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原本隻是個小家裡的庶,但運氣好,進宮後沒多久就生下了皇子。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生的皇子竟然還當上了皇帝。
於是也順理章地當了太後。
從小就是被姨娘帶大的,眼界就那麼點高。
平日裡看起來似乎厲害的,可每次一遇到重要的大事,就會稀裡糊塗拿不定主意。
就像現在這樣。
太後雖然已經知道武章王嫌疑很大,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隻能讓臻妃幫忙想辦法。
花卿卿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辦法,當即說道。
「如今宮裡宮外都已經被夜梟衛控製住了。
依妾看來,夜梟衛督主吳忘應該早就被武章王給收服了,他們是蛇鼠一窩。
包括朝中那些大臣,說不定也已經站到了武章王那一邊。
如今咱們唯一能指的人,也就隻有昭王。
昭王手裡有兵權,隻要他能趕回來,咱們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太後:「可昭王遠在陵南,我們怎麼能把訊息傳給他?」
花卿卿:「可以去找驍騎將軍卞自鳴幫忙。
妾記得聖人病重垂危的那天夜裡,跟隨武章王進宮的那些大臣裡麵,並沒有卞自鳴。
想必卞自鳴並沒有倒向武章王,他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說得頭頭是道,聽起來似乎可行。
太後自己想不出更周全的辦法,便接了花卿卿的提議。
「哀家會想辦法讓人將訊息送到卞自鳴手裡的。」
花卿卿提醒道:「一定要小心,別被夜梟衛的人發現,不然會打草驚蛇。」
太後頷首:「哀家明白。」
花卿卿穿上蓑,戴上鬥笠,準備離開。
太後:「既然你是無辜的,就不必再被足了,哀家這就下令放了你。」
花卿卿卻道。
「不必,您貿然把妾放了,肯定會引起吳忘的警覺。
您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多去看看聖人,別再讓人有機會對聖人下手。」
太後一驚:「你的意思是,武章王有可能再次對皇帝下手?那、那畢竟是他的父親,他真敢弒父嗎?」
花卿卿幽幽地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既然已經了手,就不可能中途放棄。
他已經行走在懸崖邊上,將來不管他做出多麼瘋狂的事,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說完便轉過去,邁過門檻,大步走雨霧之中。
留在太後一人怔怔地坐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
春雨的到來,昭示著春耕的開始。
莊子上的莊戶們開始忙活起來。
花漫漫終於收到了李寂派人送回來的家書。
他在信中說自己在陵南接連打了好幾場勝戰,士氣大振,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將叛軍一網打盡,到時候他就能班師回朝。
他還說自己在陵南一切都好,什麼都不缺,讓漫漫放心。
信的末尾,他再三強調自己很想很想漫漫和孩子,讓漫漫無論如何一定要給他回個信。
花漫漫將這封信來來回回看了很多遍,直到幾乎能將這封信背下來了,才將信紙放下,拿起筆,開始給李寂寫回信。
先是寫了最近朝中發生的一些事,比如說聖人病重,又比如說武章王獨攬大權。
然後才開始寫自己的事。
最近腹中胎得越來越頻繁,胎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有時候甚至能隔著肚皮到孩子的手和腳。
最近經常失眠,因為肚子太大,不能仰躺著,隻能側躺,可是側躺久了會難,想要翻還得費好大一番功夫,弄得晚上睡覺很不舒服。
的小有些腫,看起來像是變胖了。
有一回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變醜了很多,頓時就難得不行,甚至還掉了眼淚。
把周圍人都給嚇壞了。
飛鶴真人安,這是正常的,讓放寬心,等生完孩子就沒事了。
花漫漫當時是真覺得很難過,彷彿天都塌了。
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好笑。
將這些零零碎碎的事全都寫進了信裡,不知不覺中竟然寫了滿滿三大張紙。
花漫漫將信紙整整齊齊疊好,塞進信封裡,並用蠟將信封封死。
這時似雲走了進來,飛快地說道。
「驍騎將軍來了,說是有事要跟您商量,人就在花廳裡等著。」
花漫漫隨手將信收好,站起:「我過去看看。」
花廳裡。
青環將一杯熱茶放到卞自鳴的手邊,並慢吞吞地說道,
「請您……喝茶,王妃…………」
卞自鳴看著,等了半天也沒能等到後麵的容,他忍不住追問道。
「王妃怎麼了?」
青環:「王妃…………很快……」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停頓。
卞自鳴本來不是個急子,這會兒都生生被了一個急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這時似雲扶著花漫漫走了進來。
卞自鳴一看到王妃來了,立刻就站起,抱拳一禮。
「拜見王妃殿下。」
青環:「……就過來。」
卞自鳴無語:「王妃都已經過來了,你再說這個還有什麼意義?」
青環繼續慢吞吞地道:「你……別急……」
卞自鳴忍不住吐槽:「隻要是個人,都得被你給急了。」
花漫漫笑道:「青環說話有點慢,還請卞將軍莫要見怪。」
卞自鳴心想,豈止是有點慢?簡直是慢得讓人抓狂好嗎?!
花漫漫示意他坐。
待兩人都坐好了,花漫漫主問道。
「卞將軍是有什麼事找我?」
卞自鳴從袖中出一封函:「這是今天早晨,太後派人送來的函,您看看。」
青環上前接過函,轉手呈給王妃。
花漫漫好奇地拆開函。
信中容隻有寥寥數語,很快就看完了。
太後在信中表示宮中有變,聖人有危險,急需昭王回京馳援。
卞自鳴:「茲事大,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特意來向王妃徵詢意見?您覺得太後說的危險,指的是什麼?」
花漫漫放下信函,不答反問:「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卞自鳴試探地問道。
「您是說……武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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