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典一時間悶氣短,差點就暈死過去了。
若是錢無洗沒有證據,他們完全可以否認此事,只說錢無洗自己胡思想,一時想岔了,完全是沒有這回事的。
可若是錢無洗有了證據,這一切就不好說了,真的上了京兆府或是大理寺,那麼宋家不得要擔上害人命的罪名。
而且...更重要的是,說是錢無洗害宋娉婷,也不過是宋家的猜測,本就沒有確切的證據,若是鬧起來,他們也奈何不了錢無洗。
宋典權衡一下利弊之后,手捂住口,只覺得里的學業在快速地流著,卻又死死地咬住牙齒,不敢應下這樣的話。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道:“錢公子怕是弄錯了,我宋家并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怕是有人有意陷害,想要破壞你我兩家的關系。”
“今日之事,是我宋家不是,娉婷出了點事,一時想岔了,誤會了錢公子,合該向你道歉,你莫要介懷。”
宋典言下之意,是要想將今日的事揭過不提,錢無洗不得再提宋家害他一事,宋家也不在提錢無洗害宋娉婷一事。
錢無洗角扯了扯,面無表:“竟然宋大人這樣說了,那便這樣辦了。”
錢無洗也不是沒有頭腦的事,雖然說宋家因為廢太子的事如今在朝堂低調做人,但是到底是太傅,天子之師,底子還是有些的。
而且經營多年,名下的學生也不知道有多。
再說了,自己還好好的,宋娉婷卻是倒了大霉,日后也不知道該如何呢,他也算是報了仇了。
若是再與宋家,那就不值當了,錢家也是不是他一個人的,他需得為了家族考慮。
宋娉婷聞言臉大變:“父親!”
“父親怎麼能就這樣放過他呢,他就是......”
“閉!”宋典抬手便打了宋娉婷一掌,打完之后又覺得心痛,可是又不愿低頭,只得說,“你消停些,咱們回府再說。”
“父親你打我?!”
宋娉婷不敢置信一向疼的父親竟然會打,只覺得天都塌了,紅著眼睛捂著臉就往外跑去。
宋典見跑了,頓時也著急了,便讓他的兩個兒子追上去:“快去,快去攔住你們妹妹!”
宋家的兩兄弟趕帶人追上去,宋典心中擔心,也跟著追了上去。
宋家的人一走,這件事也便落幕了,錢無洗目掃過四周,臉不好:“都圍在這里做什麼,都回去都回去,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一行看熱鬧的人覺得宋家的人都走了,也沒啥好看了,有不敢上前去問錢無洗是怎麼回事,只得轉頭離開。
最后屋剩下的只有一同前來吃飯的學子們。
有人勸錢無洗:“無洗兄莫要將此事放在心上,都是那宋家欺人太甚!”
“可不是!無洗兄,宋家的人竟然想害你,真是過分了!”
周燃戒憤憤:“真是便宜他們了,若我是無洗兄,就該讓他們知道我等也是不好欺負的!”
宋湛卻道:“如今的結果,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過去發生的事已經不可更改,而且錢無洗萬幸也沒事,也讓宋家吃了虧,若是,對他自己,甚至是他后的錢家都是沒什麼好的。
周燃戒就不同意了:“噯!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什麼是最好的結果,無洗兄這吃的苦,那不是白挨了,再說了,我也跟著倒霉了啊!”
周燃戒就是一條城門邊上的池魚。
宋湛看了他一眼,角了一下:“若不然,你便去太傅府求一個公道。”
周燃戒微微了一下脖子,裝模作樣地拿著扇子扇了扇風:“那什麼、那就這樣了,這樣子也好的,好的是不是......”
邊上的人嘖了一聲,笑道:“燃戒兄你不行啊,怎麼這般貪生怕死,不就是太傅府嗎,你怕什麼啊?!”
“崽子!什麼不就是太傅府,有本事你上啊,敢嘲笑我是不是,你給我過來,給我過來!”說著他就把扇子在腰帶上,掄起袖子就要去打人了。
“啊啊啊!饒命啊!我錯了我錯了!”
“快攔住他,攔住他!”
“快攔住他——”
一群人鬧一團,原本抑的氣氛了混合打。
李臨無奈地笑笑,低頭飲了一杯茶,邊上的茶博士給他添茶的手有些發抖,神間也有些不安。
李臨呷了一口茶,而后道:“茶冷了,換些熱水。”
茶博士慌忙點頭:“是。”
錢無洗坐回原來的位置,然后給自己灌了一杯茶:“真是便宜宋家了,不過我也沒吃虧!”
李臨道:“正如清湛所言,如此便是最好的了,若是與宋家相斗,于你,于錢家,也無好,宋家折了一個千百貴的姑娘,也是夠他們疼的了。”
錢無洗想到宋娉婷的樣子,冷哼了一聲:“景元兄,你說這宋家會將那宋三嫁給趙明文嗎?!”
李臨罷手讓茶博士下去,而后親自接管了煮茶一事。
他的作行云流水,看著便令人舒坦,待到一杯茶送到錢無洗的面前,他才道:“憑著宋家對這位姑娘的疼,大約是要遠嫁了。”
在帝城名聲壞了,嫁不了好人家,遠嫁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遠嫁?!”
“走得遠一些,誰也不知曉那些過往前塵,便能好好生活了。”
錢無洗心中氣了一瞬,好一會兒才呼出了一口氣:“真是便宜他們了。”
李臨淡笑:“無洗兄日后在帝城,需得小心謹慎才是。”
錢無洗心頭一冷,知曉李臨是在提醒他宋家可能會報復他。
“景元兄放心,無洗雖沒什麼本事,我錢氏一族,也足以護我。”
“如此甚好。”
李臨同錢無洗喝了幾杯茶,然后便與宋湛以及橘頌一起離開了薈萃樓。
這邊的遠游同游縱之在一家酒館里喝酒,旁人喝酒是小酒杯,一品一飲,細品得其中滋味,可這兩人喝酒便是一人邊放著一壇酒,一人一只大海碗。
“來,游兄,喝酒!”
“再來一碗!”
“游兄啊,你說這居無定所啊,這心中也是不安穩是不是,都說是人在江湖飄,像是狗尾草,不對,像是...什麼?!”
游縱之喝了一碗酒,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公英。”
遠游恍然大悟:“對對,公英,就像是公英隨風飄,可慘了!”
游縱之慢慢掀起眼簾:“你到底想說什麼?!”
遠游哈了一聲,手拍了一下大:“兄弟,我給你找了一個安定余生的好地方,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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