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姜莞的眉心蹙攏的越是厲害。
周宛寧到底是沒心沒肺,還是個傻子?
前世二兄一直拖到十八歲都沒有婚,阿耶阿娘恨不得天天催他,大兄也問過他好幾回,上門說親的快把國公府門檻給踏破了,他脾氣倔不松口,爺娘拿他沒辦法。
一直到他十九歲那年。
周宛寧十七,周家才要給議親,說等到十八歲出嫁正正好。
偏偏邊關烽火重燃,二兄披甲上陣,領兵殺敵去了。
臨行之前誰都沒敢說,就把去叮囑了兩句,說他心悅周宛寧,不管周家給周宛寧說了什麼人家,讓想方設法給破壞掉。
若是半年之他不能平定邊關戰事,或是回不來了,就不要再管。
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二兄的心意。
后來他只用了四個多月便斬敵軍前鋒大將于陣前,大獲全勝,班師回朝。
家問他想要什麼賞賜,他跪在福寧殿,說他心悅一人,想求家賜婚,卻不知心上人愿不愿嫁他,不愿強求。
問家給他的這個上賞賜,能不能等上一等。
這事兒傳出去,惹得那些吃飽了沒事做的史們上折彈劾,參他恃功自傲,目無君上。
家一笑置之,反贊他驍勇之下藏著一顆忠貞有之心。
再后來爺娘把他到跟前,問他到底看上了誰家小娘子,是不是為了才一直不肯娶妻。
他說他無長,只有出高過旁人一等,不敢開口求娶周三娘子,如今建功立業,累軍功在,才有資格登門求娶。
其實姜莞也弄不清楚,彼時周家應下這門親事,究竟是周宛寧與二兄兩相悅,還是因為。
只知道婚后二人生活和滿。
現在想想,他們這些郎君們到底吃什麼長大的?怎麼喜歡一個人,能把心思藏得那樣深?
趙行是,二兄也是。
不過從前陣子二兄對趙行的質疑看來,也很有可能在十六歲的時候,他心里還沒有裝進周宛寧,真就把周宛寧當自家妹妹看待的。
姜莞看著周宛寧那張明顯就是看熱鬧的臉,心下不免嘆息。
什麼兩相悅,是想太多了。
“什麼樣的小娘子,還能好看得過我?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見了漂亮孩兒就忍不住多看兩眼,我二兄就不是那樣的人。”
姜莞沒好氣,隨手了張牌打出去:“小時候還不是人人夸我生得漂亮,他天天嫌我長得丑,是以他不大分得出小娘子是是丑,也不會心疼人家,你別一副等著看熱鬧的臉了。”
“珠珠……”
裴清沅看著桌面上的那張牌,不可思議的了一聲,然后搖著頭,出掉了手上最后一張牌:“也許不是你的牌不好,是你真的……不太會玩兒。”
姜莞低頭一看,才反應過來自己出了張什麼牌,正好把裴清沅給送走了。
頓時無語,舍不得怪裴清沅,又死死捂著自己的布兜:“是寧寧跟我說話,引我分神,我不出錢,讓替我出!”
“不是說沒什麼嗎?那你分什麼神?”周宛寧上跟拌著,手卻很從心,掏了銀子替給了,“而且我跟你說,薛家小娘子那一雙含桃花眼,水凌凌的朝人去一眼,我都差點兒遭不住。我想著,元瞻哥哥今天救了,肯定很放在心上的。
更何況元瞻哥哥出好,模樣好,手也好,似這樣哪兒哪兒都好的小郎君,若是救了你,你心里難道毫無波瀾嗎?”
姜莞瞇著眼睛去看:“你覺得我二兄哪里都好,小時候他也替你挨過罵,扛過事兒,你怎麼毫無波瀾呢?”
周宛寧愣怔須臾,被倒噎這麼一句,須臾臉上一紅,揚言要裴清沅把銀子退回來,找姜莞要去。
裴清沅看兩個鬧,只是笑,卻收好了自己的銀子:“你自己找要,左右進了我的布兜,就是我的了,別來同我要。”
玩笑著打斷二人斗:“也不要總拿表哥開玩笑了,外頭的小娘子也很金貴,拿人家的名聲清譽說笑,不像話,快別說了。”
周宛寧才訕訕的收了聲,姜莞若有所思,心思也不再牌局上,又打了兩圈兒,索嚷嚷著不打了下了桌。
直到黃昏時,姊妹兩個才從周府回郡王府去。
·
姜元瞻已經下了職回家,姜莞一進門就要去找他。
裴清沅立時意識到是因為什麼,一把把人拉住了:“跟阿寧玩笑幾句就算了,你難道還真想拿到元瞻表哥跟前去問嗎?”
姜莞也不強撥的手,順勢收住腳:“去問問怎麼了嘛,一則我好奇,二則我想著二兄他在軍營待了快一年,一天也見不著個小娘子,別真了什麼心思才好。”
“那也該去回姨母,讓長輩問他,你去問算什麼呀?”
裴清沅就是拉著不松手,姜莞想想說得也有道理。
而且這變故再多,總不至于連這種事也生出變數來吧?
不過隨手救了個姑娘,二兄自己都說本就是職責所在,即便那小娘子有心,二兄也未必有意。
貿貿然去問兄長這種事,確實不太合適。
“那好吧,我不去了。”
姜莞先前雖然不推開裴清沅,但實際上還是跟較著勁兒的,此事才卸了力氣:“橫豎他是做兄長的,事又有分寸,你說得對,不到我管,就是真有什麼,也有姑母和舅舅。”
裴清沅拍拍手背,然后牽著回了院去:“我看你平時也不為這些事上心,今兒是怎麼了?”
姜莞搖頭說沒什麼,心里沒由來的張了一瞬,抬手在口按了下,卻捕捉不到那種張和焦慮是從何而來。
好似就那麼一瞬,然后被一按,又消失殆盡。
實在奇怪。
裴清沅看:“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方才覺得有些怪,可說不上來是哪里怪。”
裴清沅聞言遲疑了下,然后越發握的手,只當小孩兒心思,見不得自家兄長邊突然多出莫名不相干的人來,連勸都沒有在勸半句,便揭過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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