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猶豫了一下,畢竟以前沒收過這麼貴重的禮,還有點不習慣。
結果猿島專務誤會了這個猶豫,上前一步說道:“放心,這只是前輩給後輩的禮,並不會讓你爲了這個禮做什麼回報。”
和馬一聽就懂了,這禮不能白收,今後肯定會有要幫這傢伙忙的時候。
小野田房長這時候說:“有了金錶,就等於告訴所有人,你也和你的師兄們一個鼻子出氣了,今後你在警視廳的事應該會順利不吧。”
小野田這意思也很明顯:帶上金錶你們就是同伴了。
看來這位猿島專務是替警視廳金錶組衆人送這塊金錶,他背後可能是東大校友會。
顯然和馬做出的功績,讓之前一直對他這個“小兄弟”不聞不問的金錶組行起來,想把和馬拉過去。
和馬:“我先收下這個表。”
他接過表,掂量了一下,發現是真的沉,比他手腕上那塊電子錶要沉多了。
“機械的東西果然就是重啊。”和馬嘟囔道。
猿島專務熱的介紹道:“這塊表的機芯可是瑞士原產手工機芯,你可以放到耳邊聽一聽,那機械運轉聲那是相當的妙。”
其實和馬拿在手裡就能聽到手錶的機械聲了。
他不太理解對手工機芯的追求,按照他的想法手錶第一追求的應該是走得準,而現代工業的標準化產品一般來講肯定比手工製作的東西要準。
這大概就和蘭博基尼宣傳自己的發機是意大利技師手工打造是一個原理。
真要說的話,和馬會擔心手工發機不可靠,拋錨。
但是架不住人家手工高貴啊。
這個時候,猿島專務似乎在期待著和馬聽一下機芯的運轉聲,所以和馬把手錶從盒子裡拿出來,湊到耳邊。
於是本來就能聽到的機械聲變得更加清晰了。
和馬:“我怎麼覺得有個齒咬合得不是很好,機械聲有點奇怪呢?”
他是真的聽到機械聲中有一些異樣。
但是猿島專務明顯把這理解了和馬錶達不滿。
猿島專務看了眼小野田房長,這個眼神讓和馬意識到真正決定送禮的是小野田房長,猿島專務只是執行人罷了。
小野田房長笑道:“桐生警部補居然懂表啊,很意外呢,按照我的瞭解,你應該沒有接這些奢侈品的機會吧?”
和馬也笑道:“可能是我聽錯了。那這塊表就放在我這裡,但是平時我還是更習慣電子錶,畢竟電子錶更輕便,也沒有機械運轉的聲音,不用擔心行的時候暴自己。”
其實能隔著一段距離聽到手錶機械聲的只有和馬這種耳朵過於靈敏的變態,和馬就是找個藉口先不戴金錶。
——金錶組那幫人,之前自己被排的時候,他們完全沒有表示,現在自己做出績了,他們過來了,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
一塊金錶就想收買我,太瞧不起人了。
最起碼得送兩塊才行,最好再加一套帶空調的高級公寓。
東京現在的房價已經開始起飛,像極了和馬上輩子的北上廣。
雖然泡沫時代東京人收也變高了,但大部分人工資的漲幅和房價沒得比。
只有數人上人才能在高級公寓裡俯瞰買不起房的衆生。
小野田房長表很奇怪:“桐生桑,你不會真的想建立自己的派系和金錶組分庭抗禮吧?”
和馬笑道:“怎麼可能。表我收下了,等我的電子錶壞了我就戴。電子錶這種東西不比機械錶,壽命很短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壞了。”
和馬說的是現在普遍的觀點,電子產品在現在是個新鮮玩意兒,對新鮮玩意兒人類總有一些不信任。
小野田房長對猿島專務說:“桐生警部補都這麼說了,那這事兒就到這吧。”
猿島專務也出笑容:“沒錯沒錯。”
他拍了拍手,於是將拉開拉門問:“可以上菜了嗎?”
“上菜吧。”猿島專務說。
**
和馬回到家,笑嘻嘻的看著千代子。
千代子一臉狐疑:“你壞笑什麼?又打什麼壞主意呢?”
和馬從兜裡掏出裝金錶的盒子:“猜猜這是什麼?”
千代子一看那個盒子的造型,直接說:“戒指?突然決定跟保奈求婚了?還是說跟玉藻?”
“什麼戒指啊!這是今天請客吃飯的猿島專務送我的金錶。”
“金錶?”千代子立刻滿臉興,“是真金的嗎?”
和馬:“那當然!小野田房長也在場,估計是他牽的線,這種況下不可能送假的好嗎。”
千代子拍手:“太棒了!我們立刻典當掉吧,用典當的錢大修一下我們家,把風的地方都補一補,接著就可以找保奈贊助一臺空調了。”
和馬張O型,千代子這個反映他是沒想到的。
本來和馬只是想先不忙著戴金錶,坐地起價一,纔有了收表的時候那一番言論,結果千代子倒好,直接把金錶給換錢了。
千代子還滋滋的計劃呢:“去錦山組庇護的當鋪賣的話,應該能得到比較實誠的價格,我打電話問問錦山他們有沒有收當鋪的保護費去。”
然後千代子就跑去玄關打電話了。
和馬跟了過去,試圖跟千代子解釋一下戴金錶在警視廳的含義:“那個,這個金錶啊,它不是一個禮,它還是……”
千代子停下撥號的手,好奇的看著和馬:“還是什麼?”
“一種信。”和馬解釋了一遍東大畢業生在警視廳組金錶組這事兒。
千代子:“那簡單,你戴個假金錶不就完了?真的換錢去,你不想要空調嗎?修繕過以後就可以解決房子風帶來的電費激增問題,還能把下雨天水的事徹底解決!”
和馬這老房子,時不時下雨天就會水,和馬自己上房頂修過好幾次,但沒有徹底解決問題,還是過一段時間就又開始。
雖然只是一輛地方水和馬覺得沒啥,用桶接一下還能用來助眠。
是的,和馬聽屋頂下的水滴在桶裡會睡得非常好,大概是因爲他上輩子習慣了播放各種白噪聲助眠。
“那個……這樣不好吧?”和馬還想反駁一下。
但是千代子打斷了他:“給你整個同牌子的假貨,現在那些假貨啊,製作工藝非常厲害,本看不出來是假的。據說有不是從中國進口的,質量比真的還好。”
和馬撇了撇。
85年了,這個年代中國假貨多是事實,但聽著妹妹這麼非議自己的祖國,還是讓和馬不是滋味。
這個年代賣假貨賺了那麼點錢,結果搞壞了中國產品的名聲,直到2020年中國製造還在爲這個年代的造假還債,日本人提到中國製造還覺得那是假貨、製濫造的仿製品。
一想到這個和馬就很氣憤,想讓造假貨的和賣假貨的都死一死。
可惜自己在日本,就算去中國也只能當外賓,沒法幫中國打假。
千代子看和馬不說話了,就繼續完了撥號作,等了一會兒,聽筒裡傳來錦山的聲音:“西西?”
“是我呀!”
“混蛋,你知道我是誰嗎?詐騙到我頭上了!”錦山罵道。
“屁啦,你聽不出來我的聲音嗎,我是千代子!”
“我以爲是‘是我是我’詐騙呢。”錦山嘟囔道,“現在新聞上天天報道老人被詐騙,也不知道是哪個會想出來的缺德創收手段。”
在日本,極道會打擊那些沒有給自己保護費的詐騙產業,而且最近日本極道被福清幫和真拳會得販麻藥做不下去了,變著法子增加財路。
難怪錦山會覺得最近引起廣泛關注的“是我是我”詐騙是同行的創收。
“不說這個了,”千代子打斷了錦山的抱怨,“你下面有沒有當鋪?”
“有啊,不過現在經濟太景氣,當鋪生意不好做了,只能從窮困潦倒的藝家那裡收購一點東西。”
“那我去當鋪賣一塊金錶,它有足夠的錢收購嗎?”
錦山平太沉默了幾秒,纔回答:“金錶?你哥哥的?”
錦山應該知道金錶組,所以他的話語裡著驚訝,畢竟這就相當於天地會員把天地會令牌給賣了一樣。
“對,我哥的金錶,今天晚上別人送他的。我想賣了修繕一下我們的房子,接著就可以裝空調了。”
錦山哈哈大笑:“你想賣了哈哈哈哈,然後修房子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行,我給你介紹當鋪。那你哥哥平時上班戴什麼呢,繼續戴電子錶?”
千代子:“我知道,警視廳有個腐敗組織金錶組,這是加他們的標誌。所以我要拜託你,給老哥弄一款一樣的假金錶。”
錦山笑得好大聲:“哈哈哈哈!假表哈哈哈,我第一次聽說金錶組的權貴手上是一塊假表。”
千代子撅起:“假表怎麼了?你又知道所有金錶組手上的都是真表?你確認過?一個個用牙齒咬過?”
錦山平太:“我咬那個幹嘛啊?”
“電視上確認是不是真金,不都是咬一下嗎?”
“那是香港電影杜撰的啦,咬一下沒辦法分辨黃金的真假的。雖說金確實比較,但是對於人類的牙齒和咬合力來說,金的度和銅的度沒區別。”
“那更不用擔心了啊!”千代子看來賣表的意志非常堅定,“總之我要把老哥的金錶賣了,整塊假的給他,拿錢修房子。”
“行吧,那要不要我順便再給你介紹個建築公司?我們極道和建築公司一向很。”
極道最初就是建築工人、碼頭工人以及漁民組的行業聯合會,在戰後的混中漸漸發展現在這樣。
何況在東京大開發的時代,極道靠著暴力征地賺得盆滿鉢滿。
他們當然和建築公司很。
千代子:“那就拜託了。”
“行,那你把金錶送到我這裡,我幫你賣了再請建築公司,最後再給你一塊假表。”
“你要是想把真表再送回來了,我也不介意啊。”千代子說。
“你怎麼比我們還黑呢?”錦山吐槽,“別的組可能會捨得用一塊金錶打好和前途似錦的警部補的關係,但是很不巧,我們組很窮。”
千代子:“看出來了,你們租那個麪包車,上次我坐還聞到了魚腥味,八是兼職給商店街的送貨運魚去了。”
和馬:“你怎麼會坐錦山組的麪包車?”
“路上遇到了搭個便車呀,能剩下車票錢呢。”
和馬:“你不是有月票嗎?”
“我上次沒有去月票許可的範圍啦,好啦別問啦。總之,錦山靠你了。”
“行。我這就派人去道場取表。”
“等你,拜拜!”千代子滋滋的放下電話。
和馬:“小野田房長要是知道我妹妹把金錶賣了,不知道作何表。”
千代子滿不在乎的說:“他是麻野他爹吧?你管他什麼表呢,他還能不罩著他兒子?”
和馬:“話是這麼說……算了,賣都賣了,希今後我戴個假金錶不要餡纔好。”
千代子看著和馬:“那些金錶組,不是好人吧?你看一般會用金錶作爲組織標誌的團,在畫和特攝劇裡都是反派啊。”
和馬:“那是畫和特攝劇啊。實際上金錶組只是東大同學會在警視廳的分會啦。”
“可是老哥你也是東大學生,你剛進警視廳的時候被踢皮球,金錶組也沒有念及同學之啊。”
和馬:“那個時候我沒有拉攏的價值。畢竟我和下稻葉警視總監有過節。但是現在,警視總監要換人了,我也做出了績,所以他們就拋來了橄欖枝。”
千代子:“然後橄欖枝被我賣掉了。”
“對,橄欖枝被你賣掉了。”和馬重複了一句。
千代子笑了:“哈哈哈,搞不好我這一下,直接把故事的走向給改變了呢。搞不好在我們的故事裡,金錶組就要一直當反派了。”
和馬也笑了:“不會啦,明顯大反派是合川法隆啊。”
“對對,就是他。”千代子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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