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要臨近夏天,萬壽宮里已經有了令人出汗的熱意,春羽卻生生打了個寒,恰巧此時寶絡正往殿里送東西,聽到了這番話。
太后見臉都變了,不怒自威地問:“寶絡,你去照顧了姜選侍幾天,想必是有了,也準備為他求嗎?”
寶絡慌忙跪下,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并非敷衍,“奴婢不敢給小主求,但奴婢關照姜選侍的這段日子,覺得不是這樣的人。”
“覺得,你也說了是覺得了,究竟我們捉不來肚里的蛔蟲,不知道人家真正怎麼想的。”見寶絡請罪,說自己有妄言之過,太后示意起來,“你們一定在心里想哀家實在狠心,但總得有人做惡人,皇帝上擔著的是萬里江山,誰敢拿皇上的安危開玩笑。”
這話一出,連春羽都得拜下,誠懇道:“奴婢不敢這麼想,太后的決策自然都是為了天下。”
“罷了,哀家也不是草菅人命的人,著人盯吧,好在皇上也不喜歡姜選侍,待生產后,就尋個子傷了不宜侍寢的理由,把綠頭牌撤了。”
不知道姜映然若聽到這番話是什麼,原本就是為了爭綠頭牌被撤的那口氣才會去害裴婉修,結果到頭來,得到的還是撤去綠頭牌。
這是宮里的事兒,自有太后去勞心勞神,到了宮外,慕大將軍府里,還另有一樁煩心事。慕懷風娶了妻后,卻一直不曾圓房,直到五月份,連將軍夫人孟氏都開始心這件事。
孟氏不好意思直接和兒子說,只能拉著兒媳問,偏偏這個兒媳婦是個郡主,也不好太過直接,便只是旁敲側擊地問詢,“懷風那孩子每日里還是回來很晚麼?”
衛芷知道將軍府的事怎麼會逃出孟氏的眼睛,問這話心里就是有了底,當即就回答說:“對,也不知只是巡防,宮里怎麼會有那麼多事,兒媳先前還等一等他,后來他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我就熬不住了。”
孟氏嘆了嘆氣,“都是懷風的不是,新婚燕爾的,不說陪伴妻子,非要去攬那麼多事,等他回來了我必替你罵他。”
“算了,母親,”芷卻忽然道,“多半是宮里有什麼事或者有什麼人把他絆住了吧,兒媳聽聞夫君與宮里某位小主是世關系,恐怕小主時常有事讓他幫忙做,是以回來得晚。”
孟氏眼皮子一跳,兒子的心思最清楚,但最怕的是兒媳知道了什麼,若鬧到前,全家都沒有活路了,當即勉強笑道:“能有什麼絆住了他,多半是皇上派的任務太多。你放心,我站在你這邊呢,等懷風回來了我幫你收拾他。”
面前的人微微一笑,“那就多謝母親了。”
衛芷的心慢慢沉下去,若說之前對于董玉棠的話語還將信將疑,到了今天,孟氏沒藏好的緒已經明白告訴真相了。覺得,自己不能再任由慕懷風這麼下去,夫君是自己的,怎能拱手相讓。
慕懷風這邊,剛巡視一圈皇宮回到了辦公的地方,家里人就傳過來話,說夫人得了病,現在臥床不能起來,讓二公子趕回去看看。懷風一驚,由不得他多想,趕向統領劉淵請了假,就往家里趕。
誰知到了家,母親好好地端坐在梨花木椅子上,懷風當即生了氣,問是誰往宮里瞎傳話,預備家法伺候。孟氏卻道:“是為娘往宮里瞎傳話,怎麼,你要問為娘的罪?”
懷風愣在原地,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問:“不知娘找兒子回來,是為了什麼事?”
孟氏恨鐵不鋼地拍了拍桌子,痛心疾首地道:“我早就說,你心里掛念著傅家的那個閨,早晚要出事,可你呢,你偏不聽,你為什麼會去做軍,你當家里人除了你哥哥就沒人知道?我與你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不想太提這件事,哪知你卻變本加厲,娶了媳婦還不肯圓房。你是要死娘和你爹嗎!”
這話說得太重,懷風在一半時已經跪下,磕著頭說“兒子不敢”。
孟氏含著淚,一手拿著帕子捂在心口,“當初進了宮,我已經勸過你,說這是掉頭的大事,害人害己,可現在還鬧到了你媳婦面前,是什麼份你不知道?這樁婚姻是誰促的你不知道?皇家的面豈容你這麼踐踏!現在只是郡主知道了,你安安也就罷了,等到旁人知道的時候,你想后悔也沒地方后悔了。”
懷風這才漸漸聽明白了,這件事該是衛芷捅到了母親面前,他定了定心神,慢慢地問出來母親與妻子之間的對話,聽完后深深嘆了口氣,“兒子知道了,請娘放心,兒子這就去看看芷。”
孟氏的氣這才順了順,卻沒看到孩子臉上的苦笑和無奈。
母親擺明是被衛芷套去了什麼,有可能只是一個表,有可能是哪句話,但兩個人都沒做錯什麼,錯的只有他慕懷風。
衛芷沒想到丈夫今天這麼早回來,當即起領著丫鬟為他寬解帶地換上家常衫,又拿來了熱巾,讓他臉。懷風卻一把握住的手,溫言說:“不慌忙這些,你讓廚房做幾道小菜,上一壺酒,我直接去洗一洗,洗好了咱們一起用晚飯。”
衛芷等這一天等了那樣久,當即利落地應了一聲,吩咐人為二公子燒水,又親自跑去廚房盯著人做菜。
這一晚兩個人推杯盞,沒想到的是衛芷的酒量比懷風好得多。慕懷風已經喝到醉眼朦朧了,芷尚能將他穩穩地扶到床上。
借著酒意,懷風將芷拉懷中,一件一件去的裳。衛芷雙頰緋紅,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很早就盼這一天的到來,當下就配合著懷風去解裳。
芷覺得疼,慕懷風是醉了的人,之前本沒什麼,但在那以后,芷覺得人生仿佛都圓滿了,也肯配合著懷風,發出婉轉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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