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顧天恩的小屋之后，盛安然將顧天恩送回了學校。

一方面是軍事演習之后學校關于緝毒的事要他做跟進以及書面匯報，另一方面是如今事挑明，他跟著回家總覺得有些尷尬。

好在是有軍事演習這個由頭呢，盛安然暗忖。

送完顧天恩之后在去兒園接兩個小家伙的路上，盛安然接到了郁南城的電話。

“在哪兒？”

“準備去學校，到中山路了。”

“別去了。”郁南城的聲音刻意放緩了語調，聽著很溫，

“管家老周已經去接兩個小家伙了，晚上我們一塊兒出去吃飯。”

“出去吃？跟爺爺麼？”盛安然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今天是年夜，“那，我先回家換服吧。”

“沒有別人，就我們倆。”

郁南城的聲音格外低沉好聽，盛安然的臉忽然紅了一下，“那你等我會兒吧，我回去換服。”

“不用，怎麼舒服怎麼來就行了。”

“那怎麼行，這是約會哎。”

郁南城竟然能在最近盛唐集團最忙的時候空出來跟過年，已經覺得是太打西邊出來的事了，而且還是二人世界，可不是得好好對待一下嘛。

必須得穿上最的服，把他視線范圍別的人都比下去。

回家后，盛安然就拉開自己的柜，幾乎將柜子里面春夏秋冬四季的服全都試了一遍，還連著視頻讓大洋那頭的談書靜幫自己選服。

此刻國那邊是早上，談書靜坐在床邊，撒在臉上，盯著攝像頭的這面，一個勁兒的擺手。

“這套太素了，年夜跟圣誕節前后就隔了五天，街上氣氛正濃烈呢，你穿這麼素太奇怪了。”

“……”

“這套太艷了，大家都穿紅的你也穿紅的，泯然眾人了啊。”

“……”

“這套不錯，但是你那邊是冬天吧，別浪了，小心凍死你。”

前后折騰了快一個小時，這才敲定了一套服，紅白格子大很有年的氣氛，搭一件收腰的米連，配上一雙騎士靴，很有過節的氣氛。

郁南城約得地方在金陵城中最繁華的天幕廣場，因為有一條全場超過百米的天幕電子屏而獲得這樣的地名，今夜是年夜，天幕上星空變幻，周圍全是喜慶的音樂聲。

“你在哪兒啊？”

盛安然握著手機跟郁南城通話，剛下過雪，而天氣預報說這兩天還會持續降雪，外面還是很冷的。

“你往天幕里面走。”

電話里傳來郁南城的聲音，“我在盡頭。”

“哦，好。”盛安然凍得打了個激靈，吸了吸鼻子，嘀咕道，“干嘛選在外面見面啊，商場里面才暖和哎。”

抱怨歸抱怨，盛安然還是很老實的遵從指示進了天幕，順著臺階下去，一路被電子屏上的星空燦爛包圍，對著手機說話，

“哎，之前一直沒仔細看過，這兒還真的好看的，吃完飯我們過來待會兒吧，覺適合在這兒年的。”

“好。”

“星空好漂亮，我看今天晚上都沒什麼星星的樣子。”

盛安然一邊走一邊對著手機嘮叨個沒完，快走到天幕長廊盡頭的時候，往外打量著問道，

“我到了，你在哪兒呢？”

說完的時候，剛從天幕長廊里走出來，陡然擴大的視野中有一顆兩層樓高的碩大圣誕樹，被一圈一圈的小彩燈圍繞著，掛滿了姜餅人、小鈴鐺、小禮盒之類的裝飾。

商貿中心廣場上出現圣誕節的裝飾并不奇怪，讓詫異的是這顆碩大的圣誕樹周圍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在進天幕長廊之前周圍還熙熙攘攘，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都消失了。

“南城，”盛安然一下子有些慌，對著手機問道，“你在哪兒啊？”

電話‘嘟’的一聲掛斷了。

愣了愣，下意識的低頭去看手機。

一陣燈閃爍，正對面廣場二樓的電子屏上忽然出現了一副悉的畫面，替代了原來循環播放的護品廣告。

率先響起的是小蘿莉稚的聲音，

“郁蜀黍，歐凱了，你可以說話了。”

小星星？盛安然一愣，循聲去。

電子屏的背景是郁南城家的客廳，看樣子也是這段時間拍攝的，角落里還堆著一棵裝飾好的圣誕樹。

他面對鏡頭，素來冷靜自持的人此刻也顯得有些局促，修長的手指搭在膝蓋上，挲了好幾下，

“安然……”郁南城扯了扯角，似乎是想做出一個自以為溫暖的笑容，卻不知道是張還是什麼，看起來有些尷尬。

盛安然捂著笑了起來。

“有很多話當面說不出來，想來想去，決定錄制這樣的一個視頻給你看，今年的三月份在公司大樓的電梯里面，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遇見你之前我篤定我這輩子自己一個一個人生活足夠，不需要任何人來影響我的生活，但遇到你之后，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郁南城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神卻越發的溫，

“大概是從你第一次到我家來給景希做飯，我看著你的時候，突然覺得結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我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到了，而那個時候，我們剛認識不到一個月，原來一個人真的跟時間無關。”

盛安然并未注意到，原本安靜的廣場上，漸漸有人出現。

“后來我會無時無刻的想到你，日出東方的時候，抬頭看月的時候，晴天的時候，下雨的時候，還有現在，此刻下雪的時候。”

說到這兒的時候，盛安然只覺得鼻尖涼的，抬頭便看到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了下來，落在肩膀上，手臂上，還有出來攤開的掌心。

“我希你永遠在我邊。”

畫面定格在這一句話，圣誕樹忽然想起音樂的聲音，很多人都聽過——《無法停止你》。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七個小矮人的小朋友蹦蹦跳跳跑了過來，五六的人兒，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一個禮盒，或大或小，一個勁兒往盛安然的手里塞。

抱著一大堆東西還沒反應過來，又來了白雪公主、萵苣姑娘、冰雪王幾乎是所有迪士尼的人，主角們拿著玫瑰花和禮遞到盛安然的手里。

轉眼的功夫，盛安然邊幾乎堆出了一座禮的小山，還愣著，抱著一大束鮮紅滴的玫瑰，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并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