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太笑出了聲,“你可真敢想!狀元我真沒敢想過,我就想著,怎麼著也得進個一甲吧。”
李信被兩人說的笑起來,這還沒敢想?
“文二爺政務上極通,”李信接著說起文二爺的事,“上科春闈,考了常平倉,前年在外游歷時,我專程看了幾常平倉,尋咱們家幾個掌柜仔細請教過,自認為有點通了,可剛剛文二爺幾句話,就聽的我后背都是冷汗。”
“聽人說,這春闈策論一場要的很,策論不文章寫得好,政務上也要看的明白,有見解,你文章上沒話說,就缺實務,看來,這位文先生,咱們請對了!”張太太是個極其明白的人。
李信連連點頭,站起來沖李桐長揖到底,“多謝妹妹替我如此費心,信日后若有……”
“大哥,咱們是一家人,你好了,我和阿娘才能好呢,我們都是要靠你的。”李桐打斷了李信的話,對他的激和愧疚,無法言表。
“桐桐說得對,你去跟先生學習去,只管好好學習,別的,有母親和你妹妹呢,不用你心!”張太太示意李信。
李信站起來笑道:“對了,還有件事,五天后,寶林寺有一場祈福法會,二爺說,寶林寺的祈福法會常有貴人臨,到時候要帶我去見識見識。”
“寶林寺的祈福法會?好象聽說過一回兩回,既然是先生要帶你去,那就該去,就算沒有貴人,也該多出去走走,你放心,我讓人替你和先生準備。”張太太滿口答應。
李桐心里卻咯噔一聲,知道寶林寺的祈福法會。
寶林寺的祈福法會,源于福安長公主。
福安長公主林念真,是周太后的老生兒,也是先帝最小的孩子,比皇上足足小了十八歲。
福安長公主出生前幾個月,天下大旱,先帝子沖,祈雨祈的上火,腦子一熱,對天立誓,一天不下雨,他就一天不吃飯。
一連了三天,天上睛空萬里,連片云都沒有,皇帝絕食祈雨,文武百誰敢吃飯?都只好跟著先帝的兩眼花。
到第三天傍晚,急的團團轉的周太后,那時候還是周皇后,急大勁兒了,肚子一陣劇痛,本來應該半個月后出生的福安長公主,了。
就在周太后肚子劇痛、開始的時候,天邊一陣翻卷,起了烏云,到福安長公主出生時,瓢潑大雨傾瀉而下,足足下了一天一夜,解了這一場大旱。
不先皇,連文武百,都覺得這位小公主簡直就是福星臨世,要不是帶來了雨,百中間,說不定真要死一個兩個了。
因為這個機緣,對這個小兒,先皇極其另眼相看。
偏偏福安長公主生的活潑可,聰明伶俐的出奇,先皇從另眼相看到不釋手,再到不錯眼的捧在手心里。
一直到先皇去世,福安長公主的飲食起居,都是先皇親自看護照料,到現在,經歷過前朝的老臣還記得當年先皇一邊和他們議事,一邊給福安長公主喂飯,或是拍著福安長公主哄睡的形。
福安長公主八歲那年,先皇一病不起,臨大行前,唯一不放心的,不是家國基業,而是這個小兒。
先皇當年并不喜歡皇上,在福安長公主出生前,先皇十分喜歡皇上的異母弟弟皇三子,差不多已經決定了要讓皇三子繼位。
福安長公主出生、漸漸長大,先皇開始在皇三子和皇上之間猶豫不定,畢竟,皇上才是福安長公主嫡親的哥哥,先皇那時常常和大臣慨,說福安要是個男孩子,必定是千古一帝。
先皇一病不起時,下了決斷,傳位給皇上,只是因為皇上是福安長公主一個娘的嫡親哥哥,皇上繼位,對福安肯定更好一些。
先皇臨大行前,死死揪著皇上的手,讓他對天誓,要守護福安一輩子,讓福安一輩子順心遂意。
皇上對福安這個唯一的同母手足,本來就十分疼,因為這些事,這份疼中又多了一份激。
皇上極寵周貴妃,周貴妃不管跟誰鬧別扭,皇上必定責備對方,只有跟福安,皇上必定責備周貴妃,必定讓去給福安陪禮道歉,不管誰的錯。
好在福安雖然這樣萬千寵于一,卻是個真正有大智慧的,自從先皇走后,特別是這些年,一年比一年低調,不對被皇上放在心尖上的周貴妃退避三舍,就連諸皇子公主,也從來都是主退讓。
因為這些,皇上對越疼無比。
周太后從福安十七歲那年起,就滿天下給挑駙馬,可挑來挑去,不是這兒不好,就是那兒不合適,一直挑到福安十九歲那年,太后了寒,一病不起,這一病,纏纏綿綿病了將近兩年。
這兩年里,福安搬到太后宮中,不解帶侍候母親,這親事,自然就擱到了一邊,兩年后,太后撒手走了,福安長公主哭的暈過去好幾回,將太后送進皇陵,就沒再進城,在太后常去的寶林庵住下來,一定要替太后守滿三年孝。
福安雖說脾氣好,可打定了主意,連太后活著時,也只能隨著,皇上心疼妹妹,就讓人擴建了寶林庵不遠的一皇家別院,給福安長公主居住。
三年孝期滿,福安長公主除了服,卻換上了緇,并且遞上了一道求皇上允可落的折子,說是要替先皇和太后,以及皇上哥哥祈福修行。
皇上駁回了折子,福安再遞,一連幾個來回,皇上沒辦法,折了個中,修行可以,不許落,也不許天天穿那些布服,吃那些沒油的飯菜,日常起居,還是要按照皇家長公主的規制,一應供奉,要和從前一樣。
福安長公主勉強答應了,就這樣,福安長公主就長住在了寶寺庵旁邊的別院里,日常除了去寶林庵聽經修行,也經常在寶林寺做一些祈福法事,替皇上兄長,和天下萬民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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