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有節奏的聲音響起，閔姜西從兜里掏出手機，有人給發視頻，看著屏幕上的名字，接通，并且迅速調整了攝像頭位置。

閔姜西這邊的手機里出現江東的臉，而江東那邊，是只大鵝。

江東原本還狐疑，閔姜西怎麼會這麼干脆的接他視頻，果然……

畫面中閔姜西拿著碗，碗里裝著水，大鵝正垂著長脖子喝，乖巧的像只狗。

江東頓時怪氣：“呦，新寵？”

閔姜西聲音如常：“新菜。”

江東晃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現在對食材要求都這麼高了嗎？還要親自喂養。”

閔姜西：“自己養的好吃。”

江東一撇：“白雪公主后媽都沒你狠，吃就吃唄，還假惺惺的裝有心給人喂水。”

閔姜西：“誰說這是水？”

江東：“不是水是毒藥？”

閔姜西：“白酒。”

江東蹙眉：“你干嘛給鵝喂白酒？更好吃嗎？”

閔姜西聲音波瀾不驚：“灌醉了好殺，不會撲騰。”

江東看不見閔姜西的臉，畫面中只有那只傻白甜大鵝頭不抬眼不睜的喝酒，他擰著眉，“嘖嘖嘖，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都壞出花樣來了。”

說話間，大鵝仰起頭，扁扁，閔姜西把碗遞過去，它又低頭開始喝。

江東說：“真不是人。”

閔姜西：“誰都有資格說這種話，你就算了。”

江東：“我怎麼了？我一沒殺過人，二沒殺過生，不像有些人哦。”

他這話針對極強，閔姜西瞬間不聲的刺回去：“這是沈姣回夜城后不搭理你了，閑得上我這直播看殺鵝。”

江東角輕勾，七分顯擺三分得意的說：“不好意思，讓你失落空了，我倆每天都聯系，電話打到欠費，視頻視到手，困了去睡覺，我才拿你當課間休息，放松放松心。”

閔姜西不怒不急：“話別說的太滿，幸也別高得太早，現在還沒見到外公，小心樂極生悲。”

江東馬上道：“秦老二告訴你的？”

閔姜西：“外公現在名為養病，實則被人變相的監在醫院，每天進出的人都要嚴格控制，更何況是切接的人。”

今天是沈姣離開深城的第二十五天，江東沒撒謊，倆人每天都在保持聯系，還是切聯系，沈姣沒避諱，直言還沒見到鄺振舟，其實不用說，江家在夜城也有眼線，目前夜城的局勢可謂是一天一變，沈姣沒回夜城之前，鄺家人還能進出醫院探，但剛到夜城，上面默不作聲就下了‘探令’，當然對外還是以鄺振舟不適唯有，實則就是另一種監。

江東表淡淡，看不出多余緒，隨口問了句：“秦家有沒有消息，這事年前能定嗎？”

大鵝喝完大半碗的勾兌白酒，閔姜西放下碗，出聲回道：“曹瑞安筆記上涉及的人，只要還沒土的，現在都了調查組，其中已經有人開了口，鄺振舟想要完全摘清自己，目前看基本不可能了，上面有人想讓他再也沒有翻盤的能力，所以不會急于一時。”

江東明白，就是想要數罪并罰，搞到死，他對鄺振舟沒有毫可言，可一想到沈姣，還是會莫名的有些悶。

閔姜西主說：“你在心里也就馬馬虎虎嘛，人走了快一個月，你也不回來。”

江東微不可聞的嗤了一聲：“我要想讓回來，一句話的事。”

閔姜西：“說你傷口發炎導致癌變，讓回來看你最后一眼嗎？”

江東：“大過年的，你說話留點口德。”

閔姜西：“還沒過年，你也沒剩下什麼德行。”

江東：“我都不說你是不是前退役老師，當媽的人了，別這麼損。”

閔姜西：“我對人不對事。”

江東：“我咒你生不出兒來。”

閔姜西：“先管好你自己吧，搞不好沒人給你生孩子。”

兩人隔屏互相攻擊，會罵街的人聽了都得說一聲，真是文化人的撕，不帶一句臟字，愣是讓人地鐵老大爺臉——揪心。

閔姜西這邊把大鵝放大，江東是個小框，寧愿看鵝也不看江東，江東那邊同樣，也是把鵝放大，兩人互相問候的過程中，眼看著大鵝走著走著就走不了，先是原地蹲下，而后垂下頭，再之后，脖子沒力氣，放倒了。

閔姜西從馬扎上起來，邁步走到大鵝邊，毫不遲疑的拎起脖子，大鵝毫無抵抗之力，渾趴趴。

“咦~”江東看得渾發麻，剛要罵閔姜西心狠手辣，結果還沒等張開，只見閔姜西把大鵝往盆里一扔，下一秒，一壺滾燙的開水倒進盆里，若不是看見水在冒氣，江東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一壺開水。

直播殺鵝，沒在開玩笑的。

‘咚’的一聲，閔姜西這邊顯示視頻已掛斷，面無表，繼續往盆里倒水，不多時，江東發來一條語音。

閔姜西點開，江東說：“我一直以為你不是人，現在才知道，你本不是人，喪心病狂！”

閔姜西一手拿壺倒水，另一手按著語音鍵：“你不說之前我還沒什麼想法，現在知道了，醬一半燒一半。”

江東說：“你真的……秦老二是死的嗎？他怎麼不下來殺？什麼事都躲在人后。”

巧不巧，秦佔正好從后門出來，江東的聲音出現在院子里，他眉頭一蹙，比被咬還難。

閔姜西聞聲轉頭，秦佔繃著臉：“他又來sao擾你了？”

閔姜西放下開水壺，拍了張大鵝在泡溫泉的照片，果斷發給江東，忍俊不：“我又斷他一樣吃的。”

要不說一降一，閔姜西專克江東，幾秒后，江東發來一條罵罵咧咧的語音：“閔姜西你有病吧，看它那死不瞑目的樣，我以后還怎麼吃燒鵝？”

閔姜西被罵也不生氣，咯咯樂出聲，秦佔立在一旁，努力不去看一旁的大盆子，有句話，他不知當講不當講，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跟江東產生了共鳴，他也突然不想吃燒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