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了一聲,大概是覺得我這個人簡直太無腦。他從屜裏拿出支票本,大筆一揮,填上了金額。
“二百五多難聽,多給你十萬,再去買套服穿。”
二百六十萬的支票遞過來,眼睛都不多眨一下,有錢人真是好。對我來說,這可近乎是個天價金額了,以至於讓我心甘願賣,還一賣就是三年。
我掩飾了心裏的酸楚,滿臉歡喜地拿著支票,然後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謝謝金先生!”
“既然已經是我的人,我禹坤就行。”他在我屁上了一把,然後轉從屜裏拿出一串鑰匙,“今晚就搬過來吧,好你知道,道貌岸然的金先生怎麽收拾你這個小妖!”
我著鑰匙在心裏苦笑,總算是目的達,把自己的給賣了。
要是想著苦,這日子就沒法活了。換個角度想,我不僅得了二百六十萬,還得了一個免費住和一個帥氣多金的男朋友,夫複何求呢!
我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眨眨眼,“那我晚上可就洗幹淨等著了……”
我拿著支票急急忙忙地跑回家找我媽。盛老大他們那幫人是黑社會,專門幹點人賭博、放高利貸之類的行徑,還不上錢就利滾利,不榨幹人、把人到絕境不罷休,我怕他們傷害我媽。
我和我媽住在一狹窄的出租屋裏。房子很舊,有點,到都是積年的汙漬,牆壁上有黴斑,用白紙和超市的促銷廣告紙起來。
房子隻有狹窄的一室一廳,我媽睡客廳。本來我想讓睡臥室裏的,可說,年輕孩子家,再窮,也得過得像個公主。
把我當這陋室裏的公主,甚至於我的房間裏還有一個風格浮誇的梳妝臺,那是偶爾一次贏了一點小錢,從二手家店裏搬回來的。
因為工作原因,我的小梳妝臺上擺了不化妝品和首飾,這其中有一些價格還很昂貴。這些式樣致絢麗的瓶瓶罐罐擺在破敗的小屋裏,有一種老電影一般華麗的頹廢。
我媽一直覺得很對不起我,比我自己更不希我走的是的老路。我一直隻告訴我在華苑賣酒,並沒有告訴我已經做到了領班,我賣孩,也偶爾賣自己。
我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穿過狹窄的弄堂,借著別家窗子出的昏暗燈找出鑰匙來開門。屋裏沒開燈,我猜想媽應該是睡了。
我黑下高跟鞋,把門關上的時候,忽然到門後麵有什麽東西,高高地懸在空中,像是一隻人的腳!
我嚇得尖起來,連忙到牆壁上的開關,按亮了燈。
我媽把自己掛在了門後麵,上吊自殺。因為窒息和腦部供不足,的臉紫漲,舌頭從裏吐出來,眼睛有點凸出,樣子非常嚇人。
我連忙挪了凳子到腳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的脖子從繩索裏解下來,把挪到床上。我剛要轉去撥打120,的忽然了一下,咳嗽一聲,悠悠地轉醒過來。
還好我回來得及時,應該掛上去的時間還不長。
我倒了一杯溫水遞到有些幹涸的邊,扶坐起來,把水慢慢給喂進嚨裏,“媽,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不管怎麽樣,咱們都能過去的……”
“我欠了兩百萬,又欠了兩百萬,我這一輩子也沒掙到過這麽多錢,小妮,你還年輕,我不能拖累你啊……”捂著臉哭出來,著我的小名。一直都是很怕疼很怕死的,可是現在準備去死,不知道心裏該有多絕。
上穿著我的舊子,大紅的子和年齡風格都完全不相符,看起來和臥室裏的梳妝臺一樣對比強烈,格格不。頭發淩,嗓音沙啞,讓我心酸。
我抱著,“媽媽,我已經想辦法借到了錢,明天就可以去還給盛老大了,連上次的五十萬一起還了,我們不會有事的……”
驚得差點跳起來,咳嗽了好半天,才說出話來,“小妮,你不要騙媽,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弄到了錢,我們可以把債都還清了。”我的聲音很輕,從包裏拿出支票給,雖然說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實際上我高興不起來。
媽並不糊塗,接過支票對著燈看了好半天,然後扭頭來看我,出手來我的臉。這雙手曾經也白膩細,十指不沾春水。
但這幾年來的艱辛,的手現在已經長滿了繭子,冬天的時候還會生很多的凍瘡。糲的指腹劃過我的,“小妮,你告訴媽,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說不下去。我知道的意思,自己曾經做了大半輩子的洗頭妹,出賣相,最最不希我也跟著一起做著行。想用一個帶貶義的詞語來形容出賣的事,可那也是曾經的職業,又有點說不出口。
“沒有,媽,你放心。”
我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高興一點,輕聲說道:“沒有的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了一個男朋友,很有錢的,人也很好,對我也好,長得高大帥氣,你要是看到,一定會很滿意很滿意的。他借了錢給我,一共兩百六十萬,多出來的十萬塊,可以給你置些新服首飾,租一間寬敞點的房子,我們不用再住這樣的房子了。”
有些狐疑地看著我。在華苑數年的蔣清歡,早已練就了撒謊不打草稿的本事。沒看出什麽來,低頭想了一會兒,才問道:“你跟我一起住麽?”
我沉默了片刻才答道:“他……他讓我住他家裏。他每天工作很忙,需要人照顧生活。”
我覺得我的謊言扯得天無,但我媽也是在紅塵裏跌打滾爬了幾十年的人,比我,其實我本就瞞不過。
抱住我,失聲痛哭起來,“小妮,都是媽害了你。媽一直都想讓你過好一點,媽多想把你給養一個養尊優的小公主,去讀大學,當白領,憑實力吃飯,誰的臉也不用看,可是媽沒本事,媽隻會拖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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