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你說過的事你還記得吧。”
顧天恩上向來有種年老的覺,在盛安然面前一直收斂著,但是此刻已經全都展出來了。
二十歲的年,此刻眉眼十分嚴肅,像個規矩極了的雕像,
“郁奇峰手底下經營著金陵大大小小二十來個娛樂會所,這次查出來的兩個雖然跟他的沒什麼關系,但是我研究了一下警署這次的查名單,這二十來個會所竟然一個都沒中。”
顧天恩看著郁南城,說話點到即止,但是郁南城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一次全金陵范圍的查,郁奇峰的這二十來個娛樂會所就一個都沒到?要說不是上面有人罩著都沒人信。
“你打算怎麼辦?”郁南城皺了皺眉。
雖然上不說,但卻還是擔心的。
顧天恩說到底還只是個二十歲的孩子,事太大,如果那真的是一倉庫的K,那這件事的嚴重程度足以惹禍上。
“這件事我不打算上報緝毒分隊那邊,我們學校下個月有一次和第八軍區的實戰演習,藍鷹系的據地就在金陵,這件事給他們去辦比找緝毒隊靠譜,我現在只擔心一件事,安然姐那天跟貨的司機打了照面,”
說到這兒的時候,顧天恩的語氣頓了一下,
“干這行的疑心病都重。”
怕就怕他們疑心盛安然那天發現了什麼,要殺人滅口。
聞言,郁南城臉漸漸沉了下來。
從顧天恩的表來看,他擔心的事并不是杞人憂天。
——
夜幕降臨,盛安然剛跟客戶簽約完,手機一直在口袋里面震個不停,看了一眼,上百條微信消息。
全都是里昂發來的。
前腳剛從廣告棚走,后腳微信里面就有好友申請提醒,鬼知道這個里昂從哪兒要來的的微信號。
這會兒打開一看,沒幾句話,只有無數個表包,還全都是可系的,最要命的是,這些表包全都是里昂自己的照片圖,每一張都配著的文字。
“小姐姐你在干嘛?”
“小姐姐你看我可嗎?”
“你不理我我生氣了。”
“我啦。”
“……”
盛安然隨便翻了翻,最后實在是沒耐了,直接拉到最后,終于看見了一句話,
“別忘了晚上吃飯呀,我在廣告棚等你。”
這才想起來,自己答應了請吃飯的事。
“娜娜,幾點了?”
娜娜從副駕駛上回過頭,看了一眼手表,“七點半了盛總,還有什麼事嗎?”
“廣告拍攝結束了嗎?”
“哦,我剛問了,接到那邊策劃的消息說剛結束不久,棚里都在收拾東西準備散了。”
“讓他們先別散了,就說晚上我請他們吃飯,你定一下吃飯的地方。”
“好,您去嗎?”
“我就不去了。”盛安然擺擺手,“你替我出席就行了。”
“哎。”
娜娜打了電話通知了廣告棚那邊的人之后,吩咐司機道,
“王師傅,前面紅綠燈您把我放下來就行了,我自己打車,您送盛總回家。”
金陵的夜幕落下來是一片繁華的景。
路過世貿商廈的時候,盛安然看到電子屏上是盛唐集團投放的廣告,換上了最新的代言人高雅雯,清純無辜的眼神和盛安然認知中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景希這些年總是傷,功勞不小。
日久見人心,如今也算是和郁奇峰一塊兒漸漸出狐貍尾了,要不是郁南城沉得住氣,盛安然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兩個人一紙訴狀告到法院去。
車廂里一道急促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將從氣憤的緒中拉回來。
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才接,
“喂?”
“姐姐,你怎麼還沒來?”
聽到這個委屈的年音,盛安然一愣,“里昂?”
“是我。”年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跟要哭了似的,“外面好冷啊,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我助理不是通知廣告棚那邊了麼?定了吃飯的地方了?沒人告訴你?”
“沒有啊?”里昂委屈道,“我一拍完就出來了,現在在燕京路廣場的噴泉這里等你。”
“你等我干嘛啊?”盛安然皺了皺眉,“娜娜都通知大家一塊兒去吃飯了,這樣吧,我把你的電話號碼給娜娜,讓聯系你。”
“等一下。”還沒掛電話,那頭傳來里昂急促的聲音,“姐姐你的意思是說今天晚上吃飯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嗎?”
“當然啊?”盛安然有些哭笑不得,“當然是請整個拍攝的工作人員都去啊。”
“而且姐姐你還不來?”
“嗯,我就不去了,你們人多也熱鬧的,我助理替我去了。”
“可是,下午不是這麼說的。”
里昂忽然急了,“我等你好久了,我不是要跟他們吃飯啊。”
盛安然覺得腦殼疼,有種自己在跟一個孩子通的錯覺,明明這個里昂也沒比自己小幾歲啊。
“我真的有事。”
那頭的聲音都快哭了,
“金陵太冷了,姐姐你知道嗎?我是從墨爾本飛過來的,那邊還是夏天,我連外套都沒穿,阿秋……”
這一句‘姐姐’的,盛安然仿佛看到了當初在地下拳擊場揪著自己手的邵司,那會兒邵司個頭還小,沒現在活潑,在那種地方生存下來,卻還是擁有一雙清澈無比的眼睛。
那個時候也才十五歲,跟邵司說,
“你我一聲姐姐,我就帶你離開這兒。”
半個小時之后,司機將車開到了燕京路,盛安然一下車就去了噴泉廣場,大老遠的就看到一個單薄的影,高高大大的在噴泉池子邊上。
大冷天的竟然真的沒穿外套,套了個針織套頭,將半張臉都捂住了,蹲在地上可憐的畫圈圈。
“我的天,你這是打算凍死在這兒上新聞是不是?”
盛安然莫名的看的心疼,將自己的外套了裹在了他的上,
“就算是等我來吃飯,你隨便找個商場待著也暖和啊?”
里昂吸了吸鼻子,
“商場里面人太多了,要是認出我來就麻煩了。”
當藝人顧慮多,盛安然雖然理解,但是對于里昂大冷天在這兒蹲著等這件事依然很費解,問道,
“你電話里說要在這兒吃飯,又怕被認出來?”
這孩子怕不是腦子缺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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