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飄起了雨,一場秋雨,將秋老虎最后一點兒暑氣驅趕殆盡。
夏如卿回去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椒房殿。
仍舊是玉蘭迎了出來,這回更客氣了:“地上涼,皇后娘娘夏才人免禮!”
夏如卿已經磕完了頭,聞言心里冷笑,既然免禮你干嘛不早說,這會兒又來裝什麼大度。
面上卻仍舊保持著恭敬,領了賞謝恩,主仆三人往回走。
不幸的是,夏如卿恰好遇上了來給皇后請安的妃嬪。
皇帝的妃嬪不,位分高的卻不多,除了施貴妃外,四妃里有寧妃和蕓妃,九嬪里有惠嬪和鄭嬪,這幾位都是當初東宮里的老人。
其余的都是去年選秀進來的,多是才人、貴人位分。
“奴婢參見貴妃娘娘,參見各位娘娘!各位貴人”
夏如卿行跪拜禮,只認識最前頭的施貴妃,其余的,腦海里一印象都沒有。
施貴妃穿著一桃紅的云錦宮裝,上頭繡著大朵的芍藥,十分鮮艷,頭上梳著高高的發髻,戴了一整套的石榴紅瑪瑙金步搖和冠,一雙丹眼霞流轉,艷非常。
后跟著的宮也華服錦飾,畢恭畢敬替打著碎花絹傘,整個人氣場很強大,尊貴華麗。
“你就是夏才人?”施貴妃緩緩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夏如卿。
“正是奴婢!”夏如卿低垂著眼眸,模樣十分卑微。
這是深宮,該伏低做小的時候千萬不能含糊,愣頭青可活不長久。
施貴妃盯著夏如卿看了好一會兒,才冷冷一笑,慢吞吞說道:“本宮記得,才人之位,是不能在紫宸殿過夜的,夏才人難道不懂規矩?”
夏如卿被盯得早就心里發,又聽這麼一說,心里咯噔一聲,連忙磕頭。
“奴婢該死,犯了規矩,還請娘娘責罰!”這會兒不管怎樣,都得認慫,又不能。
其實這種事,皇后都沒說什麼,誰不是睜只眼閉只眼,說不定,這還是皇上的意思呢。
施貴妃拿這個來說事,顯然是沒事找事了!
“既然知道犯了規矩,那就抄一百遍訓吧!”施貴妃心滿意足地說道。
“是!”
即便是沒事找事,也只能順從。
施貴妃滿意地離開,夏如卿這才從雨地上站起來,回到昭華閣的時候,服已經了大半。
雖說帶了傘,可雨地里跪了這麼久,不才怪,趕著換了服,夏如卿坐在炕上捂著被褥,秋紅和秋桐在一旁服侍,奉上熱茶。
“施貴妃也真是多管閑事,皇后娘娘都沒說什麼!”秋紅一臉氣憤。
“我看是見咱們主子得寵,心里不痛快了!”秋紅卻一臉得意。
“住口!”夏如卿怒喝。
“貴妃娘娘豈是你們能夠私底下議論的,還不快掌!”夏如卿毫不留面。
在心里罵一罵也就算了,說出來,那就是作死了。
“主子?!”二人吃驚,替主子抱不平也有錯了?
“還不快掌!一人二十!”夏如卿厲喝。
二人眼里閃過一不愿,但還是磨磨蹭蹭跪下來,給自己掌。
完事后,夏如卿將們打發了出去,了小喜子進來。
“主子……”小喜子機靈,這會兒也小心翼翼的。
“你別害怕!”夏如卿見他這樣,緒也緩了下來。
饒是如此,小喜子還是覺得,主子和以前不一樣了,氣了許多,也許……是得了寵,有了底氣吧。
“你們三個跟在我邊多長時間了?!”夏如卿捧著熱茶喝了一口,問道。
“回主子,正好一年了!”
夏如卿放下茶盞,斂了神,正道:“你可愿……一直跟在我邊?”那兩個蠢貨是就絕對不能用了,再這樣下去,自己指定死在們手里。
小喜子聞言,想都沒想就跪了下去。
“奴才惶恐,奴才愿意一直跟在主子邊!”說完磕了幾個響頭。
“主子,您千萬不要趕奴才走!”小喜子十分惶恐,好不容易遇見一個不打不罵的主子,他已經很知足了。
夏如卿有些不太習慣,連忙他起來,又道:“你可想好了,跟著我,可不是好日子!將來若是不你忠心了,可別怪我心狠!”
“主子您說哪兒的話!自打跟了您,奴才就沒想過換地方,奴才想一直跟著您!”小喜子到底才十來歲,說起話來還有些靦腆。
正因為這樣,說出來的話才人相信。
當初要不是夏主子挑了他,他就被分去當使了,宮里被挑剩下的太監,只有這一條路。
“既如此,以后就要好好當差,機靈著些!”夏如卿緩了緩神說道。
記憶里,小喜子一直忠心耿耿,夏如卿對他還是放心的。
“是!主子!”小喜子激地磕了頭。
“主子您中午想吃些什麼,奴才去膳房他們做!”,主子得了寵,他們都爭著結呢。
夏如卿看了看天,想著:“吃碗面驅驅寒,面勁道湯熱乎的那種,放點兒辣醬和米醋,其他的你看著要吧!”
今兒淋了雨,吃些酸辣的驅驅寒氣。
小喜子應了一聲,機靈地去了。
夏如卿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定了定心神,提筆開始慢慢寫字。
一百遍訓呢,施貴妃……
……
椒房殿
“娘娘,施貴妃從咱們這兒出來,去了太后娘娘那兒!”玉蘭說道。
皇后微微瞇眼,然后笑了:“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仗著和皇上是表兄妹,又有青梅竹馬的分,惦記皇后之位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自己怎麼可能讓得逞呢?
太后的侄又如何?青梅竹梅又如何?先帝賜婚的可是自己,皇后之位也只能是范孟珍的!
“娘娘說的是!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才人罷了,又能怎麼樣呢?”
玉蘭說著,給皇后遞過去一碗牛羹。
皇后攪著小銀勺,并沒有往里送,而是思索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吩咐道:“去小庫房里找幾匹上好的料子,再挑幾樣好首飾,給夏才人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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