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逸塵不解，江之航捧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禮品盒，笑著說：“打開看看。”

方逸塵狐疑地打開，眼睛霎時睜大，“這……你哪來的？”

裏麵赫然是一臺皮麵鑲鑽的筆記本，和被他發脾氣砸爛的那臺一模一樣。可這款限量版本來就數量極，並且早就停售，有錢都買不到，江之航從哪裏弄到臺新的？

“艾瑞克帶我參加了一次他們的京劇沙龍，湊巧其中有這個品牌的總代理商。我得知他手上還有一臺這款機子，便使勁跟他套近乎，誰知他也很喜歡，一開始說什麽都不肯轉讓。沒辦法我隻好使出牛皮糖的招數，在他公司門口、家門口圍追堵截，搞得他不勝其煩，就賣給我了。”

江之航說得輕鬆，方逸塵卻知道沒這麽簡單。這款機子很值得收藏，那個人既然喜歡又不缺錢，沒有輕易割的道理。必定是他說了數不清的好話，甚至放下臉麵多番乞求才得來的。想到那場麵，心髒一揪，一時竟說不出話。

“怎麽了？”

“我要你賠是鬧你的，你沒必要放在心上，何況都是過去的事了。”

江之航的笑容轉為苦，“過去的，就不能再要了嗎？”

方逸塵，斟酌良久才說：“減輕負擔不好嗎？”

“總是我欠你的，不管你要不要，我都還！”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一氣嗬把這篇文完結的，可惜欄主最近迷上了“批紅”，看到聊齋版“青”樓夢被一層層皮，很是歡樂。故耽誤了更新，檢討檢討！

第49章

方逸塵在上比較小氣，在金錢上十分大方，每次發起脾氣來隻管撿順手的砸，多金貴的東西都砸得幹脆利落。事後向江之航索賠，那不過是跟自家男人撒撒，讓他俯低做小哄哄自己罷了，哪裏真會要他賠？

江之航當然也很清楚這點，但是為了彌補愧疚，但凡買得到並且負擔得起的，他都會買來討方逸塵歡心。隻是上回砸爛的那兩樣委實稀罕了些，有價無市沒辦法，這次出差得到絕版筆記本純屬機緣巧合，倒不能說他原先不重視，分手了才來矯。

方逸塵看似不以為然，心裏還是起了波瀾的。江之航對他表的細微變化不能說了如指掌，也能說相當悉，自然看得出他有所容，這樣一來更想趁熱打鐵。相比之下，方逸塵養的那盆蓮瓣蘭品種雖奇，卻也不至於絕種，何況他對花鳥蟲草其實並沒有特別好，別人視若珍寶的名花，對他而言也就是個擺設，實在找不出一模一樣的，八九不離十也。

江之航於是積極地投花草研究，業餘時間幾乎都用來四打探、尋找買蘭途徑，市裏的幾大花鳥市場逛了個遍，忙得不亦樂乎。

方逸塵也很忙。他對私的那個手機最近使用頻率陡然增高，簡直達到手不釋機的程度，甚至在月末會議途中丟下一群人出去接電話，顛覆了他一貫公私分明的形象。而且通話時溫言語，表還很曖昧，一眾員工猜測紛紛，第二天，連清潔工阿姨都知道老板了。

江之航心中警鈴大作，危機暴增。分手才一個多月，難道方逸塵就另結新歡了？可是如果確有其事，葉葳的報早該傳過來了，他那裏沒靜，可見傳言隻是空來風。但到底不放心，抓著葉葳反複問了幾遍，後者也是一臉茫然，爺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沒見他跟誰過從甚。

江之航更加焦躁，不敢直接去問方逸塵，怕又惹惱了他，或者他幹幹脆脆承認了，自己豈不是進退兩難？一時糾結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天下班在停車場到來接葉葳的馮牧野，打過招呼，猶豫再三，著頭皮問：“逸塵最近還好吧？”

“你一周見他五天，好不好你看不出來？”

“我是說我見不到的時候。他好像很忙。”江之航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馮牧野對他的態度一向不算友好，說話常常含諷帶刺。

不過這次馮牧野竟然一反常態，很是好聲好氣地告訴他，“爺打算回英國，兩邊老老爺和老夫人都很想他。”

“回英國？！”江之航被這個晴天霹靂擊打得無法保持儀態，一把按住馮牧野的肩膀，“牧野，你別拿這個跟我開玩笑！”

馮牧野聳聳肩，順勢抖落他的手掌，“我沒那閑功夫。他回英國有什麽不對？那裏才是他的家。”

他這是要徹底和我斷絕關係！

江之航猶如聽說林妹妹要回江南的賈寶玉，頓時心思恍惚起來。所幸他不似賈寶玉那樣癡傻，隻會自個兒癲狂，片刻愣神之後便衝回大樓，去找方逸塵印證消息。

“你聽誰說的？”方逸塵見他風風火火闖進門來問這個，有些錯愕。

“我在樓下到牧野。”

“哦……我是有在準備。”

“你舍得丟掉公司？”

“啊？”方逸塵一愣，皺了皺眉頭，“不會啊，公司……可以給你打理。”

“這麽說，決定了？”

“差不多吧。”

“不行！”江之航急了，繞過辦公桌把他拉起來摟在懷裏，“你走了，我怎麽辦？”

方逸塵輕輕推開他，“我們已經分手了。”

“真的不能重來嗎？”

“有必要嗎？”方逸塵反問。

江之航語塞，慢慢鬆開手，“好……但公司別給我。”

“為什麽？”

“如果你真的回去，我也不會留在這裏，我會申請去英國工作。”

不等方逸塵說話，江之航出一手指按在他上，“不要反對，這是我的決定。我沒有資格幹涉你，但我有權為自己做選擇。”

指腹留地過的，江之航克製住低頭親吻的衝，轉離開。

方逸塵似乎有點被他的選擇震到，麵朝隔屏站了好一會，坐下來給馮牧野打了個電話，“我打算回去看老人家的事，你怎麽跟之航說的？把他急那樣。”

聽筒那邊馮牧野笑道：“我可是實話實說，沒添油加醋，他要誤會我也沒辦法，這就關心則。”

“你不知道他現在對這些特別敏[gǎn]嗎？”方逸塵略帶責備，“他以為我一走就不回來了。”

“心疼了？那你怎麽不跟他說清楚？”

“我也是順著他的話說。”方逸塵把剛才的對話複述了一遍。自己也知道，私心裏多抱著點逗弄的意思，明知他想岔了，非但不糾正還給些誤導，無非是想看他著急，以衡量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就是要時不時地刺激他一下才好，免得他以為演場苦戲你就會乖乖回頭。不懂珍惜就該付出代價。”

回頭，方逸塵暫時還不想。那些傷害不是短時間就能忘卻的，雖然夜深人靜，回想更多的是甜溫馨，但隻要一想起江之航的欺騙和指責，哪怕僅僅是一個閃回，好的景象便開始裂。所以，在他能確定江之航的唯一，並且能平心靜氣地麵對過往之前，他寧願忍孤寂和思念，也絕不因為眷不舍而飾太平，去考慮破鏡重圓。

江之航一心認定方逸塵要走，毫不知道自己擺了個烏龍，緒低落可想而知。說是說要跟去英國工作，但合適的雇主不是想找就有，能不能順利出去還問題。一想到要和他遠隔重洋就心如麻，挽留的話在裏千回百轉，卻始終說不出口，他還有什麽立場去左右方逸塵的決定？

這檔子事一出，搞得江之航幹什麽都沒心，連老包來電話要他過去一趟都回絕了，去了問到兩個人的進展，徒然給他們增加心理負擔。甚至Y省蘭花展的新聞也沒能引起他強烈關注，現在他隻想寸步不離地守著方逸塵，人都走了，賠償還有什麽用？

方逸塵看他失魂落魄的，人也漸漸不修邊幅、胡子拉渣，不背著他歎氣，在家吃晚飯的時候和馮牧野討論了一番國慶節後的探親計劃。

沒兩天，江之航從葉葳那裏探聽到令他神為之一振的最新消息。

“江大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過完節你可能有一個月時間看不到爺了。”③思③兔③網③

“他這麽快就走？”江之航大驚，一琢磨不對啊，這表達好像有問題。

“你知道他要回國？”

“我聽牧野說起過。”

“他也這麽八卦？還一天到晚說我是江湖八卦門出呢，真無恥。”

“你說他……去多久？”江之航生怕剛才聽錯了。

“一個月。去年聖誕節爺怕家裏人擔心沒回去，今年爺爺小恙，爺就想早點回去探。”葉葳稱呼幾位長輩一直隨著方逸塵。

江之航再次確認，“隻是去探親？一個月就回來？”

“是啊。”葉葳不明白本來愁眉苦臉的江大哥怎麽突然一副欣喜若狂的表，難道他以為爺不回來了？

他不知道江之航原來真接收了這麽個錯誤的暗示，而此刻得到可靠報，他的江大哥一下子又生龍活虎起來，外麵下著雨的天空看在眼裏都是晴朗的。

第50章

江之航吃了顆定心丸，總算又恢複正常。雖然舍不得方逸塵回國，但隻要他不是一去不複返，短暫的離別還能夠忍。要不是趕上國慶休假，來不及準備資料辦簽證，他都想跟著去。

公司沒有全民放假，外貿部的還得堅守陣地，方逸塵也沒閑著，日日前來坐鎮。兩人麵，他當什麽事都沒有，江之航卻難免尷尬，知道他不會改變行程，便告假去了K市。

在一片花海人中轉悠了幾圈，也是老天幫忙，竟讓他淘到一株同一品種的蓮瓣蘭，如獲至寶，不顧貴得令人咋舌的價格，當即訂了下來。一旁有個人問他是不是忠實蘭友，蘭齡幾年？江之航誠相告自己本不懂蘭花，買它純粹是為了討人歡心。

接著守了四天，等展覽一結束，立刻抱著花凱旋而歸，顧不上休息，在一間新開的莊園式酒樓訂了個包廂約方逸塵吃飯。

擔心被拒絕，準備了一堆說辭，並且做好了送上門去的打算，誰知方逸塵竟爽快地接了邀請。江之航喜出外，分手後第一次單獨相，居然比年時和暗的小男孩約會還張。

反倒方逸塵很放得開，該吃吃，該喝喝，看他目隻在自己上打轉，微微一笑，“怎麽不吃？我點的菜不合口味？”

江之航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次粵菜館談判，方逸塵也說過類似的話，所不同的是兩個人的心態顛倒了過來。

“真沒胃口？這可是你選的地點。”方逸塵轉頭看看落地窗外搖曳的湘妃竹，“環境很幽雅，廚師的手藝也不錯。”

“我聽說這裏的清湯鮑魚是一絕，我想你會喜歡。”

“你不用遷就我，我不是你什麽人。”

江之航口一窒，喃喃道：“我希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