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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策·青梔傳》 第一百七十八章:何妨

 梳月的頭頂,又牽過手,把往屋里帶,“是,是,你和小順子對主子都忠心耿耿。小主正在凝神抄佛經,知道你來了,肯定高興極了。”

 怡芳甫一進去,鼻頭就酸了——這是怎樣冰冷又簡陋的住所啊,和當初的西配殿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

 青梔穿一件艾草的素絹,幾近蒼白,里面襯了見稍厚些的裳,正坐在案前寫字,聽見門響的聲音,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是說:“外面那麼冷,就別總出去了,免得回頭病了。”

 梳月微笑道:“小姐,您瞧瞧誰來了。”

 青梔這才抬頭,先前太過專注,真沒有聽見院中的聲音,這會子看見怡芳,面容上卻沒有太大的波,只是出淡淡的驚喜,“怡芳,是你來了。”

 怡芳見到主子通的氣派都有些不可言說的變化,驟然就有些心疼,紅著眼眶說:“怡芳來晚了。”

 青梔繞過桌案,扶住將要行禮的,溫和道:“怎麼進來的?外面的人也沒有為難你?并沒有晚,你能來,我已很開心。”

 怡芳趕搖頭,又細細地看青梔,心里卻想,主子素來明睿智,雖然治下和氣,卻不曾這樣坦然地氣也不反抗,一定是到重創才會這樣。怡芳越想越傷心,哭喪著臉,“奴婢用主子剛宮時賞的耳墜買通的他們,有負主子心意,求主子責罰。可是,主子的子和從前有不太一樣了,也不知在這里了多苦……”

 青梔見饒是這麼傷心,還知道把被子死死抱著,不讓沾到地上的灰,心里瞬間了起來,不輕輕地笑出了聲音。惹得怡芳一陣驚慌抬頭,以為主子神智有些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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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青梔不是不難過,只是遵了父親對從小的教導,正所謂在逆境中也不能胡作踐,便迫使自己靜心安養。而且也不曉得太后當初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罰抄寫佛經。這一件事最能磨人的意志,當青梔全心地投到其中,竟覺得看淡了許多世事,只想努力要把當下過好,就無怨無悔。

 其間的變化外人雖然不清楚,太后那卻早已安排了人盯著出云閣的一舉一。從青梔第一天抄經開始,所有的經文明面上說是供去了小佛堂,實則一卷不落地送去了萬壽宮。

 太后是真的對青梔上了心,邊看那些佛經,邊和邊的春羽道:“怪道皇上喜歡傅氏,哀家今兒才算徹底明白。”

 春羽奉了杯茶在桌上,笑言:“主子單看這些字,就明白了?”

 太后頷首,把右手邊那一摞紙里最下面的那張出來,遞給春羽,“這是傅青梔第一天進出云閣時抄的。”接著又把手上的那一張遞過去,“這是昨天呈上來的。你細細觀察,可有什麼不同?”

 春羽從小跟在太后邊,雖然不大懂讀書寫字,畢竟也被耳濡目染,接過來后細致地瞧了瞧,分析道:“奴婢以為,瑾嬪一開始的字雖然也十分秀麗好看,卻不如現在的那般圓潤。”

 太后滿意地說道:“正是。第一天的字,縱然好,也帶著一子鋒芒。可是到了今天,字里行間的崢嶸都變作了行云流水般的縱意,可見明白了些什麼道理。”

 “主子甚夸人,想來瑾嬪寫得確實好。”春羽鄭重地說。

 太后卻搖了搖頭,“抄得多了,誰都能寫這樣,難就難在才過了短短十余天,瑾嬪便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這完全出乎哀家的意料。如果是要鉆牛角尖,哀家絕不會在上再花費任何心思。”太后說到這里,輕輕嘆了嘆,“畢竟天底下委屈的事多了去了,便是皇兒,也不能事事稱心。唯有這樣寬和聰慧的子,方可與哀家的皇兒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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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這邊的形青梔自然不知道,現在滿腦子都是怡芳對說的話。

 嵐秋死前不僅沒有悔改,還要借著怡芳的死。

 怡芳見青梔的眼有些茫然,心中一,趕忙說:“本來之前和小順子商量,他攔著我不讓告訴主子的,但是奴婢……奴婢答應了嵐秋姑姑,也不想瞞著主子。主子,您別難過,姑姑只是一時半會想不清楚,總歸已經死去了,主子別和計較了。”

 梳月的面極其難看,“本來就是出賣了小姐,末了還說這樣的話,真是打量著我們小姐好欺負!”

 “不對,這事有問題。”青梔沉著的聲音響起,闔上了眼,靜靜地想著,半晌才開口續道,“嵐秋臨死前只想見你一面,整段話說下來,卻都是些無關要的事。那句‘整個錦繡宮里,能讓我托付后事的只有怡芳,如果主子往后也有要托付什麼后事,也可以找怡芳’,也很怪異。你們倆不覺得奇怪嗎,本就沒有托付任何后事!”

 怡芳小啄米似的點頭,“對啊,主子不說奴婢還沒發現。不過也有種可能,是因為有人盯著,所以姑姑不敢與我多說。”

 “可是在你剛才的話語里,也沒有問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到我的影響,那麼把你去,就只是為了說一些廢話?”青梔琢磨了一會兒,沉聲道,“怡芳,你把從進到慎刑司開始,嵐秋的每一句話、每一個作,仔仔細細地給我講一遍,不可有任何。”

 怡芳也肅然了起來,“是。”

 因為同嵐秋最后相的時間并不長,怡芳雖然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細節都說了,也沒用多時間。

 之后青梔再度陷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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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怡芳有些心急了起來,畢竟不能在出云閣里待太久。

 終于,青梔緩緩開口說話了,“怡芳,我不確定嵐秋究竟是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你得找時間去看看,也許,給我們留下了意想不到的線索。”

 怡芳在青梔賜的小凳上正襟危坐,“主子您說,我必能做到。”

 青梔一字一頓地道:“如果說托給你的‘后事’,亦是我要托給你的‘后事’,而我一時半會并不會被賜死,除了翻案的念頭,沒有別的,那麼嵐秋指的,很有可能是要助我翻案。倘使這一點沒錯,翻案的關鍵點,應該和你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面有關,不然不會在那樣的況下,忽然問你還記不記得那天的形。你們是在凝碧池的假山旁相遇,你就去那里找,或者假山的隙間,或者假山下的泥土中,一都不能放過。”

 仿佛有竹在腦中炸開,怡芳目瞪口呆,背后驚出來陣陣冷汗。死命地咬著,想把糊麻的思緒理清楚。

 梳月也不例外,愣了半晌才問:“小姐,您還相信嵐秋?若不是的背叛,咱們怎麼會到這個地步!”

 青梔沉了一會兒,“確實背叛了我,大概從一開始就是盧盈真或者宋采禾的人,但是有一點,讓我覺得尚存了良心。梳月,你還記得我當時連消帶打,致使董玉棠被足的事嗎?”

 梳月點頭,“當然記得。”

 “我曾把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講給了嵐秋聽,如果真的想連同幕后的人置我于死地,那會子完全可以把我使的手段告訴的主子,再由的主子告訴皇上,皇上也會覺得我擅于偽裝,更不可能有后來的盛寵。”青梔越想越明白,“甚至后來站出來指認我,也是因為宋采禾在一旁,關于其他西配殿的一點也沒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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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話太有道理,連梳月都道:“確如小姐所說……”

 “所以啊,再信一次又何妨,即便什麼都沒有找出來,境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青梔淡淡地說。

 怡芳的眼里卻又盈滿了淚水,激地說:“我就說,我就說姑姑絕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覺得對不起主子,才會經由我告訴主子這些事。”

 青梔親手拿帕子去怡芳的眼淚,和地說:“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嵐秋雖然這麼說了,但明明可以直接為我翻案,卻沒有那麼做,想來也是因為確實愿意忠于那位主子。而且對你說的話仿佛云山霧罩,如果我沒有猜到,或者我猜的本是錯的呢?因此,即便怡芳你沒有找到任何東西,也不要失落。”

 怡芳怔忡起來,只聽青梔又說:“你從我這里出去后,靜妃一定要盯著你,近期就不要有什麼作,反正已經到了這時,我并不急著出去。你要在保證自己的安全的況下,再去做那些事。說到底你只是個宮,靜妃想要對付你太容易了。可聽明白了?”

 主子在這樣的況下還擔心著自己的安危,怡芳本不是多愁善的人,剛哭了一次,這會兒鼻頭又酸了,怕青梔看到,低下頭去,重重地“嗯”了一聲,“我明白,如果我和小順子再出事,就沒人能幫到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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