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假名一般都要選用最常見的姓氏，而且還要避嫌。可這個走私販選了冬烏族沒有的“寧”姓，又選了冬烏族最大奴隸販子的“樂”姓。這是為什麼？

“他放下的那筆定金并非小數目。”韓蕓汐喃喃自語，“定金都放了……還遲遲不要貨？”

韓蕓汐說著說著，恍然大悟，“龍非夜，寧樂其實就不要貨，他是故意的！”

龍非夜也明白了過來，這寧樂不像是真正的走私販，反倒像是故意設圈套給曹掌柜，再舉報給龍非夜，要龍非夜留心到私鹽的事。

“這人……不會是寧承吧？”韓蕓汐喃喃自語，之前聽到曹掌柜說出“寧”字的時候，第一個就想到了寧承。

“如果是他，他為什麼用樂字？”

龍非夜其實心下有所猜測，只是不太肯定，他朝韓蕓汐看過來，眉頭微攏，若有所思。

若是寧承故意下定金引起他們的注意，寧承是否要提醒他們人販子樂正打了大秦私鹽的主意？若不是寧承，那就一定要揪出那個走私販來。

在這件事上，龍非夜和韓蕓汐都不敢過早下定論。他們只能等曹掌柜那邊的消息，就龍非夜給曹掌柜下的套，還有曹掌柜那顆急于結之心，他們相信只要走私販一有消息，曹掌柜就會告訴龍非夜。

離開長寧之后，韓蕓汐和龍非夜便繼續南下，一邊微服私訪，一邊等曹掌柜出貨，送貨的進度。

十日之后，曹掌柜就先出了一百車貨，曹掌柜還不至于大意讓把運貨的路線泄給龍非夜，他只說第一批貨已經送出去了，預估會在一個月之抵達三途黑市附近。

一百車鹽的重量可不小，若是純粹陸運的話，沒兩個月是到不了的，龍非夜估計這筆貨應該會已走漕運為主。

從南到北的漕運，就一條運河可以走，這條運河上可關卡重重呀！

“這一大宗貨居然敢走漕運，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韓蕓汐都怒了。這說明江南三家在漕運這條道上有不見不得的勾當呀！

龍非夜并沒有支會任何一個地方，也沒有驚相關的高，他只派人暗查。

五日之后，第二批貨就又出去了。曹掌柜給出的時間也是一個月左右，無疑，第二批貨也是走漕運。

十日之后，第三批貨也出去了。這一回曹掌柜給的時間便是兩個月。

韓蕓汐冷笑不不已，“河里岸上都有人，這幫蝗蟲！”

龍非夜依舊不聲張，只派心腹之人繼續追逐。就這樣，滿朝文武都以為皇上和皇后去北歷微服私訪了，龍非夜他們卻在江南暗查私鹽。

一個月之后，第一批和第二批私鹽便如時抵達了三途黑市附近的一個大倉庫，曹掌柜來函詢問龍非夜要將這兩批貨送到冬烏國哪里？

龍非夜回復說等第三批貨到了一并送。一個月之后，第三批貨也如時抵達。

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的追蹤，龍非夜基本把漕運和陸運，南到北兩條線沿線所有涉案者全都，并且掌控了證據。

這里頭被江南三家賄賂的員不，主討好江南三家的也有，還有膽小怕事，被江南三家迫者。

事都查到這份上了，龍非夜還是不著急，他繼續以葉公子的名字，讓曹掌柜把第一批貨送到冬烏國的蕭山堡。

這一回，曹掌柜給出的時間居然是一個月！

“一個月？”韓蕓汐好意外。

從三途黑市到北歷和冬烏國界，都需要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兩地的距離不長，卻沒有直行的路可以抵達，必須繞過不大山，甚至是雪山。從邊關到蕭山堡又得不路程。總的下來沒有個三個月絕對到吧了！龍非夜看著韓蕓汐，半晌都沒說話。

“難不，他們有別的路子到冬烏國去？”韓蕓汐喃喃自語。

“我明白了！”

龍非夜恍然大悟，眸中掠過了一抹寒芒。他說，“一定是寧承！好家伙，原來躲冬烏去討酒喝去了！”

韓蕓汐還不是非常明白，龍非夜便認真同解釋。

冬烏國的馬是品種極好的馬，最適合用來做戰馬，北歷皇帝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派遣出了不使臣翻山越嶺去冬烏族買馬，卻一直沒有功。但到是君亦邪帶了幾個皇子把事給做了。

君亦邪當年走的路線，和一般使臣走的路線不一樣，是一條路線。即便在大寒冬里，也不怕大雪擋路，可以非常及時把戰馬送到北歷。

兩個皇子都死在君亦邪手上，知曉這條路線的人，便只有君亦邪的人了。黑族之人后來落到金子和寧承手里。

金子是否知曉這條路線，龍非夜不清楚。但是，以寧承的子，一定會查出這條路的。曹掌柜他們能在短時間里把私鹽送到冬烏族，走的一定是君亦邪開出來的這條路線。

“我明白了！”韓蕓汐喃喃說道。

北歷國被滅之后，整個北歷都由金子管轄，金子一直忙于救災重建，也就今年才能松口氣。金子并沒有上報關于那條路線的任何事，而龍非夜忙于江南的事，也都忘了那條路的存在。

換句話說，那條路線本沒有任何人把守，也沒有甚至關卡。無論是走私貨，還是販賣人口，就都可以走那條路了！

寧承的假名里用了一個“樂”字，是冬烏族最大人販子樂正的姓。無疑是在暗示樂正跟此事有關系。

以樂正在邊境販賣人口的本事，要查出這條兩國之間的通道也不算困難。

不管樂正想利用這個條路運私鹽，還是販賣人口，又或者是其他用途，以他在邊關的勢力，必定有掌控這條道的野心！

江南三大家竟會知曉這條道的存在，無疑，江南三大家跟樂正有勾結！

“三家不至于販賣人口。”韓蕓汐認真說，“龍非夜，他們勾結在一塊，一定是為走私貨。小小冬烏國不過是個彈丸之地能做多買賣？樂正之前做的都是玄空大陸和冬烏國的奴隸買賣。江南三大家和樂正瞧上的，怕是玄空大陸呀！”

韓蕓汐真的怒了。

之前還想做玄空大陸的煙酒茶買賣，想用正當途徑去做買賣，顧北月都建議龍非夜提高關稅。江南這幫人倒好，居然走私稅！

他們原本是查私鹽來的，誰知道查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

“寧承有心良苦了。”韓蕓汐認真說。

龍非夜卻冷冷道，“拐彎抹角……呵呵，他最好別讓我找著了！

龍非夜和韓蕓汐立馬取消了江南梅海之行，帶上睿兒往北走。路過醫城的時候，他們把睿兒給了顧北月，兩人依舊微服北上。

那批私鹽過進北歷境之后，他們私下找了金子。

金子還是老樣子，即便居高位，即便這一兩年來為北歷老百姓做了不大實事，可是，他一點兒沒有變。他還是很清瘦，不喜歡寬松的服，一黑束勁裝，短發，細碎的斜劉海遮掩了眼角整個人顯得冰冷郁。

若是不知道他份的人見了他，一定會覺得他是一個冷酷寡言的殺手，而實際上，他的武功可以說是一般中的一般般。他最擅長的，還是賺錢，而且是投機倒把賺輕松錢。

他在北歷替寧承收拾爛攤子的同時，其實早就地重舊業，開了地下錢莊。本錢當然是來自沐靈兒那張金卡。

他早就把沐靈兒還給他的那一大筆錢，以各種形式捐給了北歷的災難。而支的部分，或者說坑來的那部分他才拿來當本錢，開小錢莊。雖然是小錢莊，但是，以他的本事，一兩年里一定能滾大錢莊的。

他一直在等，等沐靈兒來找他算準。畢竟，他心算過了數目，這個時候，康乾錢莊應該已經找沐靈兒討過債了。除非龍非夜這個姐夫開口免去沐靈兒的債務，封掉那張金卡，否則，沐靈兒沒有理由不來找他的。

這幾日來，金子幾乎每天都會拿那張金卡去錢莊里取點銀票，看看金卡是不是被了。但是，每次都還是能拿得出錢來。所以，他越發的期待沐靈兒沖到他面前來吵架了。

他真真沒有想到，沐靈兒沒來，反倒龍非夜和韓蕓汐找上門來了。

其實金卡的事，康乾錢莊的掌柜早就詢問過龍非夜，龍非夜懶得管就把這件事丟給韓蕓汐理。

韓蕓汐想了一晚上，最后也沒手，就回了掌柜四個字，“公事公辦！”

帳篷里，龍非夜和韓蕓汐坐在主位上喝茶，金子站在一旁。除了行李之外，至今都一句話沒說。

韓蕓汐琢磨著，和龍非夜要是不開口，金子估計能緘默一整天。真的很好奇，這家伙是天生就話，還是面對他們兩人的時候話呢？這家伙在寧承手下辦事，話多嗎？

如果他是個話的人，怎麼就瞧上了沐靈兒那個丫頭的？要知道沐靈兒其實很聒噪的，經常像雀鳥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

韓蕓汐是像實驗一番，看看金子能站多久，緘默多久。可是，龍非夜沒那麼好的興致。

他冷冷問，“寧承在冬烏國？”

這話一出，金子立馬就抬頭看過來，“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