下棉簽,道:“這傷口是不是你故意弄傷自己,又想讓我照顧你?裴煜,你能不能不要用這招了,你多大了,你自己不知道疼嗎?!”
裴煜還沒反應過來:“…我不是,我沒有……!”
可溫南書看裴煜的剛才的神已經認定了裴煜就是故意的,他這麼大一個男人連切個水果都能切到手嗎?果然是又被耍了!
溫南書干脆起,冷臉道:“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理吧,我去洗澡,你一會自己開車走吧。”
溫南書又警告他:“裴煜,如果你以后再這樣,咱倆之間就沒得談了!”
裴煜簡直震驚,這是怎麼了?他辛辛苦苦的從死人的超市買菜洗菜回來又上桿子給他做,溫南書吃了他做的菜,轉頭還要挨罵?
裴煜氣不過,朝著溫南書離開的背影喊:“溫南書…!你有點…太過分了啊!!”
回應他的是溫南書一把關上浴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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