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

這位榮家的人本不敢反駁，只能苦笑著連連稱是：“我們爺這幾天已經好好反省了，下次……不，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俞總管微微點頭，看其態度也算誠懇，加上還特意請了一頓盛的菜餚，另外還送上了一點孝敬的東西，也就說道：“那便好，你們陳家這幾日也吃了不的苦頭，待我明日便和公子提兩句，應該還有些機會。”

在榮家幾人千恩萬謝的送別聲中，俞總管心滿意足地坐上了馬車，隨著車伕的鞭子輕輕拍打，馬車開始咯吱一聲晃，隨後慢慢向著範家的方向駛去。

冰冷安靜的街道上，此時只有這馬車的車滾時的輕微響聲迴盪著。在逐漸遠離了後的酒樓之後，周圍的亮和行人都開始減，周遭巷攏裡似是凝聚著一團團的淡煙霧，不可見的黑暗在其中盤踞著，在這個冬日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冷。

驀地，前頭的車伕一邊努力分辨前方道路，一邊隨口小聲問了一句：“總管，您回去真的要給這榮家的人說好話嗎？”

畢竟在他看來這怎麼也算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榮家的人這段時間的確是被範毅林給整治得很慘了。範毅林雖然整不了蘇家，但是對榮家瓷莊還是隨手便可以的。

若非是眼看這罰還看不見個頭，榮家的人也不會這麼按耐不住，火急火燎地便是找了範家的俞總管出來拜託一番。

俞總管乃是範學文巡頗爲信賴的一個得力助手，在範家幹了有幾十年了，不僅是管著範家家宅的大小事項，還替範家的人理著一些見不得人的事，算是真正的心腹了。

也算是榮家所能找到的最有可能說範毅林的人了。

但是就算是他真要給榮家去說的話，恐怕也照樣沒有什麼好，反而可能給自己惹上一的。

就爲了榮家的這些報酬，未必值得啊……

只是俞總管卻是不以爲意地笑了一聲：“這次回去，我當然要向公子勸一聲，而且還要好好地勸！”

“你以爲，以公子在這臨安裡的眼線，會不知道榮家請了我過去嗎？恐怕早就知道了。”

“那是爲何？”這車伕有些發愣。

“我之所以明知道還會過去，正是因爲我跟著這範家幾十年了，對公子的子十分了解，他不至於真的對榮家就此下死手！”

“這些日子榮家的確了很多苦頭，若是繼續下去，榮家真的倒掉了，無論對誰都沒有好，更別說公子還有用得到他們的地方。”

“所以啊，這時候就需要有人出來給公子一個臺階下，正巧，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坐在車廂的俞總管頗爲得意地一笑，慢條斯理道：“這樣一來，公子也不會怪罪我替榮家說話還能可以順著臺階下去，我又能收了這榮家的好，豈不是一箭雙鵰的好事？”

“你啊，還是要多學一學，不然在這範府裡也混不出什麼大出息……”

他本意也只是炫耀一番自己的心思縝，順便換來對方的驚歎與佩服，只是有些奇怪的是，當自己說完之後，外面卻始終沒有迴應，就像是本沒有在認真聽他的話一樣，頓時讓他有些不滿。

“小盧！小盧！”

他敲了敲車廂壁以讓對方回話，只是即便如此，卻依舊許久不見對方的迴應，讓他心裡有些古怪的同時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小盧跟著自己也有兩三年了，以往一直都是畢恭畢敬，討好著自己，自己看他有些眼，便讓對方跟著自己。

不太像是會故意無視他的樣子。

那就有些奇怪了……

他心裡忽然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預，趕手去將門簾給掀了起來，只見前面哪裡還有什麼車伕，只有一匹馬拉著馬車向著街巷的黑暗未知不斷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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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頓時一白，渾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左右了一圈，卻一個人影都沒看見，四周一座座房屋的屋檐下反而掛著一盞盞的只有祭奠時候纔會用的蒼白的燈籠，在夜朦朧中散發著幽幽的芒，似乎是在指引著亡魂們走向歸途……

至於後來時的路？此刻去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就好像是有什麼異等著吞食一般，更加詭異恐怖。

這極爲反常的一幕差點把他的膽子給嚇破了，“啊”的一聲尖把門簾給放了下來，渾瑟瑟發抖。

“不對勁！難不是撞鬼了？！”

他小聲喃喃自語著，但也不敢繼續呆在這個馬車上，任由它帶著自己向不知何奔去。

萬一它把自己給帶到了鬼窩裡面呢？

小盧現在生死未卜，說不準就是被抓走了，自己可能就是下一個……

他心頭一，看這馬車行駛得不算快，趕掀開門簾向車下跳去。

只是以他有些胖的子這種作著實有些艱難，在地上滾了一滾灰頭土臉後才氣吁吁地爬起來。

“得趕躲起來……”

這地方風陣陣，一看就不是什麼尋常的地方。

只是想得雖好，但是當他一擡頭，卻是看見面前不知何時多出了兩道有些虛幻的人影，再往上看去，看見的卻是青面獠牙的鬼臉，正兇神惡煞地瞪著他，張開盆大口，就像是隨時會一口吞吃了他一樣！

“鬼……鬼啊！”

俞總管當即便是被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還趴在地上的兩一抖一抖的，一尿味逐漸從下傳來，竟是當場被嚇尿了！

“你便是俞吉，範家的總管了？”

那惡鬼之一低下頭，銅鈴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瞪著他，一口難以言喻的腥臭的濁氣薰得他肚子裡一陣翻騰，險些將先前吃掉的酒菜都給吐了出來。

俞總管回過神來，趕又哭又喊地跪下來，不斷地磕頭跪拜，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好漢饒命啊！饒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是死不得啊！今日不知怎的竟是冒犯了兩位大哥，我知錯了，等回去之後我一定給你們燒紙錢，你們想要什麼就燒給你們！求求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