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唐惟這麽說,薄夜不由自主就是冷笑一聲。
五年前唐詩是這海城第一名媛,才驚豔絕灼灼其華,自然是心高氣傲矜貴無比,怎麽可能做得出上趕著倒這種事。
可能唯一一次犯賤就是為了薄夜,而薄夜毫都沒有珍惜。
如今,五年之後,故人歸來,卻早已是人非。薄夜心想,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橫的五年,現在就會不會不再是這樣拔劍張弩的樣子?
可是,很多世事並沒有後悔路可以走,薄夜心想,給安謐一個清白和真相,也算是讓在天之靈安息吧。至於唐詩,那也是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唐惟盯著蘇菲菲離開的背影,忽然間轉過來,輕聲對薄夜說道,“薄,這五年裏,你有別的人嗎?”
小孩子這口氣跟問似的,薄夜皺了皺眉,沒回答。
唐惟沉默下來,盯著薄夜那張致的側臉,小男生將所有的念頭都在了心底。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的媽咪和薄重新在一起……很可能就是再一次重蹈覆轍。
起碼他現在並不認同自己這個父親,哪怕他對外完無缺,不管是家世財力還是背景,都是一等一的優越,可是一個對自己媽咪無心的男人,真的值得媽咪再一次飛蛾撲火嗎?
不,不值得。
唐惟的眼神暗了下去,看了眼窗外,夜漸深,人心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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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在三日之後找上門,紅著眼眶,明顯這三天過得並不好,可是依舊是將自己打扮得仔仔細細,踩著長靴,套著一件夾克,顯得年輕幾分。上門的時候,保姆們都愣了。
這不是前幾日鬧到家門口的那個瘋人嗎,怎麽收拾一下又變得彩照人了?
薄夜正好在家裏陪唐惟做家庭作業,唐詩走到門口的時候喊了一聲,小孩子丟下蠟筆衝向懷裏,一臉欣喜,“媽咪,你是來接我走的嗎?”
唐詩心有不忍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惟惟。你可能還要再給媽咪一段時間……”
唐惟沉默,卻依舊沒鬆開,有唐詩在,他才安心。
薄夜倒是見了這副母子深的樣子,冷笑出聲,“不用做無所謂的掙紮了。唐詩,給你再多的時間,你都找不出一個敢和我打司的律師。”
這番冷酷無的話語讓唐詩再一次紅了眼睛,“薄夜,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
“我狠心?”薄夜像是聽見什麽笑話一樣,“你隻配我這樣對你!”
唐詩沒說話,隻是用那雙眼睛死死盯著他,被這樣注視著,薄夜竟有了幾分無法呼吸的錯覺。
唐詩的眼神向來驕傲清高,從來不會為誰低下頭顱,可是五年前,為了薄夜拋棄了自尊,五年後,眼裏隻剩下亮得驚人的恨!
薄夜笑了,笑得無聲卻殘忍,“唐詩,你怎麽永遠都沒有長進。”
“是啊,我永遠都沒長進。”唐詩摟著唐惟卻仍是發,“你到底想我怎麽樣?五年的牢我坐了,罵名罪名我背了,為什麽我出來了你還這樣糾纏不放!”
“糾纏不放?”薄夜倒是反問,“現在是你找上門,怎麽了我糾纏不放?唐詩,你本來確實不該出現在我視野裏,可是你帶著兒子出現,令我不得不懷疑你的用意……”
“薄夜你到底是不是人!”
唐詩聲嘶力竭吼出聲來,“唐惟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是個人都不會懷疑自己親生兒子!你這麽說話,不怕惟惟難過嗎!”
薄夜一僵,反應過來看向唐詩懷中的小男孩,唐惟抬起頭那一刻,眼裏裝滿了失,他輕聲問道,“薄,您覺得我媽咪是在用我吸引起你的注意嗎?”
“……”薄夜被唐惟問得說不出話,隻是用那種深沉的眼神盯著他,許久才緩緩道,“唐惟,有些大人之間的事,你本不懂。”
“是啊,我是不懂。”
唐惟安了渾發抖的唐詩,走上前,和薄夜對視,“在您的眼裏,我媽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薄,如果要引起注意,我媽咪五年前生下我的時候,就可以拿我和你做易。可是帶著我躲,躲了您那麽久……您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麽?明白唐詩其實在心底裏是那樣痛恨自己,所以不得離自己遠遠的?
薄夜不想去承認這個事實,隻能扭曲歪解唐詩的用意。
唐詩理了理唐惟的頭發,輕聲道,“惟惟,媽媽沒事。”
明明都快哭出來了,卻還強撐著說自己沒事。五年前那個天之驕的唐詩,何曾出過這樣絕悲傷的表?薄夜,我如今落到這個田地,都是拜你所賜!
男人的瞳孔,不著痕跡地了。
可他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笑得極為狠厲,唐詩五年前就該明白,這個男人沒有心。
若是能早早知道這個道理,不會讓自己再上這樣涼薄冷的男人,哪怕他再完,都不敢淪陷。
有些道理明白得太晚,付出的代價太過慘烈,從而在之後的人生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關於薄夜的一切,唐詩避如蛇蠍。
衝著薄夜雲淡風平地笑了笑,似乎是輕描淡寫,似乎是毫不在意,將唐惟輕輕一推,直接推進了薄夜的懷中。
男人錯愕,抬起頭來看,而這個時候,唐詩眼裏的恨意似乎到達了一個頂峰,帶著不死不休的滔天巨浪,可話語卻偏偏無所謂到了極點——“好啊,如你所願。我消失在你眼前,如何?”
薄夜的心髒猛地跳一拍,想說什麽,唐詩卻轉就走。
曾經他給最多的就是背影,如今用同樣的作償還。
唐惟看著唐詩離開,紅了眼眶,抖了好久才輕喊了一聲,“媽咪……”
唐詩子一,卻沒有回頭。
逆著,人決絕的姿態劈開薄夜的視野,那一刻,他覺得口泛起刺痛。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嗎,他現在如願以償得到了自己的兒子,也擺了的糾纏,這樣難道……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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