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公子肯定就是呂相爺的嫡長孫了。”寧海笑,答的極快。“聽說兒子孫子里頭,呂相爺最疼的就是這位呂公子,那位季公子,是季天嫡長子,聽說先季皇后在時,最疼這個侄子。”
作為京城大半個百事通,不認識呂相和季天家最出的子弟,那不是笑話兒了?何況人家還報了名了。
“真是……巧!”李信說不清什麼覺,他剛剛進到京城,先是過繼,接著邊有了文二爺這位高深莫測的先生,今天,又巧遇了呂相的孫子和季天的長子這樣的京城權貴子弟,相談極歡,還邀請他參加文會。
“別想太多。”文二爺用折扇拍了拍李信,示意他該去寺里了,“在京城這種半城豪門半城的地方,別說到相爺家公子,就是到皇子皇孫,都稀松平常。走吧,法會快開始了,咱們去看看熱鬧。”
今天的寶林寺貴人云集,不比尋常,呂炎他們能從角門進去,李信和文二爺,卻只能繞到正山門,從正門進寺。
沿著寶林寺山墻,轉個彎就能到正門了,走在最前面的寧海剛要轉過去,腳還沒踏實,一眼就看到了晉王,接著,就看到了跟隨在晉王邊的姜煥璋。
寧海急忙收回腳,又往后退了半步,轉頭和李信和文二爺道:“大爺,二爺,晉王也來了,還有咱們姑爺。”
李信推開寧海,急忙上前半步,探出半邊子往寺門看。
“晉王旁邊,穿銀藍衫子的,就是姑爺。”寧海猜到了李信要看的是誰,忙在后面低低指點了句。
李信沒看晉王,只盯著跟在晉王邊,一銀藍衫的姜煥璋,一直看著他進了寺門。
“我這破也能一說就靈了!”文二爺一臉干笑,“說到皇子皇孫稀孫平常,還真就撞見了皇子。你這個妹婿倒也聰明,傍上了晉王,另辟蹊徑,這份心思難得。”
“就是太有心思了。”李信想著這些天聽到的那些事,心里說不上來的惱怒和厭惡。
“咱們等一等再進去。”文二爺示意眾人往后退一退,李信的惱怒他知道原因,不過這是人家家事,他不管這個。
“你這個妹婿既然搭上了晉王,你最好離晉王遠一點,一來,兩個人都搭上去太浪費,二來,目前的形,做個純臣,才最有前途。”
“嗯。”李信臉有些,心更加郁,這姜煥璋看上去人才出眾,怎麼做事那樣齷齪?他那樣待阿桐,自己憤怒之下,卻沒能想出什麼辦法,甚至,都沒想好該怎麼辦。
想盡辦法把姜家,把姜煥璋打塵埃?可姜家和姜煥璋落進塵埃里,阿桐這個姜家媳婦,不一樣要跟著墜塵埃?
自己盡快爬上去,然后死姜煥璋,讓他不敢對阿桐不好?自己能不能爬到能死姜煥璋的位置,什麼時候能爬上去不說,就是一年兩年他就能死姜煥璋,著他不敢對阿桐不好,可這樣的不敢不好,這樣的好,要來干什麼?
能和離是最好的法子,阿桐得以解,大不了,他以后求個外任,帶上母親和阿桐,遠離這京城,給阿桐重新找個好人家……
可開國以來,就沒有有爵位人家休妻和離的先例,這個他已經仔細查過了,哪怕犯了七出,也不過是拘進家廟,余生清燈古佛。
二爺說,這是因為禮部那一關,本過不了……
“想什麼呢?”文二爺用折扇捅了捅怔怔出神的李信。
“我在想阿桐。”李信沒瞞,他主意,要解決阿桐的事,只怕還有借助二爺這個幾乎悉一切污穢暗的人。
文二爺的目里著說不出的味兒,斜著李信,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我不知道你這個妹妹是什麼打算。不過,你這個妹妹,目深邃幽遠,十八九歲的人,卻有幾分四五十歲人的神韻,不簡單。別的不敢說,就姜家那點破事,想料理,手指頭就能料理的清清爽爽,你最好問問,到底是什麼打算。”
“破事能料理,人心怎麼辦?”李信反問道:“國士報效,還講究君待我以國士,我才能報以國士,難道夫妻之間就不講究這個了?姜煥璋這是沒把阿桐視作和他敵相對的妻,難道阿桐料理了所有的事,就能換來姜煥璋真心實意的把當作他的妻?”
文二爺被李信這一陣控制不住,生生高昂起來的質問問的瞪著眼,雙手一攤,“算我多,這事我不懂,老子連個丫頭都使喚過,不懂!”
“是我急躁了。”李信有幾分垂頭喪氣,這人嫁錯人,真是萬劫不復。
“瑞哥兒呢,進去瞧瞧,晉王往哪兒去了,咱們得避著他走。”文二爺吩咐瑞哥兒,李家大姑娘這遇人不淑的事,以后提為妙,他是來參贊公務的,不是來參和人家家務事的!
李信和文二爺在寺門外看到晉王和姜煥璋時,已經進到寺里的李桐和張太太也看到他們了,一行人正避在天王殿一堆經幡后面,眼看著晉王和姜煥璋一群人沿著長廊,穿天王殿而過,張太太看向李桐,李桐眼皮微垂,低低道:“咱們下山吧,法會不聽了,我不想看到他。”
“好。”張太太答的極其爽快,娘兒倆轉出了天王殿,長廊,逆著人流往外走,剛到山門口,就看到瑞哥兒夾在人群中間,探頭探腦。
“先生和大爺呢?”萬嬤嬤一掌拍在瑞哥兒肩上,瑞哥兒嚇了一跳,一看是萬嬤嬤,頓時眉開眼笑不停長揖見禮,“是您老哪,嚇我一跳,先生和大爺在那邊,剛才看到……”
“知道了,別!”萬嬤嬤堵回了瑞哥兒的話。
“是!您老教訓的極是!二爺吩咐我過來看看,看……往哪兒去了,好錯開。”
“已經過天王殿了。一會兒你跟大爺說一聲,太太和姑娘不聽經了,到山下福音閣喝茶隨喜,讓他不用急,反正都是要吃了午飯才回去。”萬嬤嬤指點了方向,又吩咐了一句,瑞哥兒忙答應了,拱手別了萬嬤嬤,在人群中,靈巧的象一條游魚般往天王殿后看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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